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34.第三十四章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率高於70%即可看~晏千秋抬起手撫在自己的額頭上,盯著天邊的光亮,帶著微微的笑意道:「顧愈明,你看,天亮了。」

她的身後沒有人應和。

晏千秋看著天空目光漸漸發怔,任由著光線從她的身邊略過,落在後面那漆黑一片的石窟之中。她撫過腰間的酒壺,沉吟許久才轉過頭來,看向石床上的人。

顧愈明雙目緊閉已經昏了過去。廢去一身修為後,晏千秋又為他洗髓,其痛苦相較於廢修為來說只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同被千萬隻蟲子爬遍全身,噬咬嚙啃,無處可躲,也無處可逃。

然而顧愈明只是咬著牙一聲也不吭,他一直瞪大眼睛牢牢的盯著晏千秋,像是看見她就看到了自己的救贖一般,什麼痛也能夠承受。直到後面顧愈明甚至連坐姿也無法保持,只是伸出手牢牢抱住晏千秋的一直胳膊,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顧愈明,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買過一串糖葫蘆。」晏千秋亦死死盯著他,不斷地和他說著話。

顧愈明的眼神逐漸迷離,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無法注視。下唇被咬出了血,血腥瀰漫在口中,在萬般疼痛之中竟然嘗出了糖葫蘆的酸甜味。

他喃喃道:「記得……我記得……師父……」

「買回來后你只吃了一個,就趁著我不注意把它藏了起來。」晏千秋笑了笑,眼底卻有什麼晶瑩的東西隱隱閃爍,「過了很久被我從你的床底下翻了出來,糖葫蘆都長了霉,每個山楂上都頂了一頭的綠。」

顧愈明漸漸鬆開了緊咬的下唇,勾了勾嘴角,好像因為想到了那樣的畫面就笑了出來。

「你從小就一根筋的傻,」晏千秋頗為恨鐵不成鋼道,「好吃你就吃了啊,收起來幹什麼,難道為師還會短你一頓糖葫蘆?嗯?」

顧愈明抱著晏千秋的胳膊,張了張嘴,因著劇烈的疼痛聲音都有些顫抖,回答飄飄忽忽了很久才勉強從他的嘴中畫了一個完整的音調:「……第一次……好吃……」

那是他第一次吃這樣的食物,是他從未想過可以擁有的無上美妙。他多麼想永遠記住,就好像第一次牽住晏千秋的手、第一次抱住晏千秋的胳膊,永遠不忘掉。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在了顧愈明的臉頰上,順著傾倒的弧度劃到了他的嘴角。顧愈明張了張嘴,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鹹鹹的,還有那麼點苦澀。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顧愈明抖抖索索的伸出一隻手想要撫上晏千秋的臉頰。卻被晏千秋一把按了回去,「亂動什麼亂動?還不夠疼?」

顧愈明舔了舔落在嘴角的淚滴,笑了笑,卻一路甜到了心裡:「疼……疼的……都哭了。」

晏千秋沒好氣的「呸」了一聲,快速的擦了擦臉,毫不臉紅心虛的就將這事推到了顧愈明的身上:「沒出息,男子漢還哭鼻子。」

顧愈明輕輕應道:「嗯。沒出息。」

屬於晏千秋的靈氣在顧愈明的經脈中一圈一圈的迴環流轉,晏千秋不敢用太大的力量生怕震破他現在脆弱的脈道。她與顧愈明所修習的功法其實並不相融,但眼下除了她,也沒有人敢這樣做,她也不會放心將這樣的事情交給別人。

隨著晏千秋的靈氣緩慢的運行一個周天,顧愈明的經脈便顯得越發純粹潔凈。顧愈明本就天資甚高,經過洗髓后只能是當之無愧的人上之人。

「傻小子。」晏千秋看著顧愈明閉上眼睛,神識已經有些迷糊,輕輕俯下身體,將臉貼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顧愈明立刻乖乖不動,只是嘴中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晏千秋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你在說什麼?」

顧愈明下意識的偏頭,低喃:「師父……」

「嗯,我在。」晏千秋應道。

「師父……」

「我在,」晏千秋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他的眼角,「天亮就好了。」

摩羅山上的夜色如此濃厚,像是將所有墨色傾倒,在這樣濃重的黑幕下,一切光芒都將被吞噬,一切希望都如此渺茫。

晏千秋緊緊將顧愈明抱在了懷裡,抬頭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天亮就好了。」

兩個人默默相依,等待天明。

待到天光乍破時,顧愈明呼吸平穩,在石床上陷入了沉睡。他全身被汗水打濕,猶如從水池中撈出來一般,晏千秋點了點手指,施了個「清潔咒」,很快令他一身乾爽,這樣倒也睡個好覺。做完這一切后,她走出了石窟中,深吸了一口氣。

廢去功法僅僅只是第一步,晏千秋知曉顧愈明生性要強不甘人下,如今受到這樣的重創,第一想到的絕對不是靜養休息,而是如何重新快速回到原來的功力。這也是晏千秋先下所要思考的事情。

洗髓之後,顧愈明體質加強,確實可以嘗試更為強悍的功法,精進的也會更快。

只是……晏千秋捨不得。

強悍的功法猶如猛葯,短期之內收效甚好,但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透支?晏千秋想讓顧愈明走的更遠,自熱更希望他循序漸進,築基踏實,穩紮穩打。只是,顧愈明這樣的性格大約是不願意等。

是自己令他廢去功法成為如今這個境地,如若在這件事情上再有隱瞞,只怕師徒二人不離心也要散了。

晏千秋頗為糾結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嘆了口氣。她原來自詡逍遙,不過是心無掛礙罷了。當真的有了羈絆,又怎麼可能瀟洒的起來?

她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這樣的感覺,倒也不壞。

「千秋,千秋……」還未看見人,沖虛子的聲音便已經從雲端飄了過來,晏千秋還未來得及回應,便見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從頭上跳了下來。

他面無白須,和這般乾瘦的身材委實有些不符,看見晏千秋後擠了擠眼睛小聲的努了努嘴看向石窟的方向:「怎麼樣了?」

晏千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解決了。」

「解決了?」沖虛子有些驚訝,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跟在晏千秋的身後踮著腳問道,「怎麼解決的?」

明明兩個人回來時鬧的這麼凶,彼此各不退讓,雖然是摩羅山的主人,但沖虛子都被那樣的氣勢嚇到夾著尾巴都躲了起來,沒想到這才一個晚上就解決了?

晏千秋「哼哼」了兩聲,乾淨利落的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挑了挑眉:「強制的。」

沖虛子心中「咯噔」一下,心情複雜的看向石窟,小心翼翼道:「顧小子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是師父你也得給人家留點面子……」

更何況那小子笑起來一副小狐狸的模樣,就算現在乖乖的,心裡究竟想的什麼誰也不知道,雖然對於晏千秋的暴力手段沖虛子也是心有餘悸不禁對顧愈明有一些同情,但是相較於摸不透的顧愈明來說,他還是更擔心晏千秋一些。

「沒事。」晏千秋從他眼前一略而過,「已經好了,你放心啦。」

「千秋……千秋……」沖虛子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無聊的生活吧,倒是具體跟我說說呀……」

晏千秋充耳不聞,她飛也似的跳進了庭院中,拎著個水壺,足尖輕點,踏著白鷹就向山下飛去。

摩羅山下,極淵深潭深不見底,在陽光的反射下依然是沉暗的黑色。晏千秋伸了伸頭,黑漆漆的潭水中什麼也倒映不出來。她伸出手,將水壺往譚水裡一扔,再繞著繩子悠哉悠哉的將水壺撈了出來,就像在普通的河邊去水一般。

人人都害怕這極淵深潭的水,但晏千秋不。

她不僅不害怕,過段時間就要用這裡面的潭水澆一澆她養的花。

取了水她又飛似的竄了回去,落在了庭院里,酒壺在她指尖打了個轉,她仰著頭灌了一口,叫了聲「爽」,掏出水壺站在了一株花朵面前。

這株花只有細細一桿莖,單葉,細小的花/苞長在頂端,看起來弱不禁風極了。只不過是晏千秋走過來帶起的清風都能讓它搖一搖,隨時都要倒下的模樣。

「這才幾天不見你,就弱成這樣,啊?」晏千秋打開水壺,極淵深潭中清澈的水從壺口流瀉,落入泥土中。

小花晃了晃花/苞,悄咪咪的綻開了一點,從晏千秋的角度堪堪看見一點小小的粉色,它好像有些生氣,揮舞著葉子驅趕眼前的人。

晏千秋眯著眼睛,伸出手戳了戳它的葉子笑道:「脾氣不小啊,你就這麼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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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是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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