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我檢討

完美聚靈丹的丹方，上交給師門后。

師門高度重視，很快下達了轉移流水線（也就是把徐偉等人手上的工具設備搬走），在煉丹堂內組織生產。

包括內門雜物倉庫里的那四千多斤藥材，師門也全部搬到煉丹堂（白拿，沒有任何補償），進行使用。

流水線與藥材轉移完畢，再經過短暫的上手培訓。

試煉製當天上午，煉丹堂內，爆發出一片歡呼：

「成了，丹成了！」

「首爐出丹三百五十粒，粒粒都是上品！」

「天，照這個煉製速度，我們一天可煉製十爐，得丹三千五百粒！」

「老了，當真老了，丹道一途，老夫有何顏面自稱得道，徒增笑料罷了。」

看著堆成小山，如糖豆加工般生產出來的聚靈丹，丹長老又覺得自己老了。

下午，高度重視的掌門蕭戰與五大長老，一同前來視察。

煉丹房內。

葯柜上整齊擺放著18個中號玉瓶——合計裝著1800粒聚靈丹，這是徐偉、楊承修等三十名內門弟子，與十幾個煉丹堂弟子，忙碌了半個上午的結果。

「半天，一千八百粒……」

拿起一個玉瓶，掌門蕭戰深吸口氣，即便他知道按照新的煉丹流程，聚靈丹的產量，可以暴增十倍以上，但親眼見證之後，還是忍不住激動一番，腦中全是未來的美好景象。

五位長老的表現，跟他差不多。

在煉丹房內待了一會，親眼見證第六爐丹成，385粒高品質聚靈丹滾落而下，裝瓶打包時，蕭戰忍不住戴上一副皮手套，親自充當裝瓶員，一粒一粒數著往內塞聚靈丹，笑的紅光滿面。

「妙啊，這瓶丹藥，就歸我了。」

裝瓶完畢，蕭戰把玉瓶放入自己衣袖，臉上頗為得意。

五位長老見狀，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紛紛走到葯櫃，每人順走了一瓶。

「？？」

蕭戰愣住了，一瞬間，他突然感覺自己受到嘲弄了。

……

連續七天的加班加點后。

徐偉、楊承修等人，結束了在煉丹堂的「工作」。

除自己讓人運上山的那四千多斤藥材，煉丹堂六千多斤的藥材儲備，也全部消耗一空。

一萬多斤的藥材，得聚靈丹32800餘粒，裝滿了328個中號玉瓶。

此外，在徐偉、楊承修他們手把手的培訓下，煉丹堂的那十幾名弟子，掌握了獨立煉製的能力，接手了大批量煉製聚靈丹的工作。

下次再有丹藥煉製任務，基本不需要徐偉他們去幫忙了。

他們算是卸下了肩上的擔子，減輕了一些負擔。

那麼賞賜呢？

他們忙碌一個多星期，賞賜應該是有一些的吧？

沒有。

除了口頭勉勵，沒有任何賞賜。

便是他們自己煉出的聚靈丹，都沒有賞下一粒。

倒是在忙碌煉丹的過程中，徐偉等人看到：一會這位長老的子侄，過來拿走一瓶丹藥；一會那位長老的親傳弟子，打個招呼后也拿走一瓶；掌門蕭戰留在山上的三個兒子，更是每人拿走了六七瓶。

比如三少爺蕭浩，就當著徐偉的面，大搖大擺地，拿走了四瓶聚靈丹，還舉著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七天期間，他們合計煉製出的328瓶聚靈丹，被陸續拿走兩百多瓶。

最後剩下的百來瓶，也被丹長老的親傳弟子收走，存入了丹藥閣中。

完全沒他們的份。

離開煉丹堂的時候，徐偉等人的心情，可以用「拔涼拔涼」來形容。

心情糟糕鬱悶的唐賀，一腳把塊石頭踢下了山，大聲罵道：「什麼東西，白當了幾天勞力！」

「唐兄，慎言！」楚羽趕緊出聲提醒。

「我就抱怨，怎麼了？老子就是不爽！」唐賀又一腳踹在一塊大石頭上。

「唐賀，少說兩句！」

徐偉瞪了他一眼，他的罵聲才小了下去。

「哥，早知道這樣，之前就不該交出丹方，耽誤修鍊不說，什麼好處都撈不到。」步雲走上前來，在徐偉耳邊抱怨。

他又朝楚羽抱怨：「楚羽，都怪你！要不是你老喊著上交丹方，我們怎會受這樣的罪？」

聽到步雲抱怨，性格一向小心謹慎的楚羽，此刻不得不承認道：「是我錯了，我本以為，丹藥煉得多了以後，每個弟子都有丹藥發放，每人每日一粒……現在看來，我失策了。」

說完，楚羽低下了頭，默默接受眾人對他的批評。

「夠了，都別再說了！」

徐偉大聲道：「這件事情，主要是我的錯，跟楚羽沒有關係，他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更何況，三少爺蕭浩已經盯上了我們，丹方若不上交，後果更加嚴重！」

「還有，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過錯，不是某一個人的錯，有什麼功勞，更不是某一個人的功勞，我希望大家記住：我們是一個團體，只要我們團結，屬於我們的東西，遲早會回到我們的手裡，這句話，你們記住了么？」

「記住了！」

「記住了！」

步雲、唐賀、林重、楊承修等人，都是同聲大喝。

這些聲音，帶著一種力量，震動周邊山石。

楚羽轉過頭去，眼裡含著淚花：「許哥！」

……

回到前山的內門之中。

眾人心情已逐漸恢復了過來，變回開朗活潑的樣子。

的確，在煉丹堂義務工作的那七天，他們一無所獲，反而憋了一肚子的怨氣。

其實他們只是抱怨待遇不公而已，不是因為他們缺乏那點聚靈丹。

實際上，除去手頭剩餘的大半瓶聚靈丹，徐偉卧室的床下地洞內，存放的聚靈丹，足夠他們服用十年之久，甚至擔心時間放置時間太長，丹藥過期變質，可能會報廢一大批。

他們不是傻瓜，不可能覺悟高到完全不考慮個人利益，一心只為報答師門的程度。

尤其在經歷這件事情之後，他們的覺悟，更不知降低到了何等的程度，或者說已沒有某方面的覺悟了。

這對心裡藏著一個野心的徐偉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關上房門后。

徐偉還是做了番自我檢討。

「他們都埋怨楚羽愚蠢天真，實際上，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傻到認為主動上交丹方后，聚靈丹產量上去了，內門弟子每人每天發一粒的人里，豈非沒有我的身影？」

「全然忘了，古劍門掌門蕭戰姓蕭，五大長老姓蕭，主山掌殿長老、刑堂長老、煉丹堂長老、煉器堂長老以及外門主事長老……全部姓蕭！」

「這裡是蕭家人的地盤，這是一個家族企業，我這個外人，怎麼可以傻到認為：蕭家人得到了巨大好處，會分給我這個外人一份？」

「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份！」

「徐偉啊徐偉，以後，你可不能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