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屋
周老師邁出教室之後，教室內的學生頓時像是放羊一樣，全都撒了歡的活潑起來。
林青山開始收拾自己的課桌。
夕陽從窗外照射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上，尖尖的鼻尖上似乎有著光暈閃爍。
林青山的臉龐白皙，有種無力感。
事實上，從很小的時候，林青山的身體就比較孱弱，對於修鍊來說，也沒有太多的天賦。不過他的文化課成績很好，尤其是對丹藥學有很深的涉獵。
在很小的時候，林青山就把父親的書庫翻爛了，也許正是因為武道修鍊天賦不好的原因，他更能靜心去讀書，去理解那些課本內的內容。
收拾好課桌，背起書包，林青山朝教室外走去。
在教室的講台上，幾名少年正在嘰嘰喳喳的不知吵些什麼。
為首的高個男生名叫劉建安，是班裡的班長，武道修行天賦不錯，家裡聽說也挺有錢的。
「趙娜，明天周六，雙休日，我跟大海他們在我家開Party唄，你跟江月也來唄，一起熱鬧熱鬧。」劉建安在跟一個齊肩短髮的女生說話，但是眼神卻不斷的往旁邊正在收拾課桌的女生身上瞟，有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
趙娜撇了眼江月，剛想說什麼，只見江月已經收拾好課桌，背著書包走了過來。
江月從劉建安與趙娜之間走過，一句話沒說，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才冷冷的說了一句：「周末我要去武館修鍊，沒空！」
然後瀟洒的留下一個背影。
講台上，劉建安旁邊一群以他為首的男生頓時有些頹喪，一個個像蔫了的柿子，不敢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望向劉建安。
劉建安絲毫沒有被拒絕的沮喪感，反而堆滿了笑臉，沖著江月的背影喊道：「要修鍊啊，我相信，以你的天賦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學。」
江月走遠，趙娜才攤了攤手，做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
林青山背著書包從過道中往前走，走到講台前方時，轉身從劉建安他們身邊走過，但無論是劉建安還是其他人，都沒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也沒有叫他一起聚會的想法。
哪怕是群少年，哪怕只是一個有著幾十人的小班級，但只要有人的地方，也依舊是個江湖，雖然這個江湖小了點。
尤其是精力過剩的青春期，大家交朋友還很少會像以後那般為了利益接觸，更多的是因為共同愛好，因為趣味相同抱團結成一個個小團體。
其中，以女生的朋友圈更為形象。
而林青山和劉建安他們，顯然不是一路人。
劉建安的那個小團體中，家庭都屬於富裕的一類人，幾乎都是生意家庭，也就是所謂的有錢人。
而當下雖然講究人人平等，但富人和窮人之間，其實並不是像想象中那樣能夠平等的對話。富人家的孩子，所處的朋友圈，絕大多數朋友還是富人，窮人要想和富人交朋友，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很困難。
就像富家公子他們的一頓飯錢，可能就是窮人孩子一年的生活費，在這種條件下，怎麼可能玩到一起去。
當然，狗腿子除外。
林青山背著書包，順著樓梯往下走。
「大山，等等我！」後面，突然有人叫林青山。
林青山轉身，看清楚是誰在喊他，回道：「胖迪，你不是要趕回家裡幫忙嗎，怎麼還沒走？」
少年名叫羅迪，整個人胖乎乎的，是那種嬰兒肥的可愛胖，不是油膩男的臃腫胖。
羅迪把臉一橫：「還不是為了等你嗎，大山，我都跟你說了好多遍了，不要叫我胖迪，我不胖，我媽說了，男人成家立業后總會發福的，你不能這麼嘲笑我。」
林青山笑著捏了捏羅迪臉上的肥肉，打趣似的笑道：「可是，你就是很胖啊。」
羅迪臉有些黑：「好啊你，大山，你竟然嘲笑我，你等著吧，有你變胖的那一天，等你變胖了，看我怎麼笑話你。」
林青山像是聽到一個好聽的笑話，不由樂了起來：「我……變胖？那你等著吧，胖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會胖的。」
羅迪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樂呵呵的笑道：「大山，你也別嫌棄我，這胖子啊，也有胖子的好處，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以後我們被妖獸圍困住，食物不足了，就你這個體型，頂多堅持三天就餓暈了，但我這個樣子，起碼能堅持七天！」
林青山哈哈大笑起來：「是啊，以我這個體型，估計就是妖獸一頓飯的事，但你這個體型……能吃三天啊！」
說完，林青山轉身就跑。
羅迪在身後烏拉拉的喊著，追打他。
兩個人一直跑到校園的林蔭道上才停下來。
「大山，這個周末你還去武館做兼職嗎？」兩個人肩並肩走著，羅迪問道。
夕陽透過枝椏的縫隙，如魚鱗一般的光點灑落在地面上。
「我跟武館請假了，趁著這兩天回趟老屋，收拾收拾東西。」林青山說道。
羅迪忽然重重拍了拍林青山的肩膀，說道：「我倒是把這茬忘了，聽說老城區那邊要拆遷了，你在那邊還有套房子吧，拆遷暴發戶啊，大山，很快你就會有錢了，有錢之後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林青山擺擺手，聲音有些低沉，目光游散，「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不希望那邊進行拆遷。」
在很小的時候，林青山與父母一起住在老城區的房子那裡，生活悠閑，安定。
父母都是做研究工作的，在聯邦一家大型研究所內工作。
林青山十三歲的時候，父母接到一個很重要的課題，要去野外進行實際考察，然而那一去，就再也沒能夠回來。
後來林青山考上江城第七高中之後，就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老宅那邊已經很少過去了。
因為父母陣亡，所以聯邦每年都會按時把豐厚的撫恤金按時打到林青山的卡里。雖然這使他能夠維持自己的生活，但無論是學費還是生活費，又或者是房屋租金、訓練資源用金，生活中要用到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因此林青山便會利用課餘時間到武館做兼職。
其實也就是普通的陪練工作。
說白了就是去挨打的。
走出校門口，林青山揮揮手，與羅迪告別。
……
林青山屬於那種勤儉節約會過日子的男人，說的更明確些，就是個財迷。
因為他的大部分收入來源是父母的撫恤金，陪練兼職能獲取的傭金又不是很多，所以他知道該把錢花費到怎樣合適的地方。
空中車道。
懸浮公交車。
林青山刷卡上車，找到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
公交車緩緩行駛起來，林青山透過窗戶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巨獸般的鋼鐵城市，心中開始計劃自己以後的生活。
首先，大學是一定要上的。
如果考不上大學，以他能夠使用的資源，根本無法使他繼續修鍊。
「以現在的修行原理來說，其實都是從古武中蛻變出來的。三百年前，靈氣復甦，全球各個物鍾都開始大幅度進化，而人們忽然發現，以前從未重視過的古拳法，古武功，與靈氣格外契合，甚至可以藉此變得更加強大。」
「雖然最初的修行是以古武功為基礎的，不過現在的修行法已經脫離了古武的影響，變得更加簡練、強大。」
「我們人類的修行，就是溝通外界遊離的靈氣，並將其吸入體內，從而壯大自身。不過聽說只有後天境的武者才能直接吸收天地間靈氣，像我們這種鍛體境界的人，只能先不斷打磨自己的身體，只有身體足夠強大，氣海開闢出來之後，才能吸收天地靈氣。」
靠在車窗上，林青山慢慢想著。
武者境界很嚴格。
境界最低的就是普通人，這類人群佔了整個人類總數的絕大多部分。
初入修鍊，是鍛體境，鍛體境更有九重。
九重鍛體后突破至後天。
後天九重后，可引動天地異象，突破至先天境。
而先天九重之後，則可在天地間逍遙，凌空飛渡，此為通天境。
林青山此刻就是鍛體三重的境界，這在他們班裡，算是中下遊了，班裡境界最高的是班長劉建安，為鍛體五重，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名同學是鍛體四重的境界。
「因為鍛體境無法吸收天地間的靈氣，所以身體內的修鍊出的真氣，其實都是身體的能量，而隨著修鍊的加深，對身體的負荷就會越重，如果身體能量得不到及時補充，甚至會因為對身體產生負荷，埋下隱患。」
「窮文富武啊！」林青山嘆了一口氣。
鍛體境的修鍊過程，就是不斷消耗自身精血而打熬身體的過程的過程，如果修鍊中只有消耗，而沒有補充的話，即使實力再強，身體也會中虧，變得虛浮。
劉建安為什麼實力這麼強，就是因為人家家裡有錢，可以用很多藥材和高營養價值的食物，藉此補充身體因為修鍊而損耗的能量。
可普通人家呢，每次修鍊之後，都得休息好多天，等身體緩過來之後，才能繼續修鍊。
說到底，想修行，也得用錢財支持啊！
「叮~三元街到了，請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
公交車慢慢停在半空的站牌上。
林青山背著書包快速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