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鬣狗少校

傑瑞獃獃地看著相視一笑的兩人，迷糊的腦子在瞬間清醒。

後背被冷汗沾濕，雙腿顫抖著，將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表露無遺。

雖然距離海賊王羅傑被處刑已經過去近兩年，但是他給世界帶來的影響卻如同發酵的美酒，越久越深。

那一場向全世界直播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公開處刑，更是將這個消息傳達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大海賊時代開啟，無數海賊湧向大海，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大秘寶「onepiece」。

其中自然不乏同樣擁有理想，追求自由的人們，但是更多的，卻是給普通人帶去惡夢的兇殘海賊。

這些人的出現，使得世界上有數不清的地方籠罩在海賊的陰影里。

而眼下，這個處於和平中的小村鎮，便是其中之一。

因為和平，所以更怕動亂。

就在傑瑞發愣的時候，已經有不少酒客起身逃離了酒館。

酒錢散亂地丟在桌上，地上也有不少，就算是肉眼看去，也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只多不少。

「瘋子...」

「你們兩個是瘋子嗎！那個該死的罪人羅傑，他早就死了！」

「和我沒關係，我不是那個罪人的推崇者。是你們，是你們兩個！」

傑瑞狀若瘋癲地朝著門外跑去，嘴裡不住地嚷嚷著自己是無辜的之類的話語。

「砰！」

突兀的槍響響起。

火藥味隨之飄了進來，在滿是酒味的屋子裡，顯得異常刺鼻。

傑瑞剛剛踏出門外的半隻腳收了回來，隨後重重倒下。

鮮血順著眉心流了出來，眸子里滿是難以置信。那張大的嘴巴，似是在訴說著什麼，可是終究沒能說出口。

「聽說...這裡藏著海賊？」

人未至，聲先到。

嘶啞的喉嚨，如同在玻璃上劃過，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捂住耳朵。

若肆停下倒酒的動作，頭都不用抬起，便知道來人是誰。

鬣狗少校。

這個無名村鎮最最奇葩的存在。

明明連海賊都懶得光顧的窮鄉僻壤，偏偏有這樣一位職位還不算低的海軍校尉駐守。

這一點，自打若肆從酒客的閑聊中聽說的那一刻起，便成了他心中的一處疑惑。

在某種程度上，海軍的階級可以從他們的穿著上簡單分辨。

雜兵對應的海軍制服和帽子。

伍長對應的包括便服在內的各式穿衣方式。

尉官對應的背面寫著「正義」的大衣與標準制服搭配。

校官及將官對應的正義大衣搭配便服形象。

而眼前這位鬣狗少校，此刻便披著一件正義大衣。

氣溫不算低，從先前酒客點的大多是冰鎮酒水就可以看出。

可偏偏這位鬣狗少校卻置若罔聞，絲毫沒有在意身上大衣帶來的悶熱，反而緊了緊衣領，一副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模樣。

「呼。」

鬣狗吹了口氣，將纏繞在槍口的殘煙吹去，隨後一撩自己如同鬣狗背毛的尖發，朝著若肆兩人露出了滿口的大黃牙。

「所以說...你們兩個，誰是海賊呢？」

手槍在食指上打轉，看似無意，卻是時不時地將洞口朝向了若肆二人。

若肆沒有回話，目光落在傑瑞的屍體上，眼珠一動不動，好似嚇傻。

鬣狗對於若肆的反應很是滿意，特別是在看到桌上地上的錢幣時，這種滿意就變得尤為強烈。

「嗯。」

如同蚊蠅的一聲低哼，隨即從鬣狗身後走出一個士兵模樣的海軍。

「我們上校大人說了，海軍是保護人民的海軍。我們不會放過任意一個海賊，更不會冤枉一個平民。」

「先前我們上校接到舉報，說這家酒館里藏有推崇大罪人羅傑的海賊在。所以不辭辛苦的立刻趕來，更是當場擊斃了一名海賊。」

「現在我們不想再追究其他人的責任，但是你們必須拿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明白了嗎？」

士兵不輕不緩地說著，偏偏在所謂的「證據」二字上說得尤其重。

若肆抬起眼眸，冷冷地看著士兵。冰冷的目光，竟然將士兵嚇退幾步。

「你...你想幹什麼！你可別不知好歹！」

若肆看著哆嗦著的士兵，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他當然知道這位鬣狗是什麼意思，無外乎就是花錢買命的把戲。

不同於這裡愚昧的村民，若肆曾針對鬣狗留在村鎮里的原因做過調查。

結果不難猜測，這個所謂的平民守護神，表面上光鮮亮麗，暗地裡卻是骯髒不堪。

為了維持在海軍里的階級，鬣狗時不時地上繳一些討賊的「收穫」。

像傑瑞這樣的犧牲品更是常見，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那麼一兩個運氣不好的「海賊」，撞在這位上校的槍口上，用鮮血化為他的功績。

鬣狗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他很少會趕盡殺絕，而是利用這種殺伐方式，不斷地震懾著村裡的其他人，以此來獲得源源不斷的收入。

這一周來，小酒館的生意都被鬣狗看在了眼裡。豬已經養肥，今天便是收穫的日子。

至於傑瑞，不過是鬣狗順手挑的一個倒霉蛋。誰讓鬣狗來的時候，這個酒館內就只剩下他一個客人了呢？不殺他殺誰？

「你想要錢？」

若肆繞過士兵，徑直走到鬣狗面前，仰視著他。

稚嫩的臉上，認真的神情，怎麼看怎麼違和。

「哈哈哈，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簡直聰明得讓人討厭。」

「我裝傻，不去追究你們的責任。你裝傻，給足該給的甜頭。然後各自安好，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把事情放到檯面上呢？」

「要知道，我的手槍，可不會像我一樣好說話啊！」

鬣狗彎下身子，將槍口頂在若肆的眉心。只等若肆給出他不滿意的答案，就會送他步上傑瑞的後塵。

「那麼，聰明的小傢伙，你準備怎麼做呢？」

「準備...揍你！」

「砰！」

若肆話音剛落，拳頭更是才剛剛上揚，鬣狗已經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伴隨著一聲慘叫，響徹屋內。

「啊！」

鬣狗捂住右手，震驚得看著完好無損的若肆。鮮血止不住地從他的手上流出，手槍早已變形，那顆射出的子彈也詭異地打在了他的手上。

「該死！給我殺了他！我要他死！」

隨著鬣狗一聲令下，隨行的士兵紛紛朝著若肆舉槍射擊。槍聲此起彼伏，更是在屋內升起了一股煙霧。

「哈哈哈，小鬼，這下你還不被打成篩子？」

「篩子？是你們才對吧！」

「全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