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薛嘉月不由的就尋思起來,每一家書院的學子也不少,且平陽府還有八、九家學院,一年每位學子兩套夏裝兩套直身,算下來這數量也很可觀了。就不知道他們這些衣服都在哪家成衣鋪子裡面做的。

想著這事,她不由的又有些走神。

正是秋日,日光和暖,透過頭頂梧桐樹葉的間隙細碎的落在她身上。

十二歲的少女就如同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一般,雖然還沒有到完全綻放的最美時刻,但那絕世風華已初現端倪。

放學出來,猛然的在路邊看到有這樣一位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這裡,不少學子都停下腳步細看。還有人彼此笑著,慫恿他人出來和薛嘉月搭話。

最後果真就有一位少年被推舉了出來。

就見這位少年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然後面上帶著自以為最迷人的微笑,抬腳走上前來。對著薛嘉月作揖行禮之後,他直起身來,語聲柔和:「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姑娘之美,令人見之忘俗。小子聶鴻濤,請問姑娘芳名?」

薛嘉月微怔。

她這算是被搭訕了?

雖然知道以前的人婚嫁都早,十三四歲就嫁人,甚至生孩子的都有,但這會兒猛然的被人用這樣的話一搭訕,薛嘉月還是覺得有點懵。

她虛歲也才十二啊混蛋。

薛嘉月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學子。而這人只以為薛嘉月這是對他有意呢,一時面上的笑容就越發的深了起來。

只不過他正待還要和薛嘉月搭訕幾句,忽然就覺兜頭有陰影罩下。且明明還只是八月,如何沒來由的就覺得有一陣透骨的寒意呢?

待他抬頭望過去,就見那陰影是一個人站在薛嘉月身旁,正逆著光,將身後的日光都擋住的緣故。

聶鴻濤認出這人正是薛元敬。畢竟薛元敬是太初書院的風雲人物,書院里的學子哪一個不曉得他?聶鴻濤也聽說過他同時考中兩院第一的事,所以去年他剛進太初學院的時候還特地慕名前去拜會了薛元敬一次。

不過那次薛元敬給他的印象是溫和文雅的,怎麼他現在看著卻是冷厲的?盯著他看的一雙漆黑眸中也滿是霜雪般的寒氣。

聶鴻濤不由的就面上有些失色,往後倒退了兩步,聲音結巴著:「薛,薛師兄?」

薛元敬不說話,只目光犀利的看了他一眼,裡面帶著警告的意味。然後他伸手攬住了薛嘉月的肩,一語不發的往前就走。

聶鴻濤方當十六歲,平時也不是沒有和同窗勾肩搭背的時候,但這會兒他看著薛元敬攬著薛嘉月的肩,分明就是想要將她往自己懷中帶的意思。這份佔有慾可真是……

聶鴻濤不由的就轉過頭問身旁其他的同窗:「你們誰知道這小姑娘是薛師兄的什麼人?小媳婦兒?」

就有一個人答道:「我見過這小姑娘兩次,也是這般站在書院門外等薛師兄放學出來。後來我曾聽孔師兄和陸師兄他們一起說話,說這小姑娘是薛師兄的妹妹呢。」

「親妹妹?」聶鴻濤連忙追問。

那人有點遲疑的點了點頭:「這個,應當是的吧。反正我聽這小姑娘叫過薛師兄為哥哥的。」

聶鴻濤嘖了一聲,沒說話,不過心裡在想著,若果真是親妹妹,那薛師兄對他妹妹的這保護欲可真夠強的,以後誰要想做他的妹婿只怕夠嗆。而若不是親妹妹,那還用說?照他這明晃晃佔有慾的架勢,分明就是誰都別想染、指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聶鴻濤心中暗暗的想著,往後他看到這小姑娘的時候還是離遠一點吧。剛剛薛師兄的那個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他都胸腔里的一顆心還是砰砰的亂跳呢。

而那邊廂,薛元敬攬著薛嘉月的肩一直快步的往前走。直等看不到身後書院的眾人了,他才沉著一臉開口問薛嘉月:「你怎麼來了?」不過攬著她肩膀的手還沒有放開。

薛嘉月哪知道他心中這會兒正惱怒著呢。不過是被人搭訕而已,在她看來這原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上輩子從小到大,她也沒少被人搭訕。

她就抬手晃了晃手裡的菜:「我出來逛一逛,順帶買點菜。買完菜看快到你放學的時辰了,就想著來書院門口接你,和你一起回家。怎麼了?」

薛元敬沒說話,臉還是沉著的。

以前薛嘉月也來接過他放學,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但現在……

「以後你別再來接我放學了。」

以前的薛嘉月還小,只是個小姑娘,來接他放學也沒什麼。雖然相貌生的好,但那些人至多看一眼也就罷了,但現在她已經十二歲了,已經是個小少女了。薛元敬知道,有些人家的女兒到了這個年紀就會有媒婆來登門替人求親的……

想到剛剛聶鴻濤和薛嘉月搭訕,旁邊還站著幾個面帶驚艷愛慕神情的少年,薛元敬只覺心中火氣頓生,臉一時就更沉了,攬著薛嘉月的手也猛然的收緊了起來。

這幾日天氣和暖,薛嘉月身上穿的衣裳還是薄的。而薛元敬畢竟又是習過武的人,現在在書院一周還要練習兩次騎射,所以他雖然看著清瘦,但手勁還是很大的。這會兒他又是在氣惱之中,所以手勁不自知的就越發的重了。

薛嘉月吃痛,連忙叫道:「哥哥,你放手。」

薛元敬猛然驚覺,立時就放下手來,又急著問她:「我是不是弄痛你了?痛的可厲害?」

一面就想要拉開她的衣裳看一看她的肩膀。但忽然想起這是在大街上,周邊都有人的,他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然後默默的收了回來。

薛嘉月確實覺得肩膀那裡很痛。剛剛那一剎那,她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的肩胛骨被薛元敬給硬生生的捏碎了。但這會兒看著薛元敬愧疚自責的目光,她如何還說得出來?忙笑道:「沒有。哥哥,我不痛的。」

但薛元敬對自己的手勁輕重還是知道的。而且看薛嘉月現在面上雖然帶著笑,但那笑容還是很勉強的。她的眉頭都蹙了起來,想必她的肩膀還是被他給捏痛了……

薛元敬心中原就自責愧疚,這會兒看薛嘉月還要故作輕鬆的安慰他,顧忌他的想法,他不由的就越發的自責愧疚起來。

他沉默的握住薛嘉月的手,往旁邊的一家藥鋪走去。

等配好了治療淤青的葯,他又握著薛嘉月的手沉默的往家走。

薛嘉月察覺出他的不高興來,便努力的跟他說話。但無奈薛元敬總是不接話,一路上面色也都是沉著的,她也沒有法子。

等到了家,薛元敬將手裡裝著葯的白瓷瓶子遞給薛嘉月,又要看她肩上到底被自己捏成了什麼樣,但薛嘉月躲躲閃閃的,還直叫他出去。

薛元敬也明白現在她已經大了,就算他們以前親如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別,他如何能隨意的看她的身子?便也只得告訴她這藥膏子該如何的用,然後才怏怏的走出薛嘉月的屋子。

等他一走出來,屋門就被薛嘉月從裡面關起來了。沒法子,她肩膀那裡也實在是痛的厲害,剛剛已經忍了一路了,這會兒她自己也想解開衣服看看肩膀那裡到底如何了。也著急上藥,想快點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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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財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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