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最好的回抱
但靳寓廷這會挺坦然的,可能是心情好,所以並沒有往心裡去。
顧津津收拾好后,坐向床沿,「我累了,想休息會。」
「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書房?」
「我之前都看過了。」
靳寓廷就像是一個獻寶的孩子吃了個閉門羹,他下意識輕摸下鼻子,「再看看啊。」
「嗯,一會就去,我還要把搬來的東西放到書房去。」
「我幫你。」
顧津津輕抬了下腿,調整下坐姿,「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靳寓廷滿腔熱情被熄滅,神色懨懨,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了,顧津津想到他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多做一點事,好將他的注意力分散開才行。「好吧,那一會你幫我整理,我文件和書比較多,你幫我放到不同的柜子里去。」
「好。」靳寓廷答應著,眉角輕揚開。
他說服秦芝雙的那個理由是很充足的,因為最近這段時間,秦芝雙想見靳韓聲一面太難了。
而對於靳韓聲來說,想見商陸一面也太難了。
第一次,他是被她打出去的,第二次好不容易跟著快遞員混進去,但商陸將他當成透明人,他晚上賴著不走,她就將他關在房門外,那屋子裡連個暖氣都沒有,雖然這會不再是嚴寒的大冬天,但晚上還是很冷。靳韓聲去了客廳將空調打開,可他找不到能避寒的被子等東西,只好硬抗。好嘛,扛了一晚上就差點掛了,第二天頭重腳輕,是被助理和司機攙扶著出去的。
即便他都這樣了,商陸還是對他不聞不問,她是眼睜睜看著他被架出去的,她就算心裡怨恨他,但好歹關心一句又能怎樣呢?沒想到她倒好,直接跟在了他們後面,靳韓聲前腳剛跨出去,後腳就聽到門在身後被砰地關上了。
今天,他知道又有人要來送貨,所以靳韓聲早早就來了。
他出現在商陸眼跟前時,她眼帘都未抬一下,她總是這樣,一買就買一堆的東西,然後放在冰箱里吃一個星期,等到差不多沒了,就再次下單。
靳韓聲看得臉色鐵青,只是他說再多的話,她都聽不進去。
中午時分,商陸還在院子里忙碌,門口傳來敲門聲,靳韓聲走過去開門,助理兩手拎著打包盒站在外面。
靳韓聲將東西接過手,他走到石桌跟前,準備將打包盒放上去。
商陸忙推開他的手臂,她情急之下說道。「別放在這!」
這湯湯水水的,要是碰到了她的東西可不好,靳韓聲拎著東西往旁邊站了下,「那你跟我去吃飯。」
商陸拿起邊上的布蓋在了桌上,不打算再搭理他,靳韓聲見狀,又要將打包盒往上放,商陸氣得瞪了他一眼,男人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我要是手酸了,待會這雞湯要是灑了,那可真浪費了。」
商陸站起身,推開他后往屋裡走去,靳韓聲見狀,趕緊跟在了後面。
商陸進了屋后直接去了廚房,靳韓聲走過去,看到她拿了一把青菜出來,他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外面就有吃的。」
她想將他的手推開,無奈靳韓聲攥緊的手指就像是鐵箍一樣,商陸被他拖到外面,又被他按到椅子上。
靳韓聲將打包好的飯菜拿出來,商陸睇了眼。「我吃不下這些。」
「你每天吃得那麼清淡,身體肯定會受不了。」
「那也比吃著噁心要好。」
靳韓聲手裡動作微頓,他將筷子遞給商陸,她並沒有伸手接,男人坐了下來,「你要不吃,是在等著我喂你吃嗎?」
「靳韓聲,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不懂什麼?」
商陸說話也是很直接,「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要我跟你好好談,可以,除非是談離婚的事。」
靳韓聲聞言,潭底微黯,他忍不住就伸手扣住了商陸的下巴,他騰出另一手拿起匙子,舀了小半匙子送到商陸的嘴邊。她緊咬牙關瞪著他,靳韓聲有的是時間跟她耗,商陸臉頰處發酸,她動了動小臉,「好了,你先鬆手。」
她伸手拿過邊上的筷子,靳韓聲見狀,這才將手鬆開。
她下午要趕一件作品,既然有現成的飯,蹭兩口就蹭兩口吧,反正她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早就是能屈能伸了。
靳韓聲不住給她夾菜,要讓她多吃點,商陸確實也餓了,吃過了午飯,她就推開椅子走出去了。
一下午的時間,商陸不可能再搭理他,靳韓聲也無趣,可他又不想這麼白白離開了。
傍晚時分,天色微暗,他尋思著商陸應該要進屋了。
靳韓聲走進廚房,冰箱上層有商陸還未來得及冷凍的牛排,看來是準備晚上吃的。
靳韓聲拿了兩片出來,他對廚藝是一竅不通的,但他經常吃,總能知道煎牛排的大概步驟。
商陸進屋時,就聞到了一股可疑的焦味,她快步朝著廚房走去,剛到門口,便看到靳韓聲鬼鬼祟祟正將鍋里的牛排倒進垃圾桶內。她走了進去,「你幹什麼呢?」
靳韓聲嚇了跳,手裡的鍋差點掉在地上,他也沒想到會被她撞個正著。
商陸朝垃圾桶內看了眼,她一把從他手裡將鍋接過去,扔進了水槽內。
靳韓聲兩隻手都不知道要擺在哪了,商陸嫌他礙手礙腳,推了把他的胳膊,男人杵在原地沒動。
商陸轉過身,從冰箱里拿了一袋麵包和一小瓶牛奶出來,她走到餐桌前坐定,靳韓聲跟了出去。「你晚上就吃這個?」
怪不得瘦成了這副模樣,原來在外面就是這麼自虐的。
商陸撕了一塊麵包放到嘴裡,將牛奶打開,靳韓聲坐到了她的身邊。「我們出去吃吧,行不行?」
「靳韓聲,這一點都不像你。」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商陸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地盯著他,「我可從來沒看見過你低聲下氣的樣子。」
「我這全都是為了你。」
「別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我受不起。」
「商陸……」靳韓聲一把握住了商陸的手掌,「這段日子以來,難道你看不到我的心嗎?」
商陸將手掌抽了回去,「你要還想繼續說下去,那就請你出去。」
靳韓聲聽到這,忙將嘴巴閉了起來,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他閉嘴,他就可以留下來?
可他留下來怕還是不會有好下場,商陸不比別人,她是真能狠得下心的。
西樓。
晚上,遙遙望去,整座西樓彷彿重新有了人氣,樓下的燈是亮著的,二樓三樓也有房間的燈光流溢出來。
修善文最近要考試,所以連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吃了晚飯後便早早上了樓。
靳寓廷的腳步聲一陣陣踩在走廊上,他走到顧津津的房門跟前,裡面沒有聲音,他將腦袋貼在門板上。
這時候還早,顧津津總不能睡了吧,靳寓廷想要敲門,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她今天太累了,這會剛睡下怎麼辦?
靳寓廷的手輕落在門把上,門被打開了,顧津津並未反鎖,她也不想防狼一樣地防著他。床頭的燈光沒關,靳寓廷一眼就看到顧津津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看來是睡著了。
他上前幾步,彎腰看了兩眼,顧津津眼帘緊閉,呼吸沉穩,就算他輕輕地叫她,她都沒有一點反應。
靳寓廷嘴角不由上揚,一個人真睡還是假睡,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瞧她這滿臉僵硬還故作輕鬆的表情,兩排眼睫毛明顯在打架,裝都裝不像。
她這是在試探他嗎?
靳寓廷當然也不會讓她失望,他抬起手,手指輕觸到顧津津的臉,他明顯能感覺到她呼吸一緊,就連臉皮好像都繃緊了。
男人乾脆坐定下來,他手指在她臉上細細地摩挲,顧津津小心翼翼地呼著氣,生怕被他看出些端倪來。
靳寓廷的手指往上遊走,到了她耳邊,他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顧津津的耳朵。她的臉在蜜色的燈光下紅透了,靳寓廷覺得好玩,又將手指順著她優美的脖頸往下走。
顧津津想一把將他的手推開,但靳寓廷很快就將手收回去了。
他拎起被子,將它蓋在顧津津的肩膀上方,然後關了燈,摸黑走出了房間。
顧津津輕翻過身,看著房間門在不遠處被關上。
她兩眼圓睜,睡意全無,目光里一片黑暗。
翌日。
早上出門的時候就在下雨了,顧津津堅持要親自送修善文去學校,靳寓廷也沒去干預她,她喜歡怎樣便怎樣吧。
下午回到西樓,外面雨下得還是很大,今早她跟修善文合撐了一把傘,修善文進學校時,顧津津就將傘給了她。
這會車子停在門口,其實是可以開進車庫去的,但顧津津透過模糊的玻璃看了眼窗外,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個地方,她好久好久沒回來過了,回來之後也沒好好看過它,如今這一眼望去,竟是這般別緻。
顧津津推開車門下去,涼涼的雨絲落在臉上,面上的皮膚好像被凍得有些麻木了。
她甩上車門,也不捨得大步跑進去,顧津津雙手抱在身前,一步步走在院子的小路上。
頭髮絲很快就濕了,外套上也沾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顧津津覺得從未這樣放鬆過,她開心地抬起腦袋看看上空。
一抹黑色忽然遮在她頭頂上方,顧津津看到了傘架,真是掃興啊。她肩膀上微重,靳寓廷一把摟住她,步伐也加快了。「你傻了嗎?沒帶傘?那你怎麼不把車開進去呢?」
顧津津肩膀動了動,「你懂什麼啊。」
「我是不懂,我就看到一個二貨在大雨里走路。」
「你才二貨,再說這雨又不大。」
靳寓廷腳步飛快,顧津津朝他推了下,「我想走走。」
「那好,我陪你。」靳寓廷說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可方才她看在眼裡的那些美景,好像都沒了,人啊,有時候果然是要矯情一點的,比如雨中漫步,那也算是偶爾的放飛自我了。
回到屋子跟前,靳寓廷將傘收起來,忙迫不及待地給顧津津撣了撣肩膀上的水珠。
「瞧瞧,都濕了。」
「沒事啦,洗個澡就好了。」
她站在他身後,等著他開門,靳寓廷將手伸向前,指紋識別之後,門便打開了。
顧津津著急要往裡走,靳寓廷將傘放下來,看到她臉上有水漬,也不怕這會吹了風頭疼。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顧津津剛要彎腰換鞋子,肩膀卻被男人一把拉了過去。
他將她推在門板上,靳寓廷雙手捧住顧津津的臉,他身子往前傾,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身子津津壓著她,恨不得繼續再用力,顧津津呼吸緊促,圓睜的杏眸慢慢合上。
最親昵的曖昧在兩人的呼吸間縈繞開,靳寓廷哪怕是心火纏身,都沒有下重手,他一點點溫柔地吻進她最深處,顧津津心口砰砰直跳,彷彿都能聽到自己心頭的寒冰被瓦解的聲音。
半晌后,靳寓廷這才稍稍退開身,他還是不捨得放開她,他伸手將顧津津拉到懷裡,緊緊地擁住她。
顧津津眼帘發酸,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她抬起雙手,將手輕落在靳寓廷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