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們夫人身懷六甲,出門在外,需要有經驗的婆子照顧。要找個穩重,手腳利落,話不多的。最好是南方人。」六平說道。
「敢問夫人可是快要臨盆了?還是照顧月子?」
顧行簡道:「內子剛有身孕。我要你手下最好的,不能出半點差池。」
婦人被他氣勢所攝,怯怯地應了一聲,心中直犯嘀咕。明明剛剛還是三月春風般溫和的人,沒想到這般凌厲。剛有身孕就要找人照顧,還是男主人親自出面,想必這位夫人在家中一定很受寵。再看這男主人的氣勢,恐怕不好應付,要不是這賞錢給得多,她還真有點不敢接這樁生意。
她仔細想了想,手下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便說道:「我這裡有位姓王的,倒是符合您的要求,只不過她同時還在另一家做廚娘。那家的夫人原本也是南方人,特備愛吃她做的菜。那位夫人好像也剛生產完半年,胃口一直不太好。」
「我出那家雙倍的工錢,你去問問她的意思。」顧行簡立刻說道。
婦人一聽,連忙應下來:「晚點我就去她家一趟,明日再來給您回信。」
牙人出了客舍,就急沖沖地朝城東趕去。她到了一戶破落的院子里,幾個小孩正在玩耍,她朝裡面喊道:「王二家的,你在不在裡面?」
她話音剛落,就有個圍著青布兜,面容樸實的婦人從裡面走出來,拿手在青布兜上擦了擦:「你怎麼來了?」
牙人執了她的手道:「我問問你,原先那戶人家你還在做嗎?」
王二家的嘆了口氣:「做是還在做,但他們忽然從原來的地方搬走了,又不讓在他們家裡住,來來回回的夠嗆。要不是他們給的工錢多,那位夫人也和善,我就不做了。」
「那剛好,我這裡有樁生意,那戶人家的夫人剛剛有身孕,點名要南方來的婆子照顧,我一下就想到你。他們願意出兩倍的工錢,要不你那家就別做了。」
王二家的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麼闊綽,猶豫道:「可我不能就這麼走了,至少得跟夫人打聲招呼。等我明日去她府上說清楚,你再去回復人家。」
牙人點頭道:「那你可得早點告訴我,那邊等著回復呢。」
「對方是什麼來頭?」王二家的還是想問問清楚,現在的東家就神神秘秘的,除了廚房哪裡都不讓她去。
「說是從臨安過來做生意的,可那男主人看上去是個讀書人,斯斯文文的,我看倒像個當大官的。而且跟吳將軍似乎有些交情,所以託了關係到我這兒。」
當官的人家應該知書達理,王二家的放心不少。明日就去那戶人家說說吧。
夏初嵐沐浴完,從盒子里挑了玫瑰香膏出來,塗在手背上,聽思安說婆子已經有眉目了,就問道:「這麼快?」
思安一邊把那些不能穿的裹胸布和男裝收起來,一邊說道:「老爺要南方的婆子,本來是不好找的。但那牙人手底下剛好有個合適的人選,據說飯菜做得特別可口。老爺就花了雙倍的工錢要把她從別人那裡挖過來,好像是非要她不可。」
夏初嵐一邊抹手一邊笑:「他也不問問那個婆子的意思。也許她在原先的那家做的挺好的,何必強人所難……」
「老爺現在可不管這些,看他的樣子就差去搶人呢。」思安誇張地說道。
夏初嵐笑著搖了搖頭,拿布仔細地擦著頭髮。她的頭髮乾的時候如同絲綢,又細又軟,但也很容易斷,需要仔細。思安原本要幫她擦,但被她阻止了。
「趁老爺不在,讓我自己來吧。他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好像懷孕了四肢都不能動了一樣。」夏初嵐無奈地說道。
她話音剛落,顧行簡就從外面進來了。
「在說什麼?」他手裡端著葯碗,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夏初嵐連忙搖了搖頭,思安忍不住捂著嘴偷笑。顧行簡將葯碗放下,伸手探了探溫度:「嵐嵐,先把這碗安胎藥喝了。」
她今天那般反應,顯然是懷孕了導致身體不適。顧行簡也不是非常擅長婦人科,還得等回都城讓潘時令好好看看。利州路這邊的大夫他都信不過。
夏初嵐穿著素白錦緞的中衣,包裹著玲瓏的腰身,大概是剛沐浴完,皮膚也是水靈靈的。她走到桌子旁邊,看碗里那濃稠的葯汁,皺了皺眉頭。
顧行簡將葯碗遞給她,看著她把葯喝下。
夏初嵐喝完以後,滿嘴的苦澀。這葯可比潘醫官開的葯難喝多了。
「你下去吧。」顧行簡對思安說道,思安連忙行禮退下了。
顧行簡走到夏初嵐身後,拿了布繼續幫她擦發:「以後不擦乾頭髮,不能睡覺,千萬不能著涼。」
「知道了。」夏初嵐伸手道,「你忙了一晚上了,我自己來。」
顧行簡卻不讓,拉著她坐在床上,繼續幫她擦:「我來,你別累著。」
夏初嵐哭笑不得:「擦頭髮哪裡會累到?照這樣下去,幾個月以後,我連抬手都不會了。」
「有我在,沒關係。」
夏初嵐抬眸看他,他的眉眼在橘色的燈影里顯得十分柔和。她覺得自己運氣真好,許多人因為衝動而走到一起,但往往都是不好的結局。她賭了一把,沒想到卻賭贏了。這個人,初見面的時候,只覺得清冷遙遠,現在就離她這麼近,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好像漸漸沒有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宰相,而真的是夫君了。她忍不住親了親他光潔的下巴,然後是溫熱的嘴唇。他的氣息很熱,身上是檀香味。她以前喜歡花香,最近卻很喜歡檀香了。
之前,他們幾乎每晚都要親熱,她卻很少有主動的時候。顧行簡本來想剋制著,她懷孕了盡量不碰她,可她柔軟馨香的身體貼在他身前,他抓著布的手不由地收緊。他少有不能掌控理智的時候,除非是碰到她。
「嵐嵐,不……」他含糊地叫了一聲,伸手要把她拉下來,可她已經就勢將他撲在床上了。
吻一個一個落在他的臉上,如細密雨點。他扣住她的腰,小心地護著她,讓她趴在他的身上,任她所為。她像只滑膩的泥鰍一樣扭動,到後面他實在剋制不住,就側身摟著她,也不敢再將她壓在身下,順手扯開她的中衣,親她漂亮的鎖骨和起伏的胸線。
夏初嵐喘息漸重,意識遊離,只能感受他的吻逐漸往下,然後雙腿被分開,猛然貼上個溫熱的東西。
她渾身一震,低頭看到他埋在她的雙腿之間,親吻她早已泛濫成災的地方。
她只覺得羞恥,要把他拉起來,無力地叫道:「夫君……啊……」
他的舌頭伸進花道里,她的身體戰慄著蜷成一團,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褥,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歡愉,不停地呻吟。
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地攀到了巔峰,渾身癱軟,只覺得下身粘膩得不成樣子。她貼過去,不停地蹭著他。顧行簡卻按住她,聲音沙啞:「嵐嵐,不行,會傷到孩子……」
她不滿地「嗚」了一聲,又摟著他的脖子吻他,還主動將兩團雪嫩的蜜桃送到他嘴邊,要他親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