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馬非白馬的非正常關閉方式
「咕嚕咕嚕」
白曉生摸著不爭氣的肚皮,無奈的瞥了一眼,孔府門口寫有「懸賞百枚刀幣,府邸一棟」大紅紙張。
為了賺到填飽肚子的錢,看來,只能用來自千年後的天朝段子和這名家詭辯鬥上一鬥了。
白曉生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有些複雜的心情,撕下懸賞就朝屋內走去。
不一會,白曉生就穿過擁擠的人群,沖入了孔府的大堂之中。
等他邁進孔府大堂,才發現屋裡不止有身著如雪白袍的儒家弟子和粗布裹身的公孫犼,竟然還有身穿各色服飾的百家門人。
看到眼前的一幕,白曉生才想起來,儒家自漢武帝時,才登上獨尊的地位。
此時此刻的儒家,在這以黃老之學為官學的齊國不過算是個中等偏上的勢力。
而儒家聖人荀子從15歲入齊國稷下學宮,曾在臨淄稷下學宮擔任過三次「祭酒」之職,以荀子集百家於大成,卻獨尊儒術,批判百家的性子,怕不是在這幾十年裡,早就把百家輪著噴了好幾遍。
所以,眼前的孔府門人從情上來分析,是遭了荀子的魚池之禍,從理上來分析,孔府正在遭受的是來自齊國地頭蛇的強勢圍觀考察。
想明白前因後果的白曉生,恍然大悟到,難怪這百家雲集,能人輩出的稷下學宮所在地臨淄,除了自己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愣頭青,竟無一人揭榜。
。。。
白曉生撇了撇嘴角,我果然不是主角啊,賺個飯錢都要橫生波瀾。
萬一一不小心破壞了別人的計劃,得罪了屋內百家門人中某位心胸狹隘大佬,自己這個既沒有系統老爺爺,也沒有能打的老婆,小姨子的戰國黑戶,怕不是要身首異處了。
白曉生想到這裡,連忙把自己即將踏下的左腳收了回去。
可惜為時已晚,被「白馬非白馬」煩了一輩子的孔穿,看著手拿紅色告示的白曉生,猶如見到救命稻草的溺水者,高聲喝道:「何家門人,請進門一談。」
被叫住的白曉生硬著頭皮邁進大堂之中,在腦海中快速思索起了能夠拿錢,還不惹麻煩的兩全之策。
孔穿看著進到大堂后,不發一言的白曉生,不禁心生幾分失落。
剛才遠觀門外的少年,雖然衣著破舊,面容落魄,但那張白凈的臉頰和纖細的手指,卻顯示出,他必出身名門,還以為是哪家破落王公的落魄弟子,在經歷大風大浪之後,悟到了幾分大道之理,但看這副拘謹模樣,只怕,以後「白馬非白馬」將會成為儒家一直的痛。
另一旁的主角公孫犼則昂著頭顱,用鼻孔對著白曉生,一臉不屑的表情。
你丫竟然敢用鼻孔看我
真是嬸可忍,叔叔不可忍。
白曉生正了正衣襟,挺直脊背,朗聲發問道:「先生,請出題。」
公孫犼清了清嗓子,扯著大嗓門發問道:「這位小兄弟,白馬是馬嗎?」
白曉生邊掏著耳朵,邊感嘆到果然是靠大嗓門名流青史的糙漢子,這麼近距離接觸,才知道人的聲音竟然能「恐怖如斯」。
「白馬當然是馬。」
「那麼,小兄弟,我問你,這世上馬的顏色繁多,白、黑、褐、紅、黃、灰,各色皆有,對嗎?」
「當然。」
哼,果然是無須小兒,這麼輕易就進套了,公孫犼嘴角微揚,略帶得意的質問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坐騎是一匹白馬,別人借去騎了一天,第二天還給你一匹黑馬,告訴你說不管黑白都一樣,反正都是能騎的馬,你同意嗎?」
「當然不同意。」
「那不就是應了白馬非白馬的道理嗎?如果有人說馬等於白馬,或者馬等於黑馬,那豈不是說,白馬等於黑馬?所以,馬不等於白馬,白馬非白馬對嗎?」
「對。」
公孫犼聽后,發出一聲會心的笑聲,果然是無須小兒,竟然這麼快就認輸了。
另一旁的孔穿則有些落寞的看著身著粗布衣的白曉生:「果然不能將希望寄予外人啊。」
如果孔聖,孟聖在此,又怎會給這宵小以可乘之機。
白曉生將周圍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面上露出一副老實憨厚的笑容。
呵呵。
待會估計公孫犼你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白曉生繼續說道「也不對。聽聞名家精通百家典籍,那不知孔子東遊,見兩小兒爭論太陽的故事,公孫兄有沒有聽過。」
孔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兄弟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嘛。
「自然,孔子東遊,見兩小兒辯日的典故,在下自然聽說過。」公孫犼繼續昂著腦袋,用鼻孔對著白曉生,驕傲的回答道
「那請問,辯是辯,還是辯非辯。」
「辯是辯,辯非辯?」
周圍的眾人被白曉生拋出的這個觀點震的渾身一顫,不由的驚訝出聲。
如果說辯非辯,那兩人還爭個什麼勁,辯論都不是辯論了。
還可這樣反駁的!!!
白曉生的「辯是辯,辯非辯。」彷彿給眾人打開了一扇萬能辯論法的大門,只要能找到佐證,那以後辯論就可以套用,在所有辯論中處於不敗之地。
公孫犼低下了高高的頭顱,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嘴硬的回道:「辯是辯。」
身著白衣的儒家門人都一個個滿懷期待的等著白曉生的的答案,這樣自己就可不用天天怕名家的那幫噴子跟自己講「白馬非白馬了。」
連一旁超然物外的道家門人平淡眼神中也多了一分期待,因為他們也被名家那幫噴子歪曲「庄聖」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給煩透了。
聽到公孫犼答案的白曉生嘴角一翹,高聲喝道:「在座的各位都聽到了,公孫犼在孔府詆毀孔聖人。不知,孔穿老先生,詆毀孔聖人者,該當何罪。」
不就是辯是辯嗎?怎麼還成侮辱我孔家先祖了。
一頭問號的孔穿疑惑的說道:「辱我孔家聖人者,吾輩必殺之。」
「好,在座各位都聽見了,公孫犼剛才說辯是便,所以他誹謗孔聖人是,見兩小兒便日的戀童之輩。」
白曉生此言一出,剛才還竊竊私語的眾人瞬間一片安靜,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白曉生的驚世駭俗之言驚住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整整安靜了三秒鐘后,門外傳來的一聲偷笑聲猶如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除了儒家門人和公孫犼,大部分觀眾都或大或小的偷笑起來。
「哈哈。。雖然俗!不過卻是個妙人。」陰陽家門人鄒子後人鄒明忍不住偷笑起來
道家門人逍遙子聽了白曉生的言論后,不由的扶住自己的額頭道:「還以為能聽到讓名家那幫嘴炮以後閉嘴的言論,沒想到竟是孔子東遊,見。。。兩小兒便。。。。日。」
兵家兵聖後人,孫兵聽到白曉生的駭人言論后,眼睛一亮道:「兵者詭道也,好一招圍魏救趙。不知道誰家竟有幸收如此妙人。」
。。。
「實在是有辱斯文,我等死後,還怎麼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祖。」早就因為「白馬非白馬」之辯而覺得愧對先祖的孔穿,在聽到白曉生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孔子東遊,見兩小兒便日」之後,差點就兩眼一黑,魂歸九泉,找自己先祖孔聖人喝茶聊天去了。
他身後的儒家門人也大都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
「看來不用自己下場了,齊國臨淄果然才子多如過江之鯽,只希望他以後不要成為我仕途上的攔路虎」門外一名年輕的黑袍書生若有所思的望著大堂內的白曉生,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