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亡靈爆發
無月之地永遠是昏昏沉沉的景象，每個角落可能都潛伏著危險的亡靈，伺機而動，隨時準備展開狩獵。
這裡沒有日月星辰，沒有春夏秋冬，住在這的亡靈也不需要吃喝拉撒睡，自然也就沒有時間的概念。
因此關於時間，亡靈們只能通過活著時候的人生經驗，來進行十分粗糙的判斷。
這種判斷當然因人而異，而且經常差別巨大。
廣大的高原上。
無月之地兩個最危險的獵人——不知火玄間和旗木佐雲並肩而立，望著前方昏暗的巨山，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在巨山的頂部，一道道流光飛散、遠逝、墜落，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關注。
「……你感覺從你來到這算起，到現在大概過了多長時間？」旗木佐雲看向不知火玄間，問道。
不知火玄間想了下：「也許兩年吧。」
「我感覺可能只有半年。」旗木佐雲搖了搖頭，說道。
不知火玄間沒有反駁旗木佐雲，畢竟他自己也說不準，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的估計相對更可靠一些。
他來到凈土世界，應該已經至少有一年了。
經過這至少一年的時間，不知火玄間對這個屬於亡靈的世界已經有了充分的認識，也早就深諳亡靈的戰鬥之道，擺脫了當初的菜鳥狀態。
事實上，他甚至可以斷定，自己現在已經是凈土世界最強的野生亡靈。
得益於異常強大的靈魂，不知火玄間相對於絕大多數敵人的優勢，比活著的時候還要大得多。
強大到離譜的靈魂，讓他的亡靈之軀堅韌到幾乎不可摧毀的地步。
至今為止，不知火玄間都沒有遇到一個能傷到他的亡靈，所有亡靈在他面前至多不過撐下三兩招。
而隨著大量地吞噬亡魂，他的力量更是得到了進一步的增益。
以至於不知火玄間現在都有些膨脹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剛來到凈土世界的時候不應該那麼慫，而是應該與冥王、邪神過上兩招。
或許真是這樣，作為亡靈的他，力量已經強到了即使是邪神也不能輕視的程度。這麼長時間以來，邪神並沒有來找他的麻煩。
不過雖然膨脹，但不知火玄間也很清除，自己和邪神、冥王那個層次還有著本質的差距。
如果邪神真的找上門來並痛下狠手，他十有八九是要魂飛魄散，從整個宇宙中徹底消失。
在這種巨大的危機感之中，對於力量，他有著愈發迫切的渴望。
好在眼前就有一條變強的捷徑，也就是通過不斷吞噬其他亡靈來壯大自身。
亡靈無窮無盡，不知火玄間相信，只要自己不斷地吞噬其他亡魂，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接近甚至比肩凈土三神的存在。
兩人等了很久。
遠處的巨山頂部忽然光芒大放，隨即一道光怪陸離的彩虹噴薄而出。
「轟隆——」
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無數陸離光彩的從巨山頂部迸出，而後向四面八方飛散，宛如群星墜落。
昏暗的凈土世界，陡然增添了幾分色彩。
巨山正是位於凈土世界最中央的往生道，此時的景象則是其時不時發生的異象，被稱為「亡靈爆發」。
所謂亡靈爆發，其實就是穢土世界的死者陡然增多，扎堆進入凈土世界所造成的結果。
對於多數亡靈而言，往生道的亡靈爆發其實很危險。
如果靠得近了，亡靈爆發產生的威力很可能會將他們攪成虛無。
隨亡靈爆發而來的亡靈們也是如此，絕大多數弱小的亡靈，都會在他們進入凈土世界的一剎那魂飛魄散。
就算沒有撞上亡靈爆發或者在亡靈爆發中倖存，弱小的亡靈也很難在凈土世界生存，很快就會被遊盪在無月之地的狩獵者幹掉，以另一種形式融入凈土世界。
這還是智慧生命的亡靈，若非智慧生命，亡靈幾乎不可能完整地通過往生道。
——即使在死者的世界，弱肉強食依然是底層的鐵律。弱者下地獄，強者上天堂。
不知火玄間和旗木佐雲無疑就是這個世界的強者。
亡靈爆發出現之際，不知火玄間當即十指跳動，漫漫無數的紅色絲線從手臂上激射而出。
紅線席捲了大片天幕，轉眼就將海量的亡魂鯨吞包裹，聚成一個小山一般的紅色光團。
汲魂之術在凈土世界施展起來十分輕易，即使是海量的亡魂，也不過幾個小時便悉數化為魂力，融入不知火玄間軀體之中。
這還是他在剔除亡魂人格的同時，順便篩選了一遍之後的速度。
畢竟，如果遇到了來自忍界的亡靈，他並不願意下手。至於其他地方的亡靈，他就沒心思管這些了。
好在這個凈土世界的管轄範圍似乎十分遼闊，遠不止忍界一個彈丸之地，亡靈的出身紛繁之極；迄今為止，不知火玄間遇到的忍界亡靈數都數的過來。
另一邊，旗木佐雲的效率雖然沒有他這麼驚人，但也不容小覷，同樣在大量吞噬著亡魂。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有不知火玄間帶隊，旗木佐雲的實力增長很快，這種體驗是他從未有過的。
亡靈爆發的持續時間不定，有時很久，有時只有一瞬，大多時候則是片刻時間。
不知火玄間完成了魂力的吸收，此次亡靈爆發早已經結束。
他隨即和旗木佐雲坐下來，等待下一次亡靈爆發，一邊時不時地聊著。
旗木佐雲發出一聲嘆息：「我活著的時候，沒怎麼考慮過活著的意義是什麼。現在成了亡靈卻倍感困惑……尤其是最近，我總是忍不住想，活著或者說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不知火玄間卻隨意地說道：「這種問題不會有答案，就算有，它也不會為思考者創造出更多的選擇。」
旗木佐雲沉默。
過了一段時間，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密集的動靜。
兩人若有所覺地轉身看去，竟是大片的亡靈從遠處集結而來，匯聚在一片廣袤的荒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