68 計策
一間醫館內,西比爾醫生半靠在櫃檯處拿著一枚玻璃瓶,沖他上門的一位客人解釋道:「這種化學混合藥水和你提供的那種葯藥效很相似,不過它一般都是用來給畜牧食用的,防止它們發狂,人吃的話,有很大幾率出現特殊癥狀。」
「什麼樣的特殊癥狀?」戴著個圓筒帽,拄著手杖,略微弓著腰的客人站在櫃檯前疑問。
「輕度的話會對腎臟有損害,重度的話可能會出現器官衰竭,然後卧床不起....」
「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出了大價錢,我是不會給你提供這種藥物的。」西比爾醫生說著,一臉的蛋疼。似乎在為自己即將逝去的「醫德」而可惜。
「這麼嚴重嗎?」那位客人,也就是改頭換面一番的張放皺了皺眉。
「那麼短期服用的話這種癥狀是否會出現?」
「短期?多短?」西比爾醫生疑問。
「三四天。」
「這個,三四天的話,倒不會出現什麼明顯的後遺症,就是可能對生殖區域血液流動有影響,也就是俗稱的....」
說到這,西比爾醫生略顯遲疑的看了看張放,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還是不建議你頻繁服用,這個對你影響倒是挺大的。」
此時的張放在一番化妝后,起碼蒼老了十歲,又故意微微駝背破壞自身氣質,不過看起來仍舊比常人要帥氣一些,當然這也並不排除西比爾醫生語含恭維的因素。
「沒關係。」張放並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那藥效呢,你能確定和我提供的效果相同?」
「當然,我做了很多實驗的。」西比爾醫生對張放的質疑有些不滿,不過他倒也沒怎麼生氣,患者質疑醫生在這個年代其實很常見。
「你真的準備服用?」他忍不住又問。
「謝謝,不過並不是我。」
「哦?那好吧,」西比爾醫生釋然的點了點頭,「要多少?」
「先來五十瓶吧。」張放回答。
「50瓶!?」正準備回身取葯的西比爾醫生呆了呆,隨後轉頭看向張放「你買這麼多幹什麼?」
沒有回答,張放掏出一枚徽章放在櫃檯上,西比爾醫生低頭看了看,隨即無語的捂了捂額頭。
「好吧,原來你是個剝皮器,那我還和你費這麼多話幹嘛。」
「只是臨時工而已。」張放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解釋。見西比爾醫生回身翻找,他於是坐在椅子上等待了起來。
剝皮器泛指倫敦警察,有這種稱呼倒不是什麼貶義詞,而是因為創建倫敦警察廳的那位就叫這名,於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警察們也就被附加上了這個稱號。
因為沒有料到張放會要這麼多,所以西比爾醫生的藥物準備有些不充分,他最後不得已跑到了倫敦其他藥店湊了一些,才將張放所需要50瓶完全湊夠。
擦拭著臉上的汗漬,沉重的將大量藥物組成的包裹放在桌上,他略微喘氣的道:「喏,你的葯;雖說你是警察,但這東西成本很高,價錢我可不會給你打折。」
「當然。」張放點了點頭,沒有在意這種小問題。
他自打來到這個副本后就一直沒有間斷過表演,而且隨著他越發出名,演出費也是跟著水漲船高,具體多少張放沒有理會,但買一些藥物自然綽綽有餘。
清算結賬,最後拎著一大包葯,張放向著警察廳方向走去。
路上,四下無人,水晶復又冒了出來,語氣感慨:「真難相信,那個愛德華會那麼衝動,只不過罵他幾句而已,就讓那傢伙出了那麼大的糗。」
「小孩子嘛,都這樣。」張放不以為然的回答。
水晶對此頗為贊同「倒也是...我有一個表弟以前就是這樣,總是因為一點小問題大吵大鬧,我到現在還擔心他,如果碰到一個脾氣不好的職業者,會不會挨揍...」
「你表弟?」張放聞言,忍不住低頭看向它——
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塊表啊....
「對啊,我表弟,一個紅撲撲的小傢伙。」水晶理所當然的回應,讓張放倍感無語。
「真難以想象,一隻表竟然會有表弟?」
「為什麼沒有,我們最開始又不是這個樣子的,只是被注入到這塊表裡面罷了,就像是被關在一個小房子裡面,黑漆漆的,如果不是能夠看到外面情況的話,我早就被憋瘋了....」絮絮叨叨的水晶磨嘰了好長時間,最後見張放一直不回話才消停下來。
或者說,沒有消停,而是轉移了注意力。
「對了,你買這麼多葯幹什麼?」街道此時又沒什麼人,水晶可以敞開了說,於是就有些掩飾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自然是有用。」張放的回答言簡意賅。
「什麼用?自己吃?」
張放聳了聳肩,沒回答,水晶自顧自的道:「不管什麼葯,你也不可能吃完這麼多吧?所以你要給別人吃?給那些警察?」
因為在現實當中會處於休眠狀態,所以水晶並不知道這些藥物的具體作用,也就不是很理解張放此時的行為。
「誰知道呢。」張放敷衍回應,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
對此,水晶不由氣苦:「我倒是知道你們人類女孩為什麼總愛咬人了。」
「咬人?」張放奇道:「為什麼?」
「因為有時候你們實在太氣人。」水晶道:「特別是你這人,就愛裝神弄鬼。」
「那只是你太笨了好嗎,正常人早猜到了。」
「我又不是人!」
張放無言以對。
...
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想要解釋來著,可惜一直顯得很磨嘰的水晶此時倒是鬧起了小脾氣,不打算理會他了。
於是張放只好安靜趕路。
拎著這包葯回到警察廳,和周圍「同事」們依次打著招呼,張放最終來到警長奈德的辦公室內。
此時這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警長正低頭批文件,見張放進入后抬起頭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你好啊,張。」
與初時不同,現在的警長先生對於張放倒是客氣了很多——主要是吃人嘴短,張放之前有給他送過一件做工精巧的陶瓷煙斗。
張放回以微笑,隨後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將手中物放在了上面。
奈德的視線不由看向這件包裹。
「這是什麼?」
「抓住愛德華的必要之物。」張放如此說。
「抓住愛德華?」奈德愣了愣,隨即隨口問道:「你有辦法了?」
他似乎並不認為張放有什麼辦法,畢竟這段時間張放連搜查都沒參與過,一直憋在警局內看資料——看資料能看出什麼辦法?
本只是禮貌性的問了句而已,然而張放的回答卻令奈德神色一動。
只聽他道:「已經有了眉目,還記得昨天那位裸體者嗎?」
「當然。」奈德點了點頭「聲稱得罪了愛德華的那個,怎麼?」
「得罪愛德華是因為他在背後罵了那傢伙。」張放說著,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又不小心被愛德華得知了。」
「所以呢。」隱隱有所猜測,奈德神色變得很嚴肅。
「所以其實是我指使他背後罵的人,消息擴散出去也是我故意那麼做的,目的是試探一下我們的神偷先生。」
「結果呢。」注視著張放,奈德警長呼吸有些加重。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張放輕笑道:「結果很明顯,我們的神偷先生是個不肯吃虧的住,稍微刺激他兩句就會主動跳進來。」
說著,他挑了挑眉:「那麼倫敦一位還算有名氣的小提琴演奏家因為家傳寶被盜,惱怒之下問候了愛德華祖宗十八代,你覺得這個消息傳到他耳朵中後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