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出師
茫茫青山蜿蜒無終,天空天色漸暗,好似煙雨朦朧一般,樹林之下,一處亭子中,好似有著陣陣竊竊私語一般,在這看起來了漠然無聲的山林之中帶來了一絲生機。
亭子之中,一處座椅之上坐立者一位老者,老者鬍子蒼白,頭髮黑白相見,臉上還帶著褶褶的皺紋,穿著一身寬大的青灰色的袍子,身旁坐立著一名頭上扎著小辮子的孩童,老者眼睛微微眯著看著面前站立的四個年輕人。
老者若是年輕個二三十多歲,必然是風度翩翩,若是在朝堂之上有人見到了這個老者,定然會對他行三叩九拜之禮。
這名老者叫做向銘,雖然如今這個名字在這個時代,有些人漸漸忘記了,但是若是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定然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想當初翩翩少年郎,一人奉天子之令,前往遼東,以一人之謀,領遼東弱旅,輕而易舉全殲了鮮卑南下的軍隊,成就一世英名。
從遼東歸來以後,年紀輕輕便成為了當今朝堂太子的師父,太子少保。
後來天子駕崩,太子也就是如今天子的兄長,白雲的父親,在他的幫助下,成功的突破了世家大族的阻礙,繼承了皇帝之位。
而他不到而立之年的他也成為了朝堂上的太傅,如此年輕的太傅,恐怕千古難得一見,只不過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後他還是在三年之後,離開了朝堂,隱居於潁川,開辦學堂,樂于田畝之中,教書育人。
「你們都是我作為得意的門生,今日學生的本事也是和出師了,如今天下恐怕又要亂起來了,你們可有什麼打算。」向銘此時看著天色漸漸變暗,微微的打了一個哈欠,面色有些平靜的看著面前自己的四位高徒,語氣帶著一絲威嚴的對著四人問道。
站在最右邊的是他的大徒弟,名董岱,字子泰,青州泰安郡人,為人身長八尺,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袍,面色沉穩,眼睛中帶著一絲冷峻之色,聽到自己師父的問話,在看著自己幾個師弟望過來的目光,輕輕的咳嗽了幾聲。
聽了這一聲咳嗽的聲音,向銘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腦袋,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大徒弟。
「我覺得如今天下大亂,天下如同當年東漢末年一般,到時候定然會群雄並起,徒兒認為能得中原者得天下,徒兒離開以後想到兗州看看!」董岱輕輕的摸著自己的鬍子,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師父,稍微的猶豫了一下,最終語氣有些平緩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向銘聽到自己大徒弟的想法,默默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如今自己已經將自己的本事教給他們了,剩下的路還是要交給他們走。
向銘聽完了自己大徒弟的想法,默默地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董衡左手旁一個身材矮小,面色看上去有些醜陋,身穿一身黃色衣服的年輕人。
此人是向銘的第二個徒弟,名燕壽,湘州衡陽人,也是所有徒兒之中唯一來自南方的人,想當初他為了拜師學藝,特意從艱苦的南方來到潁川,就是為了學得一身的本事。
燕壽看著自己師父,望過來的目光稍微的說了說自己的腦袋,他性格本來就是懦弱膽小,畢竟出身比自己幾位師兄弟稍微不如,就連自己的相貌也有些落後。
「師父,我覺得北方戰亂不堪,反而南方相對安定,不如到南方找尋一名明主輔之,到時候趁著北方戰亂,便在南方休養身休,到時在北定中原。」燕壽感覺自己師父望過來的目光之中帶著詢問之色,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然後低著腦袋,語氣有些小聲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故土難離嗎?」向銘聽了燕壽的話,稍微的遲疑了一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默默嘆了一句,最後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呵呵!二師兄這番謀划,恐怕有些不妥,南方之地哪有比的上比方的,師兄前去無非是逆天行事,不如隨我前去投靠當今的朝廷,我師兄弟兩人共同建立一番功勛!」而就當向銘點頭之時,燕壽身旁的年輕人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默默地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自己一旁的師兄,語氣帶著一絲冷意的說道。
此人白華,是如今向銘所有徒弟之中身份最為高貴之人,乃是當今白氏皇族之人,身上還掛著一個爵位,華陰縣侯。
「師弟,人各有志,何必強求,恕在下不能答應師弟的請求。」燕壽聽到自己身旁白華的話,看著對方那魁梧高大的身材和冷峻的面容,稍微地縮了縮自己的脖子,最後語氣有些小聲的對著白華說道。
白華聽了自己身旁師兄所說的話,用自己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名身材矮小的師兄,最後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你呢?」向銘目光有些平靜的看了一眼白華,知道他因為自己的身份,恐怕如今的志向已經定下來了,最後只能無奈的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站在最左邊的那名身穿白色袍子,長相有些清秀的年輕人。
此人名伍玄,來自并州雁門,是如今他的第四個徒弟,當然,此人不是他最小的徒弟,最小的還在坐在他向銘的身旁,一臉有趣的看著這四位即將要出師的師兄。
「我嗎?我暫時還沒有太多的想法,想到北方去看一看,遊歷遊歷,到時候再藉機行事!」伍玄聽到自己師父詢問的話語,嘴角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容,然後目光有些平靜的看著自己師父的臉龐,語氣好像有些隨意的說道。
「也好!」向銘聽到伍玄說的話,微微一愣,最後,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讚許之色,語氣有些平靜的說道。
「如今你們都要快出師了,為師如今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們。」向銘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四名徒弟,他知道自己四名徒弟都是人中龍鳳,才華橫溢,當然也各有所長,此時看著他們如今已經學成,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感慨之色,最後猶豫了一下,微微的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師父請說,徒兒謹記。」這四名徒弟聽到自家師父所說的話,看著自家師父那一臉嚴肅的面容,頓時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絲渴望之色,語氣有些恭敬地異口同聲的對著向銘說道。
向銘看著面前自己幾個學生默默地將自己的腦袋抬起,看著這陰暗的天空,最後感慨的對著自己的學生說出了幾個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眾弟子聽了向銘的話,頓時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面色有些怪異的看著自家的師長,見他默然無語的看著天空,下意識那張開的嘴巴又一下閉上了。
向銘緩緩的低下腦袋,看著自家學生的面色有些怪異的樣子,最終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語氣有些柔和的說道:「你們記住這句話就好了終有一日,你們會明白的,時候不早了,你們回書院收拾收拾東西,早些離去吧!」
「多謝師父多年教誨!」眾弟子看著自家師父那面色有些感慨,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哀傷的目光,急忙語氣感激的對著向銘說道。
向銘看著自己面前姿態各異的學生,眼睛之中帶著一絲哀傷的神色,不過很快抬頭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眾弟子看著自家師父的有些古怪的樣子,頓時面面相覷,就連坐在向銘身旁的小童也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目光。
「出了師門,你們也不是我的徒弟了,到了人世間,可莫要把為師的名字報出來,為師可在這亂世之中清閑一點。」向銘笑了幾聲,然後默默地望向了幾個面面相覷,最後,語氣有些沉重,帶著絲絲威脅的對著四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