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懺悔一
同情心泛濫之後，一些本該保密的東西就很容易泄露出來。
張揚很快就把五樓二單元東戶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一個年輕女孩兒和一個中年大胖子住在一起。
非父女的那種。
找到了！
真特么不容易啊！！
不再耽誤外賣小哥的時間，張揚再給他塞了張紅票，讓他閉嘴接著上班去。
外賣小哥看張揚臉色不善，最後說了一句「別干傻事」騎上車就跑了。
估計也是害怕張揚這樣由愛生恨的愣頭青，會幹出什麼事兒來牽扯到他。
黑臉嚇跑外賣小哥，張揚去花店買了一束花，然後回到小區門衛那裡，把花上的卡片給保安看了看。
保安看了看花，看了看張揚。
張揚臉上掛著練習有段時間的憨厚笑容說道「這家女主人過生日，肯定還有送蛋糕的來，要不我就不進去了，等著送蛋糕的來了幫我捎過去也行。」
保安綳著的臉鬆了下來「還等啥啊，蛋糕剛才就送過去了，去吧去吧，送完趕緊出來，別在裡面瞎轉就行了。」
張揚呵呵笑著進了小區。
物業再好，也擋不住有心人。
保安再怎麼培訓也變不成卷福或者包青天，這個是沒辦法的事。
用鮮花賺開門。
小女生看起來還有點怯生生的，樣子頗能惹人憐愛。
和大肚楠的鄭智呆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協調。
「今天這是怎麼了，又送花又送蛋糕的。」鄭智穩坐沙發上，指揮著張揚把花插進花瓶。
張揚的長相沒發生什麼變化，但鄭智依然沒有認出他是誰來。
這老小子乾的壞事太多，估計根本就沒把當年那一刀當回事。
不過沒關係，張揚會讓他想起來的。
「黃粱美夢發生器。可使用次數8/10」
跟那個小女生沒關係，讓她陷到西歐童話世界里當公主就行了，等解決完鄭智再把她放出來。
「黃粱美夢發生器，可使用次數7/10」
在佛佗的理論里，有轉世輪迴。
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來洗凈人身上的罪惡。
張揚就是想看看，鄭智要經過幾次輪迴才能憣然悔悟。
真希望他能多堅持幾次……
原本懶洋洋的鄭智突然心臟一緊，劇痛襲來。
不斷跳動的心臟，努力想要將血液供向身體其他地方，但卻被堵在了某處血管處流通不得。
疼到不能自拔的鄭智，從沙發上撲騰下來，啞著嗓子撲向張揚「救，救護車……」
張揚驚慌地拿出手機，可還沒撥通電話，鄭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輕靈靈地飄在半空，鄭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嚇昏，那個送花的小子不趁機佔便宜，反而衝出門去大喊大叫。
嘁，浪費機會，真沒用。
鄭智控制著自己在空中飄來飄去，還試著把手放到窗戶外面感受一下陽光。
被陽光灼燒的手馬上升起一縷青煙。
來自靈魂的疼痛讓他的表情都扭屈成了一團。
這是死了嗎？
還挺有意思的。
早年間的生活，讓他對疼痛幾近免疫，所以很快就從那種痛感中恢復過來。
張揚對他這樣的本事倒是挺佩服的。
不過這樣更好，不怕疼是吧，後面還有更多玩意兒等著他，看看他能忍到什麼地步。
鄭智正冷靜地熟悉自己的魂體，牛頭，馬面現身當場。
索魂鏈飛出，將飄在空中的鄭智直接拽了下來。
「鄭智陽壽已盡，惡貫滿盈無需再審，直接鎖入地獄！」
索魂鏈如數把鋼銼，將鄭智的魂體銼的整個細了一圈。
能忍如他，也止不住的嚎叫起來。
再厲害也是個業餘選手，業餘選手裡的精英和職業的也是沒法比的。這種疼痛來自網路上的軍事網站，裡面有各種不切實際的奇思妙想，也有各種詳實好用的審訊方案，張揚準備都給他來一遍。
一直到通過地獄之門，牛頭馬面和手上的索魂鏈才消失無蹤。
沒有地府，沒有閻王，只有無盡的業火和無盡的哀嚎。
熊熊業火中，有無數痛苦掙扎的面孔，那無盡的哀嚎就是從這些面孔里發出來的。
鄭智剛從索魂鏈帶來的研磨之苦中擺脫出來，看到這裡的情形，不由變色大罵「憑什麼讓我到這裡來，你們沒有證據！我什麼都沒幹！這不公平！」
業火自他的腳開始燒起，任由他如何奔跑也無法擺脫。
小腿，大腿，下身，胳膊，胸脯，脖子，腦袋……
當他整個人都被業火點燃之後，數不清的燎泡在他身上泛起然後破裂，被燒化的油脂從他身上流出又重新生成，周身的業火得了這種燃料，燃燒的更加熱烈起來。
痛，無邊無盡的痛。
多想昏迷啊。
昏過去成了鄭智唯一的奢望。
「想要放下么？」
「放下，我放下，我什麼都放下！求，求求，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只要能讓我，讓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救我……」
「業火以業障柴，掃除業障，業火自熄。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才到火刑就抗不住了？
太令人失望了。
聽著他在那裡自我催眠似的念叨自己做過的壞事，張揚找支筆全給他記了下來。
尤其是那幾個從未被發現的拋屍點，更是要劃成重點。
夢境里的折磨畢竟只是精神上的，等回到現實以後，還是得靠這些東西來收拾他。
聽他說完，張揚皺著眉頭收起紙筆。
業火還在燃燒，希望破滅的鄭智憤起大罵「騙子！我全都說了，我什麼都沒瞞著……騙我……讓我死……讓我消失吧！求你，大哥，我錯了……爸爸……爺爺……祖宗……饒了我……求你……給我憐憫……」
說的確實不少。
一張列印紙都記正反兩面了。
但是最重要的他還是沒說。
費那麼大勁，他根本就沒提到一句和張揚有關的。
估計是太疼了，有些事兒想不全乎。
畢竟是讓他背上通緝的大事兒，不應該忘掉才對。
稍稍把他身上的火焰減弱一些。
「被你砍傷的那個少年，你還記得嗎？把這一件事放下，你就可以擺脫業火焚身之苦，進入輪迴轉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