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犧牲
凌楓一擊得手，顧不上欣賞黑鷹直升機墜地時將上演的壯觀場面，忍著背部劇疼從地上翻身跳起來，徑直向著夏寧藏身的方位飛奔而回。
凌楓非常清楚，這次不可能就來了一架飛機！
剛才這架黑鷹雖然已經被擊落了，但在被擊落之前，它一定已經把他和夏寧的方位報告給了別的美軍單位，如不出意外的話，這會肯定有好幾架直升機正朝這邊過來，所以他們必須搶在別的美軍趕到之前，提前轉移。
凌楓唯一的期望就是，千萬別有阿帕奇武直。
如果只是黑鷹，問題還不是很大，還有機會。
但如果來一架阿帕奇，那恐怕就真的完蛋了！
武裝直升機就是一個飛行武器庫，那可真不是單兵所能夠抗衡的！
不片刻，凌楓便回到了夏寧面前，四目相對，夏寧很吃驚的問道：「風鈴，剛才有一架黑鷹被打爆，不會真是被你打爆的吧？」
凌楓道：「不是我，難不成是美國佬自己炸的？」
「我去！」夏寧雙目瞬間便瞪圓了，吃驚的道，「你可真行！」
凌楓嘿嘿一笑，說道：「老夏，現在你總該對我有點信心了吧？」
話音還沒有落，凌楓耳畔忽然又聽到了一陣隱隱的直升機轟鳴，當時就臉色大變，因為他已分辯出，這是阿帕奇的轟鳴聲！
該死的，真的來了阿帕奇武直，而且還是兩架！
一架從東邊山麓過來，一架從西邊的山麓過來，轟鳴聲很清晰。
聽聲音，兩架阿帕奇距離他們也就十幾公里遠，幾分鐘就能到。
片刻后，夏寧也聽到了轟鳴聲，同樣臉色劇變：「阿帕奇武直，而且還來了兩架！」
「不只，除了阿帕奇，肯定還有更多的黑鷹！」凌楓悶哼一聲，又接著說道，「看來地獄保安公司這次真是發狠了！」
一邊說，凌楓一邊彎腰將夏寧扛麻包般扛起來。
夏寧喃喃說道：「美國佬弄出這麼大動靜，就不怕國際輿論譴責？」
「國際輿論？」凌楓嘿然道，「老夏你也是老大不小了，居然還說出這麼天真的話？當年打伊拉克，美國國務卿鮑威爾拿出了一管洗衣粉，就敢說是從伊拉克發現的化學武器！國際輿論一片附和，就連我們國內的媒體也跟著起鬨。」
停頓了一下，凌楓接著說道：「所以，所謂的國際輿論就是美國一家的輿論。」
夏寧搖搖頭，又皺著眉頭道：「我們這次執行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任務啊？美國政府竟如此大動干戈！」
「管他娘的！」凌楓哼聲說道，「反正我就認準了一條，越是美國佬不讓做的，我們就越是要做，越是美國鼓動我們去做的，我們就越是不能去做。」停頓了下，又說道，「這次美國佬如此大動干戈，這事就非干不可！」
兩人說話間，直升機轟鳴聲越來越近。
夏寧便立刻又想起了兩人的生存危機。
「風鈴，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夏寧奮力掙紮起來。
「絕不。」凌楓滿是汗水的臉龐上卻寫滿了倔強，一手持槍，一手摁住夏寧沒有受傷的那條左腿，腳步散亂往前狂奔，一邊又喘息著說道，「你別忘了，當初咱們加入天狼時可是發過誓的，不拋棄不放棄，我就是死也不會拋棄你！」
「風鈴，你這又何必？」夏寧慘然道，「我已經不行了。」
「閉嘴，你不過只是腿部受傷而已，又不是什麼致命傷。」
「在這荒山野嶺，身後又有追兵，腿部受傷就是致命傷，我已經活不成了。」
「總之，我是不會拋棄你的。」凌楓決然的說道，「要活，我們一起活，要死，那就讓我們一塊上路，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兒。」
「風鈴，你聽我說，你體能好，速度快，在咱天狼大隊，全負重五十公里越野就沒一個是你的對手，就阿帕奇也未必能夠咬得住你，現在一個人走，至少有六成機會逃出去，可是如果帶著我，你連半成機會都沒有！」
凌楓卻再沒有理會，只是埋頭往前狂奔。
雖然氣息越來越重，雖然腳步越來越沉，可凌楓就是咬緊牙關，吭都不肯吭一聲，一個堅定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天狼大隊，不拋棄，不放棄！堅持！堅持！
「風鈴！」夏寧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慘然，「放我下來吧，趁我還有口氣，還能給你拖住追兵，快放我下來吧，只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死在這裡要強，快放我下來吧，風鈴，老哥求你了，老哥我求你了，風鈴，風鈴？！」
凌楓繼續狂奔，咬牙，絕不，拋棄！
夏寧嘆息一聲，說道：「好吧，兄弟。」
下一刻，夏寧右手腕輕輕一抖，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已經出現在了手上，然後反手照著自己的頸側就是一刀。
那一聲噗的輕響，聽在凌楓耳畔卻猶如一聲驚雷。
「噗嗵。」凌楓雙腿一軟摔倒在地，被他扛在背上的夏寧也滾落在地。
凌楓很快從地上爬起，爬到夏寧面前，大聲咆哮：「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拋棄，你為什麼要放棄？你為什麼放棄？！」
夏寧笑了，殷紅的血水卻像噴泉從他頸側噴射出。
凌楓狀若瘋虎，不停咆哮：「為什麼？為什麼呀？！」
「風鈴，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聽我說。」夏寧卻猶如解脫一般微笑著，聲音變得越來越輕，輕到凌楓必須將耳朵湊到他嘴邊才能聽清，「風鈴，記得一定要把我的銀行卡轉交給林憶，一定，拜託了，我的兄弟……」
夏寧的聲音徹底的聽不到了，只有雙眼依然圓睜著。
凌楓噗的跪倒在夏寧的面前，嚎啕大哭：「老夏？老夏？！」
夏寧卻再沒有回應，只有雙眼茫然的睜著，仰望著頭頂的天空，似有惆悵，未能在臨死前再看一眼他的心上人——林憶。
過了大約十幾秒鐘，身後直升機的轟鳴聲越發的近了。
凌楓霍然回頭，不知何時，爬滿淚痕的臉龐已經變得一片冰冷。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我們天狼報仇，卻是從早到晚！來吧，狗日的美國佬！趁著目標人物還沒有出現，小爺先陪你們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