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道
豐陽曉得自己理虧,也不敢反駁,也就應了下來。
可豐陽那裡去過漠北,採風寫生作品怎麼畫出來啊,若是在網上搜一些冒充,那就更不行,在藝術圈裡混的,誰還不知道誰啊,單看畫風,就能判斷出來角度季節氣候,由不得豐陽不頭疼。
也是豐陽倒霉,不光是藝術系,如今所有的大學院系,只要跟藝術沾點邊,逢上過節啥的,總要折騰點幺蛾子出來,大一新生九月份才入校開學,元旦離著也就三個月,雖說大一的新生露不了頭是正常的,可那個老師領導不要臉面,系主任也是抱著丁丁也是肉的念頭,才下了這個命令,若是這新生露了頭自然好,若是泯滅眾人,那也正常,不受點挫折打擊,哪有奮發的動力。
豐陽高中是在藝術職專混的,三年繪畫底子紮實,如今缺少的,只是親歷漠北一趟,真正採風而已,半個月時間,應該是足夠了。
去湘西只是為了探險放鬆,和採風可不一樣,琢磨著去漠北的事情,摸索著掌中的銅鐘,這銅鐘經過豐陽這幾日的真氣加持,些微有些妙用,自付已經能夠護身,左右一想,便去尋莫離,將那玉佩還了回去,順便請教一下去漠北的事情。
莫離收了玉佩,卻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知道豐陽在大禪寺的事情,苦笑著說豐陽沾了大便宜,豐陽只能嬉笑恭維,欠下人情,莫離這才放過,至於去漠北,莫離倒還真有門路,他上大二的時候就去漠北採風過,很有幾個風景秀麗,地貌獨特的地。
湘西的事情已經上了電視,莫離自然不放心豐陽一個人去漠北,將漠北的行程落腳點詳細交代給了豐陽,緊緊囑咐了一番,依舊不放心,打了幾個電話,這才滿意的點頭。原來卻是他同學帶著一批大二的學弟學妹正好要去漠北,便自作主張,把豐陽也給加了進去。
走在街道上,手裡拿著銅鐘不停的摩挲,銅鐘經過豐陽的這麼些天不停地灌輸,上面布滿了伏魔真氣烙印的金色梵文,看著十分奧妙,只是豐陽修行也只是剛入門,計程車上領悟的那一套搬運氣息的法門,雖說適合豐陽,但感覺效率卻些微低了一些。
金剛伏魔功走的是肉身路子,修習起來不僅不增加真氣,反而還消耗真氣用以打磨肉身。
這麼些天,豐陽搬運氣息慢慢積攢真氣,修鍊金剛伏魔功,還要祭煉銅鐘,能夠保持真氣不減弱就已經不錯了,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豐陽心中暗道:沒有護身手段,就是修成一身渾厚的真氣又有個屁用。這一個月來,他倒也神魂出竅,進入那石府中,以精神感應異世界的念頭,但始終都是處在一片混沌之中,搞不清楚狀況,也就最近幾天,模模糊糊能夠感應到肉身的存在,但卻也蜷縮著身子,動彈不得,十分的難受,也不曉得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看到前面的戶外用品店,豐陽回過神來,將銅鐘收起來,從屁股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上面記載的是出去寫生必須的戶外用品,比如驅蟲葯,手杖,行軍帳篷,刀具,長袍披風等,北漠多風沙,尤其可能還要進去沙漠,一些東西必不可少,初次去的人可不知道,豐陽雖然謊稱之前去北漠採風,實情是什麼就不說了,反正晚上還要跟學長們去商討一下地點路線。
轉了一圈,談好東西已經天黑了,讓老闆派車把東西送到學校,自然有人接收付款,這是團體採購,豐陽作為加塞的一員,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豐陽看了看天色,正打算去吃飯,卻感覺腰上掛著的銅鐘忽然抖動起來,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咦,現在可少有人身上還別個鈴鐺了,帥哥,你這是工藝品么?」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比豐陽大上幾歲,這麼一下午就熟絡了,看到豐陽撩起外套露出下面的銅鐘,嬉笑道,嘴倒是挺損的,誰身上帶著鈴鐺,只有寵物才會身帶著鈴鐺。
「老闆你這就不識貨了,這可是布達拉宮秘傳的法器,瞧見上面的圖案沒,這是梵文,百鬼不侵,萬邪不沾,要是你有,我估計你睡覺都捨不得離身,更何況掛在腰上,你見過會自己響的鈴鐺沒,這是因為你這裡有陰穢之物出沒,我要趕緊閃人了。」豐陽懶得理這貨,順嘴就是一通胡扯,順便潑了這老闆一身髒水,轉身就走。
這銅鐘被練成法器,銅鐘自鳴,那是有事情發生,豐陽如今自負有幾分手段,緊趕著去湊熱鬧了,那還顧得上這老闆聽了豐陽的話,在這裡疑神疑鬼。
心神關注在銅鐘上,根據銅鐘的指引,豐陽轉過一條街,這裡已經接近郊區了,豐陽記得這邊上有一條三四米寬的小河,河堤上有一輛麵包車,而在堤岸下則有著叫罵聲,豐陽依著夜色湊過去,躲在麵包車後面,借著月色望去,卻是十幾個漢子,圍著一個中年老道,正在喝罵不止,而那老道扎著發簪,持著一柄三尺寶劍,依河而立。
「靈虛,我敬你是前輩,快點把那東西交出來吧,免得傷了和氣。」十幾個漢子領頭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大漢,臉上有一道四指長的刀疤,從眉心斜到右臉,凶相畢露,手裡也沒拿什麼管制刀具,倒是腰間鼓鼓,讓豐陽覺著眉心直跳。想了一下,豐陽便悄悄離開麵包車,順著河朝下面走去。豐陽雖然自付有幾分手段,但也抵不過十幾個人群毆,更何況領頭那個刀疤臉可能還帶著槍。
順著河跑了百十米,豐陽這才順著河堤下去,豐陽自從開竅之後,五感敏銳,目力大增,哪怕百十米距離,也看的一清二楚,果然過不得許久,兩撥人便廝打開來,那老道也忒厲害,寶劍雖然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神兵,卻也舞的虎虎生風,不幾分鐘就砍翻了四五個人,那刀疤臉這才著急,也顧不得影響,從腰間掏出手槍連開了三槍,兩槍擊飛了寶劍,第三槍打中老道胸口,老道吐了口血,卻更加生猛起來,踹飛兩人,持劍朝刀疤臉衝過來,哪裡料到刀疤臉卻不是軟柿子,丟掉手槍,擺了一個拳架子,一招鐵山靠迎上來,老道哪料到一個玩槍的,身上功夫比自己都好,雖然一劍在刀疤臉胸口划拉出一條七八寸的傷口,卻被刀疤臉一肩頂在胸前,隔的老遠都聽見咔嚓一聲,肋骨估摸著要斷上七八條。
刀疤臉也不好受,退後了兩步,胸口的傷痕流出血來,眨眼的功夫,就是一身的血,連忙撕下衣服包紮,而那老道卻甚是頑強,轉身又砍翻兩人,回頭狠狠地瞪了兩眼,躍身跳進河中。
「追,這老道撐不了多久,順著河朝下搜。」刀疤臉包紮著傷口,對著剩下的幾人吼道。
豐陽匆匆一瞥,刀疤臉撕開上衣包紮傷口的時候,露出左胸上一個巴掌大小的鬼頭紋身,豐陽注意到這鬼頭紋身,手中的銅鐘微微顫動,很明顯,這紋身就是引起銅鐘感應的東西。
「金剛伏魔,金剛伏魔,難道這是魔道的東西?」豐陽嘟囔了兩句,壓下銅鐘的躁動,他對修行界的事情,幾乎沒什麼了解,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那老道中了一槍,又被一記重力打在胸口,又被那刀疤臉身上的鬼氣侵入,神魂被壓制,五臟損了四處,六腑倒有一大半碎的徹徹底底,眼看是沒活頭了,全憑精修的一口道家真氣支撐,入水就昏迷了。豐陽也沒等多久,不過三兩分鐘,老道就順著水面飄過來,豐陽拋出一根從麵包車裡順來的繩子,頭裡打個圈,正好套住老道一條腿,連忙扯過來,將繩子順手丟進水裡,豐陽扛起老道就走。身體接觸,老道身上的陰森鬼氣蠢蠢欲動,向著豐陽身上蔓延,豐陽的真氣卻忽然發出一股吸力來,不過片刻中的功夫,就將老道身上一身鬼氣吸了個一乾二淨,讓火紅色的真氣,暴漲了三分之一還多,幾乎抵得上豐陽一個星期搬運氣息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