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道友,好久不見
豐陽化作黃雕,一路飛回海州郡城這才停下,換做遁光朝城中落去,因是消耗太大,就連遁光都有些不穩,海州侯府大殿中,諸人都在其中,見得豐陽狼狽不堪,都有些吃驚,蘇羽吐槽道:「叫你去引六道,你怎麼搞的這般狼狽?」
「六道在兩州交界布下血河大陣,我好艱難才逃回來,你們就知道說風涼話!」豐陽懶得和蘇羽鬥嘴,原地盤膝坐下恢復元氣,只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聲。
「血河大陣?」朱景文和蘇羽面面相覷,蘇羽有些不安道:「難道是血海老祖插手?」
「不會,血河老祖乃是魔道始祖,那會看上我們這陣勢,最多不過是血海魔神出手攪局罷了!」朱景文搖頭道。
「血海魔神也不好對付啊!」蘇羽苦笑道。
「我們對付血海魔神幹什麼?」朱景文奇怪的看了蘇羽一眼:「九州是天帝劃下的九州,我們有著聖旨大印,乃是名正言順的海州之主,就是血海魔神來了也不懼,專心對付六道就是,莫要忘記咱們的目的!」
「好吧!」蘇羽無奈道,朱景文乃是安南王世界,與清慧的念頭統合為一人,對此方世界有著極深的了解,蘇羽則不一樣,他是血魔化身,一路走來不是殺人就是搶劫,沒路子接觸此方世界上層,信奉道理在自家的拳頭下,對所謂的天庭信心有些不足。
兩人正交談間,朱景文忽然面色一變,沉聲道:「六道來了,大家快做準備!」
眾人領命而出,蘇羽走在最後,將要走出殿門的時候,忽然朝豐陽丟過來一桿旗幡和一面鏡子,幡上魔氣森森,有著攝魂奪魄的氣息,蘇羽聲音有些凝重:「我們此行並無十全把握,你也無須上前,只在這殿中御使乾坤塔護住海州百姓,若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刻,用這萬魂幡收了海州百姓的魂魄就逃,護住自家性命要緊,只要一靈尚存,我們就還有機會!」
「我知道!」豐陽點頭,將旗幡收起,那面鏡子卻是自家的火鴉鏡,豐陽逼迫如意玉牒吐出一團元氣,催動輪迴經將火鴉鏡朝上面一丟,只見火焰熊熊,火鴉鏡中當初奪自冥鏡神王本體的一點精髓被煉化,火焰收斂,其中生出一面昊天鏡來,此鏡乃仙界之鏡,遍照三界,混沌珠開闢世界之後,還要他來演化天界。
海州候侯府坐落在海州最大的靈脈節點上,侯府更是以陣法規格打造,這大殿便是陣眼,海州七成的元氣都在此處匯聚,加上有乾坤塔鎮壓氣運,天地人匯聚元氣凝練,已經化作氤氳紫氣,豐陽將自家的一眾法寶全部放出來,任由氤氳紫氣淬鍊,自家拿手在昊天鏡上一抹,鏡中便顯出朱景文等人的身影來,只見朱景文連同周蟬等人已經將六道真人堵在一處山谷中,六道真人變化閻魔法相放出閻魔靈光,卻被蘇羽的八荒龍門阻住,六道真人故技重施,祭出一頂遮天華蓋,其上雷光閃爍,正要放出雷霆,卻聽朱黑厚笑道:「在我天山派面前,耍弄什麼雷霆!」抬手放出兩塊玉符,玉符結成太極形狀放出清光照耀,遮天華蓋上便只見雷光奔騰,卻隨生隨滅一道也落不下來。
六道真人流年不利,一身法術都受克制,連忙鼓盪元氣放出其餘其餘法寶,拼著自身受攻擊,將六件法寶全朝法力最弱的安南王妃打去,寶光四溢,要殺出一條出路來。
「六道,我不是要與你拚命,只要你承諾日後再不來尋海州麻煩,我便勸說我兒放你回去!」安南王妃將團香扇搖動,有團團彩雲湧出,將自己護的密不透風,只有聲音傳出來,六道真人卻絲毫不理,只將法寶催動,將彩雲砸的團團散開。
「母妃,與他說不通的,起陣罷!」朱景文有心來助母親,但卻怕自己方位出紕漏,只能大喊道。
「唉!」安南王妃嘆息一聲,取出一桿旗子拿手一搖,便有迷霧升騰起來,隨後蘇羽,朱景文,劉廣之與碧瑤同時拿出旗子,湊齊五方五行,山谷頓時起一片濃霧,霧中方向難辨,就連元神感知都受影響,周蟬和朱黑厚等五人也被困在其中,正惶恐間,旗面招展,五人被接引到一處高台上,落在朱景文身後,在這高台上卻沒得迷霧,只是看外面卻依舊如同霧裡看花。
朱景文也不與五人說話,拿手捏法決向五人一指,五人眼前一亮,便再沒有迷霧,只見五座高台聳立,六道真人正在其中,卻猶如無頭蒼蠅一樣操縱法寶對著空氣猛打,有的時候甚至自家的兩樣法器還互相攻擊,明顯是受了幻想蒙蔽。
朱景文手裡捏一枚小巧的銅錢,帶有兩個小翅膀,盯准六道真人的白骨長橋一拋,銅錢便緊緊貼上去,隨後白骨長橋就失去控制,跌落下去,被一條細小的天龍抓住,隨機消失不見,朱景文見功,其他人也絲毫不手慢,又有四枚銅錢飛出,將盤輪,法螺,青鍾與華蓋一起落下,俱被天龍收走。
六道真人雖然在陣中不辯方向,但連續五件法寶失去聯繫,他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再不求逃脫,嘶吼一聲將黃色長河收回,圍繞自家盤旋,這黃色長河乃是閻魔經中記載,通行三界擺渡亡魂的碧落黃泉,乃是六道真人收取酆州一條滿載亡靈氣息的大河苦煉而成,與第二元神的性質有些類似,可聚可散最為神妙,常人被沾染一點就要被亡靈將元神扯出,因材質特殊,縱然朱景文手裡有多餘的落寶金錢,卻也不能收走這條黃泉。
「可惜了!」朱景文心裡微微嘆息一聲,將元氣灌進旗子中,輕輕一搖,便有一道五色光線過來,碧落黃泉被五色光線劃過頓時裂開,雖然立馬就恢復,裡面的六道真人卻露出破綻,被五色光線將肉身一下切成兩瓣,六道真人連忙跳出元神,一口元氣噴出,將肉身接住,但其餘四人一起出手,頓時便有數十道光線落下,六道真人剛接好的肉身頓時被切成肉塊,再沒了用處。
「有本事出來單打獨鬥,用陣法埋伏算什麼英雄好漢!」六道真人怒吼連連,索性將元神與碧落黃泉相和,化作一條黃色水龍,在陣中搖頭擺尾,攪得五座高台連連搖晃,只是布陣的五人都是老辣之輩,就連安南王妃也見多詭計權謀,不是聖母心思,無人與他口炮,只將大陣催動,無數大五行滅絕光線落下,將水龍切割的支離破碎,雖然每次都能蠕動著恢復,個頭卻一次比一次小,氣息也越來越弱。
「世子,這六道真人的元神可以收來練法,我小弟要煉法寶,正缺些元氣,用陣法剿滅怕不是有些浪費?」周蟬雖是大離遺脈,但這些年過的緊緊巴巴,瞧著六道真人元神元氣被消去一半還不止,就有些心疼,猶豫了一下對朱景文開口道。
「周將軍莫急,這六道真人還有底牌未出,若貪圖這點元氣,怕是要被他逃脫!」朱景文笑了笑解釋道,周蟬無奈,只能退了回去。
這五行滅絕大陣雖然威力強大,但消耗也十分不小,過得一刻鐘工夫,修為最低的安南王妃有些元氣不足,險些被黃色水龍追上高台,幸虧蘇羽祭出八荒龍門將其壓下去,朱景文見狀忙喝道:「母妃,旗中有我一具分身,你快借用其元氣施法!」
「我怎麼不知旗中有你一道分身,只是這分身是你辛苦凝聚,唉!」安南王妃心裡嘆息了一聲,也只能將手一點,自有陣法攝取旗中分身元氣,演化成大五行滅絕光線落下去,朱景文為保萬無一失,在每一面旗中都煉有一道天仙分身,好在元氣不足時催動,安南王妃當然是知道的,只是她為自家孩子著想有些捨不得,其餘人就不一樣,比如劉廣之,他手裡旗子中的天仙分身元氣已經快被耗盡,自己卻是一點元氣都沒用。
安南王妃借用法力催動大陣,大五行滅絕光線頓時密密麻麻落下,又過的半個時辰,六道真人再也支撐不住,只見其將碧落黃泉爆開,元神一下子漲大三倍,口中念念有詞,便有一股極其龐大的氣息透過大陣落下來,六道真人頭頂有一雙巨大的眼睛睜開,眼瞳之中乃是兩團星雲,有一個極其渾厚的聲音傳來:「六道,為何打攪我的沉睡……」
「啟稟祖師,弟子不孝,今日被困於此,不得不請祖師出手相救!」六道真人磕頭如搗蒜,涕淚俱下的哭訴道。
巨大的眼睛轉動,透過迷霧看向高台中眾人,最終目光落在朱景文身上,卻聽朱景文起身笑道:「道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