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做法
「我們自詡為超越者，但其實我們對於亂數時空從頭到尾都是一竅不通！」
隱者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凌駕於亂數時空之上？這不過是自欺欺人！連長時間逗留在亂數時空都做不到，這哪裡算是凌駕？」
許慎當然有考慮過相關的問題，成為了超越者之後，他反而是感受到更多的界限和極限。
也許這種說法，不過是超越者之間的一種過於自負的態度所形成的結論，只要是感受到極限超越者，大概都不會當真。
然而，某程度上，超越這確實是站立於亂數時空之上，但是超越者依然受限於亂數時空。
這是矛盾的，也是合理的。
畢竟超越者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矛盾的集合體了。
許慎是打算日後再去研究超越者的本質的，可惜在他真正地到達極限之前，巨大的變化便來臨了。
「好了，我要講的也差不多講完了。」
隱者驟然停下了笑聲。
「我能給你提供的線索到此為止，我也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有沒有用，連我這邊都自身難保了，我希望你能成為打破這個困局的關鍵。」
眼前的隱者不過是一個影子，連投影都算不上。
他是趁著跟兩個難纏的對手僵持的機會，分出了一點思維念頭，然後前來接觸在外界還能自由活動的許慎。
他現在是毫無力量的，所以就連溝通也只能用最基本的說話方式。
「現在我和先知以及那個變異了的時禍形成了三方平衡，這很可能變成一個永遠的困局，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就算真的不行，我寧願乾脆地死掉，也不想這樣無謂地活下去。」
隱者話語頓住了一秒。
「所以，我才希望鑿穿鐘擺時區，我不知道哪裡有著什麼，但或者可能就在那邊，所以我下手了。」
「鐘擺時區的那個模樣，果然是你……製造出來的。」
許慎其實早已猜到鐘擺時區為何模樣會變得截然不同，始作俑者必然性眼前的神秘人物。
這不過是很簡單的刪去法。
「對，就是我趁著那個討厭的傢伙出去應付時禍的時候，把握機會將鐘擺時區留守的人全部消滅，然後發動了早已預備好的機關，將那裡完全粉碎的。」
上一個世代的時禍的出現並非偶然，一切都有隱者在背後安排。
憑著自己的誰都無法察覺的特性，在先知也無法觀察他的時候，悄悄地接觸了幾個足夠強大的超越者，給予了他們方法與一定的力量，讓他們能夠招引時禍。
這可以說是他的計劃中的關鍵。
但這也是無法確定的，因為他無法完全的控制那些強大的超越者，要是他們不願意冒險，那他也只有用其他預備方案了。
不過已結果論的話，他不算複雜的計劃是大功告成了。
「我就知道鐘擺時區的深處有著什麼！要不是先知一直在阻礙，我早就找到打破這無解的局面的可能了！」
隱者低聲咒罵著他的先知。
他們以前或者是合作者，或者算是朋友，但現在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我知道那個傢伙在擔心什麼，他在害怕過度劇烈變化，他在擔憂鐘擺時區存在的可能會毀掉了整個亂數時空，的確，他的顧慮沒有錯，所謂無限的可能，自然也包括了亂數時空毀滅的走向。」
許慎回想著那個巨大的白色空洞，還有在裡面不斷散發出來的源源不絕的可能性。
「……對面有什麼。」
「看來你也發現了，沒錯，無窮無盡的可能性，必然是有來源的！」
隱者追尋了無數年的東西，現在終於找到了。
「我要前往那邊！就算有可能會死！有可能會灰飛煙滅……也總好過在這個可能性已經到達了極限的亂數時空中掙扎！」
許慎已經清楚明白原本是合作者的隱者和先知的分歧點了。
一方是為了穩定，不願意冒險的先知。
一方是哪怕破壞一切，令整個亂數時空毀滅都好，他都要去尋求那一線的可能。
事實上，如果隱者破壞鐘擺時區的時候有什麼差錯，整個亂數時空因此毀滅也是不足為奇的。
所謂的無盡無窮的可能性，就是如此的危險，這是無法控制的。
「可惜，我的力量不足，我無法跨過可能性的障壁，去跨過那可能性的極限……無法拉近距離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可能性過多，也是因為這個存在極限的亂數時空在阻礙我！」
語氣激動的隱者，身影忽然變得淡薄了起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
隱者眨眼之間語氣恢復了平靜。
「所以，接下來就要看你如何決定了。」
被隱者注視著的許慎沉默不語。
「現在的我給不了你任何幫助，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讓那兩頭東西衝過來，你很可能會死，你就是誘餌，我就是在利用你，而且這個方法還不知會導致怎麼樣的後果……甚至不知道能否成功。」
許慎明白眼前這位上一世代的超越者的意思。
一切都有可能徒勞無功，更有可能在開始之前就結束。
「你可以什麼都不做，我無法強迫你，同樣的我也給不了你任何回報，所以你好好想清楚吧，到底是否要冒險。」
隱者的這個影子還能夠存在多幾分鐘，不過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乾脆俐落的讓自己消散了。
「這算是激將法嗎？」
許慎搖了搖頭。
他早就決定好做法了。
「可能性……我同樣在尋求的可能性，可能性就在眼前……」
許慎可以什麼都不做的。
他知道這可能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但如果可以，如果有機會，他必然會去接觸那白色的空洞。
就算沒有隱者提供的情報，許慎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意向。
他會去想辦法鑿穿那個空洞的。
「現在唯一的問題……」
許慎抬頭仰望亂數時空的高處。
在那裡，原本靜止不動的兩頭恐怖的存在，開始有了一絲微弱的反應。
「引誘只有本能的時禍……我有辦法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