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梁思茹歸來

連綿的陰雨，停了。

雖然依舊寒冷，但一絲絲微弱的光，還是透過雲層，傾瀉下來。

葉之樓站在機場停車場，抬頭看了一眼雲層密布的天空。原本以為會下雪，但是現在看來，今年的初雪會來得晚一些。

今天是梁思茹歸來的日子，經過長時間的宣傳后，梁思茹的前期宣傳徹底結束，回到靜海市準備發售新專輯。

為了不引起注意，葉之樓故意穿了厚厚的羽絨服，帶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葉之樓來早了。心裡有一種急切，像是急需去做某一件事情，一刻都不能等。

苦笑一聲，葉之樓走到了休息室。

百無聊賴的時候，機場里突然傳來一陣鋼琴聲。

葉之樓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追隨這淡淡的鋼琴聲，來到了2號廳。

只見一個白髮的外國老爺爺，正坐在鋼琴上，投入了演奏著鋼琴曲。雖然機場的人匆匆忙忙，但還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這鋼琴應該是機場擺放在大廳的，現在很多公共場所，都會有這樣的人性設計。

一曲奏響，周圍報以掌聲，只見老爺爺慢慢起身，優雅的謝幕，彷彿置身於音樂舞台。

現場被他的優雅感動，掌聲越發激烈。

老爺爺和藹的笑了笑，然後伸手邀請觀眾上去表演，雖然他不會說華語，但是他的邀請的動作，每個人都看得出。

可是，觀眾全都退避三舍。大多數人是不會，即使有會的，也不敢上去表現，似乎怕落了下風。

國人都這樣，有時候太功利。

老爺爺看了一圈，笑容掉落，眼裡是失望。他喜歡鋼琴，希望感染別人，僅此而已。

看著外國老爺爺眼裡的失落，葉之樓沒忍住，走了出去。

人群吵雜。

「這麼年輕，真的會嗎？」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看這老外的水平就不簡單，還上去丟人。」

「我會彈，但是我不會上去，因為我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不想丟人。」

「丟人自己臉不要緊，這可是丟國人的臉。」

-----

身後不斷傳來質疑和嘲諷的聲音，葉之樓都沒有理會。

看到葉之樓走上來的那刻，老爺爺眼裡帶光，和藹的笑容展露無疑，對著葉之樓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葉之樓沒有立刻就坐，可能被老爺爺那種，對鋼琴的摯愛感染，先是鄭重的脫了厚厚的外套，然後脫了棒球帽----

沒想到老爺爺直接把衣帽『搶』了過去，笑著退到一邊，像個管家一般站在不遠處。葉之樓怔了一下，然後對著他鞠了一個躬，慢慢落座。

露出正臉，人群騷動。

「葉良辰！是葉良辰！」

「啊啊！！！！」

「真的是葉良辰！」

------

在別的城市不敢說，但是在靜海市，葉良辰絕對是其中最火的一個。

葉之樓想了一會，決定了要彈哪一首曲子后，在老爺爺鼓勵的笑容下，深呼吸，然後修長的手指下落。

叮~

鋼琴柔和的聲音，像水，像月光，像溫柔的風，環繞在機場2號廳。

鋼琴淡淡的曲子一出來，老爺爺眼神放光，他彈了一輩子鋼琴，對各國的曲子都有過研究，但是這首-----腦海里搜索不到！

隨著曲子彈奏，人群似乎也閉嘴了。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拿著手機拍攝。喜歡葉之樓的一臉激動，不認識葉之樓的也被這首曲子感染。

葉之樓閉眼彈奏，腦海里的世界隨著蜿蜒的曲子，繞出機場，突破雲層，飛到了一個黃昏的街道，看到一對孩童在奔跑；之後又飛到一個落葉飛舞的公路，看到一對戀人在離別；再之後，事隔經年，滿鬢斑白的兩個老人，站在街道的兩邊，相互沉默的望著。

山水萬重，煙雨千聲，只能隔著歲月的風塵，遙遙地相望。

葉之樓彈奏的是《風居住的街道》，這首曲子溫暖、清澈，但是又帶著一抹淡淡的憂傷，似講述了一對戀人相識、相知、相戀到分開，晚年又相遇的過程。

淡淡的痛，直抵人心。

叮~

當最後一個音落下，觀眾還沉浸在曲子里。

葉之樓睜開眼，起身，對著老爺爺鞠了一躬。

老爺爺眼裡帶著淚光，把外套和帽子遞還葉之樓，和藹的一笑，「Thegoodmusic，thenoise，thequiet。」

然後帶頭鼓掌。

嘩啦啦~~~

人群掌聲雷動。

葉之樓聽懂了他的話：「好音樂，驅散嘈雜，迎來心靜。」

「thankyou。」葉之樓回謝，準備轉身離開，人群越來越多了，保安已經開始介入。

「請問。」老爺爺突然用英文喊道。

「嗯？」葉之樓回身看著老爺爺。

「這首曲子叫什麼？」

「《風居住的街道》。」葉之樓笑了笑。

」《風居住的街道》？」老爺爺看著被人群簇擁著離開的葉之樓，低聲道：「真美。」

人群越來越多，實在沒辦法，葉之樓打了計程車離開，讓司機繞了一圈，半個小時后才回到接機大廳。

看了一眼播報滾動屏，飛機已經降落了。

不一會兒，人群涌動，葉之樓看到了人群中的梁思茹和陸元香。梁思茹還是那麼氣質淡然，陸元香身上那股御姐范依舊十足。

葉之樓對著兩人搖搖手，嘴角帶笑。

看到葉之樓后，梁思茹加快步伐，把陸元香都拋棄了，小跑到葉之樓面前，抬著腦袋，水盈盈的大眼盯著葉之樓，想說什麼，卻努努小嘴，又咽了下去。

一段時間沒見，她心裡還有了點生疏。

葉之樓笑著抱了一下她，柔聲道：「歡迎回來。」

頓了一下，梁思茹才雙手緊緊抱著葉之樓的腰，越摟越緊，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心愛玩具。

陸元香遠遠看著兩人，心裡嘆息一聲。

她也驚訝於葉之樓的變化，她知道葉之樓越來越火了，知道他酒吧爆火，知道他寫得新歌-----

以前一直覺得，葉之樓要自己開公司是滑稽之談，是一種涉世未深的魯莽，但是現在看來------雖然可能性依舊很小，但是他已經開始接近自己目標了。

看著葉之樓放開梁思茹，笑著對自己招手，陸元香一陣恍然。

感覺這傢伙越來越妖孽了，即使穿著厚厚的衣褲，帶著棒球帽，但是身上那種氣質越發散發出來，越來越成熟了。

「陸總。」身邊突然響起助理的聲音。

陸元香回過神，對著來接機的助理說道：「我們先回公司。」

停車場，葉之樓看著陸元香離開的車子，對梁思茹問道：「好了，可以放鬆一天了，想吃什麼？先去哪裡玩？」

「我想去你的酒吧。」梁思茹低聲。

葉之樓笑道：「你不想去玩？可以去休息一下，這段時間很累了。好不容易放鬆一天，明天開始你又要忙碌了。」

「我想------我想------」梁思茹抬起頭，白皙的臉蛋上是認真：「我想了解，關於你的一切。」

葉之樓怔住了。

一直努力保持和她的距離，但是她像個黏軟的小貓，總是主動靠近，一點點蠶食自己退後的距離。

「走吧。」葉之樓打車。

早上酒吧不營業，店裡沒人。

梁思茹像是一個，多年後歸來的老友，對著酒吧每一個地方都細細觀察。

「在網上看這裡，真的很美。」抬頭觀察屋頂星燈的梁思茹，突然回頭，「你可以為我唱首歌么？」

「想聽哪首？」

「我想聽你唱得溫柔。」

「好。」葉之樓指著沙發，「你去哪裡坐著，我為你唱。」

葉之樓走上舞台，抱起吉他，開始演唱：

走在風中今天陽光

突然好溫柔

天的溫柔地的溫柔

像你抱著我

------

剛唱到一半，她就在沙發上歪著頭，睡著了。

雖然她努力在掩飾，但是在機場葉之樓就看出了她的疲憊，聲音不會說謊。

葉之樓輕聲放下吉他，走下舞台，把外套蓋在她身上，看著她在睡夢中砸吧小嘴的可愛模樣，幸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