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貓的嘴會說,不像我,一看到女生就說法國貝克漢姆之類的蠢話,所以他女生緣很好,這讓我嫉妒。其實貓也很好,他會介紹一些女生給我,但往往那些女生總是在說完了一切可說的東西如某某家的馬桶今天沒沖某某學超人把內褲穿在運動褲外面等等之後,都用系鞋帶時人工學呼機「嘀嘀」叫然後說有事拜拜。久而久之我變得更不會說話,和貓出來和女生見面就只看對方的腿,相信腿是人類交流的窗口,但有時碰上一些腿毛長的女生也著實恐怖。初中的學風不好,進初三后打架的事有不少,年輕人有朝氣。我生性較溫順,又加上一般的成績和不好的習氣,自然就成了混得好的。有一次貓說他被人恐嚇了,說是因為他和一個女生走得近了些。我忙問不是社上的女生吧?他面有羞色地說是初二的學妹。我當時有想把他升上旗杆的衝動。「初二的?」君問。君是我們班足球隊的隊長,黑黑的,留著長發,很講義氣的一個男生。「操。」君笑著說。當晚放晚自習后我們一群在小巷裡等到了那人。他顯得很鎮靜,只是用低沉的嗓音說:「讓我過去。」他的聲音讓我想起《動物世界》的解說員。貓顯然沒見過這陣勢,站在一邊一句話都沒說。「你必須向他道歉。」我瞪著他說,他比我要高出半個頭。他不作聲,只是愛上我似的盯著我,看得我都有些害羞了。「砰!」只聽到一聲悶響,那傢伙一下就抱著頭蹲了下來。後面站著小君,他舉著根髒兮兮棒子,臉上充滿了邪氣的笑容。人群蜂擁而上。我退了回來,只聽見一陣陣敲擊破鼓的聲音。貓傻站在那,愣了。我知道,我也不喜歡這種場面,這樣群毆顯得很沒有水平。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不是開玩笑,我這輩子只打過兩場架,我是說我動了手的。都是在小學,而且都是一對一的單挑。結果我都贏了,可是都被我媽媽狠揍了兩頓。這不怪她,都只能怪老師把她從單位老遠地叫來弄得她火大,可她又沒法和老師單挑,你知道。可在第二天上晚自習時,小君遲到了,他帶著一頭血晃悠進教室。女生開始發出原始的尖叫,就象一群狒狒看到了野豬。我們幾個馬上拖著他去鄰近的一家診所包紮。他一個勁地說,我要殺了那雜種!我看見他不知是疼痛還是憤怒而變得扭曲的臉,我知道他現在氣得能和班主任玩自由搏擊了,何況我們的課桌下都藏著鋒利的刀。那些刀是我們在菜市場里打批發買來的,便宜得要命。我說好的好的,明天再說,明天我們多叫一些人一起去好不,今天你回家休息!「不!」他吼著:「我現在就去殺了他!他媽的竟然在小路上陰我!」「你現在衝進他的教室宰了他!?當著他媽的那麼多人的面!?」我也大聲說。但是我也挺怕的,怕他現在就先擺平了我。慢慢的,他開始變得平靜。最後我把他送回了家。說:「明天上午。」第二天我向老師請了病假,跑到電腦室玩了一上午電腦遊戲。下午小君得意地對我說他在那傢伙的教室里打得那人和他同夥都跪下了,刀架在他們的手指頭上嚇得他們要命。那些女生和男生尖叫卻都不敢跑出去叫老師。「操!可惜我沒來成。」我忿忿地說,邊聯想野豬和狒狒的衝突邊表現得就像我他媽的丟了錢一樣難過。之後再沒發生什麼事,我本以為那傢伙又會在哪個地方操那麼一根大木棍,對著我們其中一個的腦瓜子敲那麼一下,然後我們又操那麼幾把刀去嚇唬他一陣子,如此反覆冤冤相報何時了。那可能會累死水牛。貓一天上課時偷偷懺悔地對我說,以後他絕對和女生保持一輛車的距離,我大悅,有難兄難弟的親切感覺。三天後卻明白貓說的是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