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她欠他的，用她自己來還

林雪吟放輕著呼吸，不想被他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哭了。

可夜霄是多麼敏銳的人，林雪吟就算隱忍得再深刻，但也逃不出夜霄的直覺。

「你哭了？」夜霄貼著她的臉，吐出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心疼我了嗎？」

林雪吟垂下眼，目光落在夜霄十指緊扣環在她腰間上的雙手上，深濃呼吸，想要止住想哭的衝動。可是她滿嘴的苦澀，滿腔的心酸，她不敢說話，怕一說就會哭得更凶。

夜霄見她不動，便鬆開了手，將林雪吟整個人都扳轉過來面對自己。

她自然是拗不過他的力道，也怕他用力而加重傷勢，只能順著他，轉過身來那一瞬間，她抬手就要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可是夜霄卻抓住了她的手。

「我來。」夜霄看著她含著淚水的美麗眼睛，心湖蕩漾。

他擁著她，俊臉靠近，越來越近，近到林雪吟都屏住了呼吸：「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幫你擦眼淚。」夜霄勾著好看的薄唇，笑得很好看。

這是他這一生中為數不多的真心的發自內心的笑意，彷彿千年的天山冰川融化，如春風和煦。

「閉上眼睛。」

林雪吟不敢閉，她怕他會……吻她。

夜霄見她不僅不閉還睜大眼睛，不禁又是一笑。

「不用這麼防備我。」夜霄說完，也不顧她是睜著眼睛，便低頭而來。

他越是靠近，她越是心跳如擂，她還是本能的閉上了眼睛，就感受到他柔軟而溫涼的唇就吻在了她的眼皮之上，他的吻輕柔小心，生怕動作大了會把她嚇到一般。

林雪吟在他的懷裡，也不敢動一下，彷彿僵住了一般。

夜霄用唇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鹹鹹的味道在他的舌尖漫延開來，雖然是這樣的味道，卻又藏著無比的幸福，讓他滿足。

他覺得自己那個空空三十年的懷抱因為有她而填滿了一般。

夜霄的吻從眼角到眉心，從眉心到鼻尖，一路烙下印記，最後來到了林雪吟的紅唇上。

他的唇與她的唇僅人微些距離，他們的額頭抵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一起，也微微喘吸著，胸膛卻起伏得厲害。

林雪吟很害怕，她抬手扶在他的肩頭，想要推開他，可下一秒卻被夜霄單手扣住后勺，一手扶著腰，讓她無法動彈，接著她的柔軟的唇被他封住。

林雪吟當時腦子裡就炸了，唯一的感覺是便全身像是有電流竄過，讓她整個人都在發軟，腳下發虛，完全不能自己好好站著，本來要去推他的手改為環住他的頸子，依靠著他的支撐才不至於滑坐下去。

林雪吟雖然經歷過一次婚姻，但她本人是一個比較保守的姑娘，骨子裡還事業著稚嫩與青澀，所以她被渣男說過無趣。

夜霄吻著她的唇，靈巧地分開她的唇齒，而她小心的配合著，這更是激起了夜霄男人的本能，肆意直入，加深親吻的力道，不給她呼吸的機會，讓她感覺到氧氣漸漸消耗殆盡。

他的唇適時的離開。

林雪吟只感覺到大量的新鮮空氣湧入肺腑之中，讓她暈眩的腦子漸漸清醒起來。

這個纏綿而又激烈的吻讓林雪吟都不敢去看他，只是白皙臉蛋紅透了一片，彷彿剛熟的紅蘋果一樣誘人。

「擦好了。」他竟然也有俏皮的一面。

「我……你……那個謝謝。」林雪吟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自己竟然連組織語言的能力都沒有了！

明明是他趁機親了她佔了她的便宜，她卻還要向他道謝。

她真的是被他迷得不清了。

夜霄卻滿意的一笑，右食指輕挑起她的下巴，讓她抬起眼眸來正視自己，不許逃避：「以後都讓我幫你擦。」

「……」林雪吟擰眉，「你是有多想看我哭？」

「我說的是擦這裡……滋潤一下，免得脫皮。」夜霄的指尖點了點她的唇瓣，被他吻了之後，微微紅腫並泛著瀲灧的水光之色，夠撩人。

「我……」林雪吟咬唇，「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很平凡，而且還離過婚，有過孩子，你統統都不介意嗎？」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些貼在你身上的標籤不過是世俗的偏見而已，你自己何必那麼在意，非要和我劃清楚河漢界？現在你應該展望未來，屬於我們的未來。」夜霄當然是不介意的，她的一切他很清楚。

「我們真的不適合。」林雪吟還是想勸勸夜霄放下執念。

「試不試全，試一下就知道了。」夜霄的黑眸波瀾微微，「不如現在就試？」

「別這樣……」林雪吟心裡不安。

夜霄見她這樣還退縮，伸手捧起她的臉，十分認真而嚴肅：「林雪吟，你想想我幫了你多少次？」

「我……」林雪吟在腦子裡數了數，卻有點數不清一樣，「太多了。」

「那其實的事情都不說了，就你昏倒被我救回來那一次。如果不是我，你會怎麼樣你自己心底該有底。」夜霄頓了一下，口吻平和，「所以我救了你，你的命就該是我的。那救命之恩該以身相許，林雪吟這是你欠我的，就該還給我，用你自己還。」

如果他怎麼也說服不了，不如就用這樣的強勢的辦法留下她。

她是一個不能欠人人情的人，所以他提出的要求她無法拒絕。

用她自己還？

林雪吟眼底微暗，她的確拒絕不了。

「雪兒，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不會讓你背負罵名。」夜霄安慰著她，她的心結他明白。

林雪吟最後輕輕嘆息。

夜霄再一次將她抱在懷裡，一手撫著她的發頂，有她真好。

林雪吟依偎在他的懷裡，被他身上的氣息所包裹，那種安心也是前所未有的。

她也不禁會想，她真的可以這樣做嗎？她真的可以擁有幸福嗎？

兩人沉浸在這樣的甜蜜之中，直到敲門聲打破了平靜。

「霄哥哥，爺爺和嫻姨，還有我爺爺，我爸來了……」米晴看到有人來，趕緊上來通知，還讓王嬸先拖延時間。

米晴推開門，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

她趕緊轉過身去：「我可什麼都沒有看見。」

林雪吟輕推離開了夜霄的懷抱：「我得趕緊走了。」

林雪吟就要往門口而去，米晴攔住她：「他們已經到了樓下了，你一出去就撞個下正著了。」

夜霄走過來，扣住林雪吟的手腕：「既然避不開就公開吧。」

「我倒是想你們公開，我就可以不受束縛了。可今天合適嗎？」米晴有些擔心，「你不怕爺爺他們說林姐姐是狐狸精？而且你受的這傷的真相也會被拆穿吧？不是白忙和了嗎？」

「受傷的真相？什麼真相？」林雪吟看向夜霄，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秘密。

「別聽她口無遮攔的無說，能有什麼真相。」夜霄輕瞪了一眼米晴。

米晴自知說漏了嘴，便轉移了話題：「林姐姐，你們別在這裡說話了，人都上來了，趕緊想辦法怎麼辦吧？」

「米小姐說得對，現在不是我和他們見面的最好時機，我得避避。」林雪吟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和夜霄之間想要真的在一起哪能是說說那麼容易，前面有太多的阻礙需要清理。

「那躲浴室吧。」米晴建議著。

「不行，萬一他們要去浴室洗個手或者洗水果這些……」夜搖頭，覺得不妥。

「那衣帽間吧，有柜子，有衣服擋住，比較安全。」米晴指了一下浴室旁邊的衣帽間。

這時門口已經響起了腳步聲，人數還不少。

林雪吟已經沒有機會可猶豫了，趕緊往衣帽間而去先躲起來。

夜霄也快速躺回了床上，這時卧室的門正好被人推開了。

米晴也趕緊步到床邊，夜爺爺，許嫻，米爺爺，米雄都步進來，看到夜霄已經醒了。

「他醒了？」夜爺爺很驚喜，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嗯，爺爺，霄哥哥他剛剛醒，我正要給你們打電話通知你們，你們就來了，剛剛好。」米晴笑著，說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米爺爺和米雄也欣慰了。

「爺爺，米爺爺，米叔，媽。」夜霄一一叫過關心他的長輩。

要知道夜霄當晚出事後，他們來看到他的時候滿身是血，昏迷不醒，真的是嚇到他們了。

許嫻這個做母親的看到兒子醒了，眼眶就泛紅了，坐到了床邊，拉起兒子的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可知道把我們都嚇壞了。如果你什麼事兒，我也活不下去了……」

「阿嫻，小霄都醒了，你就別說這種話了。」夜爺爺安慰著她，「他醒了該高興。」

許嫻也覺得自己說這些不好，隨即道：「我是高興。只是苦了晴兒，明明今天就可以和小霄一起去領證成為夫妻的。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小霄這身傷也不知道要休養多久才能和晴兒結婚。而且還要晴兒這麼一直伺候著，倒是辛苦晴兒了。這讓我這個做婆婆的真的覺得對不起你。」

自從夜霄出事，米晴就一直待在夜霄的別墅里照看，她視夜霄為親哥哥一般親，所以她想要照顧他，交給別人她不放心。而且她也有事情想問他，關於他受傷的事情。

「嫻姨，我不辛苦。霄哥哥就像我親哥一樣，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還有就是我什麼都不做，不會做飯，也不會照顧人，事情都是王嬸和夜天做的，而我不過就是看著一下霄哥而已，不累的。你別太擔心了。」米晴並不想把功勞記在身上，而讓夜家的長輩更加看重她這個未來的兒媳婦。

「你這白天黑夜都陪著小霄，睡也不睡好，吃也吃不好，哪能不辛苦。」許嫻還是心疼著米晴，「況且做我們兒媳婦也不需要你做什麼，都有下人做，你只要好好陪著小霄就行了。」

「嫻姨，我其實能吃能睡的，與其就我是來陪霄哥的，不如我是來享受的，我真不辛苦。」米晴真是受之有愧，「我沒有陪夜，都是夜天陪著，我就睡在隔壁的。」

「你和阿天換著陪同也是應該的，二十四小陪著哪裡能受得了。」許嫻認為理所當然。

「我比霄哥哥還吃得多。」米晴開始自毀形象。

「那當然要多吃，才有精力照顧小霄。」

「……」

米晴已經用盡洪荒之力把自己的缺點說了出來，可就因為她是米晴，所以她做什麼都可以得到夜家人的理解，也認同她是他們的兒媳婦。

可若是林雪吟……這就真的很難說了。

米晴看向躺在床上的夜霄，偷偷地和他交換了一個她也無能為力的眼神了。

夜霄心裡也是有些泛涼，他和林雪吟之間要怎麼才能得到這些長輩的認可，特別是爺爺和母親不會為難她，怪罪她。

他們對於米晴太過看重，對於她的一切缺點也只會認為是可愛，不會挑剔。

這就是同樣是人，但身份很重要。

夜霄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媽，我累了，我想休息。」

許嫻這麼一直說下去，他心塞。

他也不想在更衣室里的林雪吟聽到太多談話，而帶給她負面的情緒，因為她好不容易才沒有放棄他離開。所以他只能儘快把長輩們勸走，留給他一方清靜。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許嫻擔心著夜霄，他臉色不好。

「沒有。就是剛醒來，頭有些暈。」夜霄找個借口。

「那還是叫醫生來看看吧。」就在這個時候許嫻發現了扯落掉在一旁的點滴管子。

她伸手去拉過來，臉色微青：「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屋裡只有我一個人，上洗手間不方便，所以只能自己取下來再過去。」夜霄如此解釋。

「晴兒，趕緊叫醫生。」許嫻道。

「哦。」米晴只好拿出手機。

「媽，我沒事，我休息一下，靜一靜就好了。沒事的。」夜霄強調要靜養，「讓晴兒陪著我就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許嫻想再說什麼，可見夜霄真的想休息，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拉著米晴的手笑道：「好好好，你休息，我們出去行了吧，讓晴兒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