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安頓好衛正清后,白月秋便下了閣樓準備歇息了。
月色微涼,灑在白月秋的面容上,使得她原本姣好的肌膚更加蒼白,她捻了捻身上的被子,翻來覆去了十幾個來回,卻仍然無法安睡,腦海中。衛正清身上的蠱毒,讓她十分不安。
她依稀記得師傅在世時對她說過的那句話,嗜蟲蠱重現江湖,便是世間大亂之時,若不將這下蠱之人就地正法,它會像瘟疫一樣,擴散大江南北,導致毀跡滅國。
當時師傅對她再三囑咐,不管使用什麼方法,一定要阻止這嗜蟲蠱重現於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先如今,這嗜蟲蠱終於現世人間,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去完成師傅的囑託,阻止這嗜蟲蠱流進民間?
她已不記得過了多少個時辰,反正一晚上,白月秋都昏昏沉沉,難以深眠。
顧君承背著剛從山上踩來的藥草,卻見到白月秋遲遲未起身,於是,他敲了敲房門,喚聲道:「白姐姐,你醒了么?」
可敲了好幾遍,房間卻沒有一絲動靜,顧君承有些著急了。他索性就推開了房門,但打開房門,卻仍舊沒見到白月秋的身影。
他丟下背簍,快馬加鞭的朝閣樓跑去。
果不其然,白月秋在閣樓的房間里忙的不可開交,她素白的身影來回在房間內跑動,不停的換著手上的銀針。臉色及其蒼白,豆大的汗水在她臉頰滑落了一顆接一顆。
「白姐姐。你在做什麼??」
「君臣,快,把止血散遞給我。」
白月秋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若是在不放手一搏,眼前這個男子,恐怕連最後一絲氣息也沒有了。
顧君承楞了一下,雖有些遲疑,但還是迅速完成了白月秋的所有吩咐。
大概一炷香后,
白月秋閉上眼睛,長睫微顫,蒼白的嗓音鬆了口氣,「還好,我還記得師傅教我的解毒針灸,為這公子撿回一條命。」
是的。白月秋也沒想到,嗜蟲蠱的蔓延速度會這般迅速,昨晚她明明將毒素控制住了,卻不料今早毒素竟蔓延至心臟。
若不是她發現的及時,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這傻小子了
顧君承望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衛正清,萬分疑惑道,「白姐姐,這臭小子中的嗜蟲蠱到底是什麼毒?為何連白姐姐也這般難以對付?」
「這嗜蟲蠱是百年前早已失傳已久的禁術,此毒無色無味,中毒后,若不加以根治,則會七孔流血內臟爆爛立刻斃命,若不清理中毒者的屍體,那麼這種毒便會像瘟疫一般,開始不斷擴散。」
顧君承一聽。臉黑了一團。心裡咯噔一下。「白姐姐。到底是誰這般心橫手辣?想要禍害整個柳葉鎮。」
白月秋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定是這位公子的身邊人,因為我發現,這蠱毒,起碼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真正蔓延進這位公子的身體。」
「白姐姐的意思是說,這個毒,是陸陸續續下的么?」顧君承一邊問,一邊收拾著桌上的藥箱。
盯著床榻上毫無血絲的衛正清,白月秋點了點頭,「是,不過好在我及時根除,這位公子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顧君承皺了皺眉,臉上掛滿了擔憂,他不擔憂別的,就放不下白姐姐,他從小被白姐姐收養,與白姐姐相依為命,深知白姐姐的純樸性情。只要別人遇到困難,就算自己受牽連,白姐姐也會出手相救的。
而這次白姐姐帶回來的這個陌生男人,身上的傷就足以證明這個男人不簡單,他擔心,白姐姐會被這個男人牽連到生命。
「那我們把這位公子送去官府把?讓他家人來領他回去。」顧君承提議。
「不行。」白月秋果斷拒絕了,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
救這個人。
其實這只是一方面原因,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師傅的囑託,師傅再三囑託她不能讓嗜蟲蠱流於人間,現如今,這嗜蟲蠱卻現於她身邊,她怎可能撒手不管?她定要阻止這場浩劫,阻止這嗜蟲蠱再次蔓延。
而如今唯一的著手點就是這個男人,只有接近這個男人,才能揪出那個使用嗜蟲蠱的幕後人。
所以,她斷不能把這男人交給官府。
「為什麼?白姐姐,若這個男人仇人甚多,牽連到我們怎麼辦?」顧君承真的不解。
「這毒還未完全根治,若撒手不管,今後容易留下後遺症,使得蠱毒再次複發。本身這位公子智力不足,所我們就更不能坐視不管了。明白嗎,君臣」白月秋摸了摸顧君承的頭,略帶哄膩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柔,讓人不由心裡一軟。
「咳咳,」床榻上的人兒猛地一咳。一攤黑血噴湧出來,疼的衛正清淚眼婆娑,直哭著找奶奶。
「奶奶,正清好痛,正、正清真的好痛痛。。救救正清。。」語氣帶著央求與無助,那半眯的黑眸如今掛滿了淚滴,讓人心生憐緬、
白月秋坐在床榻,摸了摸衛正清的額頭,溫柔道,「乖。不哭,正清,你是最棒的,不哭就不疼了。」
「可。。可是真的好疼阿。奶奶,快抱抱正清,」由於傷的太重,衛正清似乎有點思緒不清,把白月秋當成了他奶奶,
「好,我抱你,正清不哭了。」白月秋把衛正清從床榻上扶起來,擁入自己的懷裡,蔥白的玉指撫在了衛正清汗透的墨發上,
另一隻手則點了衛正清的感官穴。興許感受到安全感,衛正清也不哭鬧了,並且又昏沉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