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陵篇（四） 可恨之人

終於···？

這個詞引起了宵酒的注意力，不過顯然此時根本不是讓他機智推理的時候。那個站在電梯門口，甚是癲狂的女人（？）抬起了她的雙臂，十指的指甲瞬間變長，像是一對漆黑的利爪一般，向宵酒撲去。

然而就在她指甲僅僅距離宵酒不足有十厘米之遠的時候，她像是撞在了一堵透明的牆壁上，停了下來。

緊接著只聽身後一聲指響，一道道黑與白交織的光暈瞬間自他身後蔓延開來，僅是三秒有餘，宵酒再一次的見到了他熟悉的那個黑白靜止空間。

那個瘋狂了的人，嗯，此時已經不能用人來稱呼了，那個人形怪物自這個黑白空間蔓延開來后，身後又瞬間長出了幾個長約一米左右的倒刺。皮膚像是水泥乾裂了一般，一塊一塊的向下脫落。

「可恨，真是可恨！」一邊嘶吼著她一邊用著自己的爪子拍打著她與宵酒之間隔著的那個無形的牆。

敲打片刻無果后，那個怪物更是直接將整張臉貼在了那堵牆壁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宵酒，像是有著血海深仇一樣，一字一句飽含著怨恨對宵酒喊道，「可恨的異能協會，可恨，你們都該死！」

恨。

此刻的宵酒深切的感受到了那個怪物潛藏於內心的刻骨的恨意。有些感情用語言表述出來的力度是遠遠不夠的，他好似同那個怪物有了一樣的感覺。心中隱隱的做痛，一種刻骨銘心的恨意在他胸腔內匯聚，充斥著此刻他的內心。

可恨。

宵酒的腦中僅僅只有這麼兩個字。

他弓起了身子，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儘可能嘗試著平息他心中此時異樣的情緒。

一直站在宵酒身後的賽巴斯也是發現了情況不對，立馬將宵酒護在了身後，緊接著握拳徑直朝著那個怪物的面門打去。

那隻怪物也是很奇怪，沒有防禦，沒有閃躲，甚至說放棄生命一般，就這樣任由著賽巴斯的一個重拳打在了她的頭部。

熟悉的炸裂聲，熟悉的紅色，但卻沒有熟悉的哀嚎。

宵酒的雙眼充斥著的，除了賽巴斯的背影，便只有那遍地的鮮紅。耳邊迴響的除了沉悶的擊打聲，便只有那怪物臨死前，猙獰的笑聲。

「你們罪有應得，你們都該去死！可恨的異能協會！你們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宵酒此時的意識定格在了那個怪物死前的樣子上面。

與她充滿怨念以及恨意的話語不同，此時她的表情，不，僅僅只有嘴巴，她的嘴巴竟然是安詳的勾起了四十五度，被打散到了一邊的眼珠竟然也奇迹般的消散了，像是瞑目了一般。

很奇怪。

這個怪物，她的行動，她的話，她的死亡，很奇怪。

等待了、埋伏了那麼久，就這樣死了···？

真的很奇怪。

這是宵酒此時，最後的想法。

莫名的一陣眩暈，感到腦袋很沉，像是瞌睡了一樣，點了幾下頭，宵酒忽然的沒有一絲徵兆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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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如此想著宵酒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一個陌生的地方，像是倉庫一樣，周圍的架子上放置著數不勝數的實驗器皿。昏暗的燈光打在了自己身上，低頭看去，白色的褲子，黑色的皮鞋，以及一小團影子。

這，不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想法會出現在宵酒腦袋裡面。

「導師，對於您妻子的事情我表示很傷心，但是現在您最需要做的是打起精神，我們還需要您。」一個聽起來很甜很糯的聲音對他說道。

不是中文，但是能聽懂。

有些好奇的循聲望去，入眼的是一位金髮美人。

淡金色的頭髮，碧綠的雙瞳，長長的睫毛，立體的五官，像櫥櫃里經常能看見的芭比娃娃一樣。

宵酒對於那種娃娃很有印象，因為經常擺在那些娃娃旁邊的就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變形金剛模型。

但是心中本應出現的驚艷之感並沒有出現，反之此刻他的心裡滿是悲傷，甚至有一些恨意。

「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自動的一般，他回答了那個金髮美女的問題。

轉過身去，拿起了放在前方檯子上的各種器材開始擺耨著一些宵酒根本不懂是什麼的器皿中培養的東西。

宵酒感覺此時的自己很投入，像是借著手頭繁忙的事物來緩解內心中的疼痛一般。但是，每當那位金髮美女說一句話，遞過來一杯咖啡，他心中的痛，他心中的怨恨就會增添一分。

終於，一天之後，他忍無可忍了。

他清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掀翻了桌子上的實驗器材，一腳將那個金髮美女踹倒在地，絲毫沒有理會那名女子的呼喊以及哭聲。

拿著一個約有小臂粗細的鐵棍毆打著那名女子，而就在她準備逃跑的時候瞬間拽住了她的左腿。

宵酒看著自己拽著她的腿直接向著反方向扭去，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嘎嘣聲后，才滿意的鬆了手。

「跑？你還準備跑？」宵酒聽見了此時自己的語調變得十分的尖，上揚的語氣中充滿了瘋狂的意味，「她都沒有跑，你憑什麼要跑！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說著宵酒從桌子底下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個長釘，「把你的腳釘在一起你就不會跑了吧！」

同預料中的一樣，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以及噴濺到四處的血液。

宵酒很想伸手，將那些濺到自己臉上的血擦乾淨，他很想停下此時瘋狂的舉動，但是他做不到。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對於自己現在的行為並不滿意，心中的那種痛並沒有消失，纏繞在他心間的恨意也絲毫沒有消除。

還不夠。

還不夠。

還不夠。

他腦中充斥著的只有這三個字，除此之外的再無其他。

順勢卸掉了女子的雙臂后，他起身走到女子身旁，俯視著她現在的樣子。

「這樣就已經要斷氣了嗎？」宵酒的聲音中夾雜著濃烈的不滿，「這怎麼能行！還不夠！還不夠！你還沒有體驗到她的絕望！」

控制不住的，宵酒看著自己瘋狂的喊著，抬起了自己的腳，使勁的跺在了那個女子的左手上。

骨骼碎裂，直到血肉模糊。

深吸了幾口氣，宵酒看著自己單膝跪在了那個快要暈過去了的女子面前，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被異能強化過的身體素質也不過如此嗎？」

語氣從先前的瘋狂忽然變得十分溫柔，宵酒感覺到了自己面部肌肉的動作，好像是咧嘴露出了一個微笑。

然而他手中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溫柔可言，徑直的伸向了那雙碧綠色的眼眸。

宵酒雖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但是觸感卻是可以感受的一清二楚。

雙手中握著的是兩顆柔軟的夾雜著血液的眼球。

「啊，你這血流的太多了，會不會死掉啊？」宵酒聽見了自己充滿疑惑的語氣，然後便看著自己在這個密閉空間內的各種箱子內翻找起來。

「找到了！」在拿出了那兩個眼球模型的時候，宵酒清楚的聽見了自己發出了開心的笑聲，「那樣你就不會死掉了！」

在將那兩個塑料眼球塞到女子的眼睛里后，宵酒又瞬間覺得自己的心理像是被刀割了一樣疼痛。

很瘋狂，喜怒無常已經不足以來形容現在的他了。

但此刻，這種突如其來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捂住自己的胸口。

恨，再次充斥著他所有的感情腺。

這種濃烈的恨意甚至讓他很想哭。

為什麼···

活著的是你！

這句話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代表著什麼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每當這句話出現的時候，他心中的痛便會更甚一分，他心中的恨便會加劇一分。

「死吧！」

宵酒此時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瘋了。

這個邏輯很奇怪，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瘋了，已經癲狂了，恨意完全蒙蔽了他的理智，也完全使他忘記了這個金髮女子是他的學生，是他的同事。

最後，女子就這樣被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麻繩勒死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像是演練了上千遍一樣，宵酒從角落裡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紙箱子，將那個女子裝了進去。

思索了片刻后，他拿出了一張字條，上面用著漂亮的英文花體寫到，「Thatisyoursin，Isab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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