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凶宅

「是你在看著我嗎？」

顧仁嘴角一翹掛著幾分微笑，拉開門，徑直走到圓桌前，看著布娃娃小女孩。

布娃娃小女孩沒有動，面朝著的方向還是卧室門口。

顧仁彎腰側頭上下打量了一遍布娃娃小女孩，這布娃娃很精緻，很逼真，就像一個真的洋娃娃小女孩。

目光最後落在布娃娃眼睛上。

布娃娃烏黑明亮的眼睛再次眨了下。

顧仁輕摸了下布娃娃的金色頭髮。

「主人你好。」

一個機器化的稚嫩聲音從洋娃娃的嘴巴里發出。

「喲，還是智能機器人……」

顧仁有點意外，用手捏了下洋娃娃的臉蛋，很滑很嫩，跟真的一樣，看樣子應該是那種高質量的進口硅膠。

「主人，你弄疼我了……」

稚嫩的小女孩聲音再次發出。

「哦哦，下次會輕點的。」

顧仁收手，既然是個硅膠洋娃娃就放心了，打墳里出來到醫院，就沒碰見正常的東西。

走到陽台前，扶著潔白色的欄杆，眺望著遠處，遠處正對的方向正是鬱鬱蔥蔥的百陰山脈。此時已是下午，太陽染著紅暈，掛在山頭，隨時要墜下去的樣子。

「風景真不錯，每天下午坐在這裡喝杯咖啡，看看書，看看夕陽朝晚霞……享受著習習涼風，這小日子好滋潤。」

顧仁自語，一副毫無上進的滿足心情。

「對了，該去看看那幾個房間了，還得去超市買些東西。」

顧仁轉過身進房，接著出了卧室，隨手拉上了門。

也就在這個時候，陽台椅子上的那個洋娃娃一個翻身跳下椅子。

……

顧仁挨著檢查了一遍二樓的房間，都很漂亮，很乾凈，沒有什麼不正常的東西，滿意的點了點頭，下樓出了門。

出了小區大門，左拐，就看見一個大超市，來到門口推了一個大購物車，走了進去。

從衛生紙開始，到沐浴液洗髮水肥皂毛巾牙刷牙膏拖鞋睡衣……基本上看見什麼就拿什麼，半個小時后出現在結賬的通道處，購物車堆的滿滿的，像座小山。

「先生，總共三千七百六十八元，有沒有會員卡？」

「沒有，可以刷銀行卡嗎？」

「可以。」

「好的。」

「請輸入密碼。」

「嘀嘀嘀……」

「請確認簽字。」

「好的。」

「先生，我們超市滿九十元三公里內可免費送貨上門，需要服務嗎？」

「不需要的，謝謝了。」

結賬結束，顧仁十個手指勾著十大袋子東西準備離開，剛了幾步，又止住腳步，回頭看著結賬的收銀女孩。

這個女孩怎麼看著相當面熟，認真回想下，發現她和前天晚上百陰山裡那個叫王婷的女孩貌似長的很相似。

「怎麼了，先生，要送貨上門？」

收銀女孩見顧仁回頭看著她，順口問道。

「不用的，我想問一下，你認識一個叫王婷的女孩嗎?」

顧仁猶豫了下，還是問了。

「我是她姐。」

收銀女孩皺了皺眉頭。

「哦，知道了，不好意思。」

顧仁轉身離去。

女孩遠遠注視著顧仁，眼底深處一道若隱若現的綠色幽光一閃而過。

……

十幾分鐘后，顧仁回到小別墅，外面的天色已經暗淡了，打開燈，把一大堆東西放到應該放的房間和位置上，然後拿起拖把，開始拖地清理打掃。

足足兩個小時，樓上樓下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呼！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天再收拾，看來這房子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洗個澡，睡覺啦……」

顧仁進了衛生間，嘩啦啦水聲響起，半小時后，穿著一身新買的白色睡袍從浴室走出來。

「真舒服！」

顧仁伸展了下胳膊，骨節發出咔咔聲響。這老胳膊老腿都五年沒有洗過了，現在終於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了。

上樓，左拐，來到最邊上的那間房子。

進門開燈。

房間暖暖的溫馨氣息，噗通一聲趟在床上，軟軟的，真舒服，也許連續收拾房間太累，也許在墳里睡的太久，形成習慣了，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有點乏有點困。

迷迷糊糊，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顧仁被一陣啪咔嚓的聲響驚醒。

「啪！」

「咔嚓！」

「噹啷！」

連續三下摔東西聲響后，暫是停止了。

「廚房裡？」

驚醒的顧仁耳朵動了動，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基本確定摔東西的大概位置。

一個咕嚕起身，出了卧室門站在樓梯上，目光掃過大廳。

大廳里的燈是亮著的，夜深的緣故，給人一種很空曠的感覺。

目光停留在廚房的門，下了樓徑直走去。

「吱呀！」

推開門。

伸手在牆壁上按了下開關，按亮了房間的燈。

原本乾淨的白色地板磚上丟著了幾個破瓷碗，碎瓷片濺的到處是。這幾個碗碟是他在超市裡買的那幾個。

顧仁皺起眉頭，目光緩緩掃過，最後落在窗戶上，窗戶開始一道縫隙，呼呼的風從縫隙吹進來。窗戶外面的窗台上，蹲著兩隻拳頭般大的老鼠，見人也不怕，滴溜溜的小眼睛透過玻璃窗門盯著顧仁。

「老鼠？」

顧仁皺著的眉頭鬆開，伸手關緊窗門，拿起掃把和鐵簸萁，把地上的破碗碎瓷片掃進垃圾桶。

然後出了廚房，回到大廳，本想上樓去睡覺，但睡意全無。乾脆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

「滴當！」

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下。

「咦？有人給我發簡訊？我這可是剛辦理的號碼，沒有一個人知道的。」

顧仁好奇的拿起手機，是兩條簡訊：小米貸款助理7.18，臨時額度限時開啟！還有貸款免息券，利率打折……

「哥是有三十萬存款住著別墅的男人，還需要貸款嗎？」

顧仁不屑的刪掉這條簡訊，接著看到另外一條簡訊：黃石縣法院誠邀您參與7.20司法拍賣會，屆時有大量車子房子奢飾品…低價起拍……鏈接……

「司法拍賣的車子？」

顧仁來了興趣，有房有存款，就差輛車了，順手點開鏈接，進入了一個網站。這是黃石縣法院的官方網站，在首頁就能看到這一條拍賣新聞，下面還有以前的舊新聞。

緩緩下拉，目光落在一條老新聞上：黃石縣龍灣景苑小區別墅一折起拍，最終被一位白姓男子以一百二十萬成交。

飛快點進去，看到了相關介紹以及一張張清晰的圖片，圖片裡面的別墅正是他現在住的景苑小區007號。

「姓白？那個女警好像叫白雪。難道說這房子是白雪拿出來直接送給他的，而不是政府安置房？」

疑惑的同時接著往下看，居然意外的看到下面還有幾十條評論，評論內容有：

1.就忽悠人吧，還一百二十萬，就算十萬二給人，看有人住沒？

2.居然有人拍了？」

3.黃石法院再次成功坑了一位外地土豪凱子。

4.其實大家太偏激了，如果直接買來，當作鬼屋，當作景點賣門票，說不準生意大火。

5.我是一名無神論者，堅決不會相信那種牛鬼蛇神的事情，可惜沒錢，如果一萬二的話多好……

6.樓上的，如果你進去睡到半夜聽見人在裡面走動，時不時摔到處摔東西，但又看不見人，看見的，只是突然冰箱里或者桌子上，突兀出現的一灘血水……或者……你就不再堅信你是無神論者了……

……

顧仁剛好看完這一條評論，抬起頭，注視著廚房的方向。

「哐啷……哐啷……」

「啪！」

「咔嚓！」

一個走路聲音先是響起，接著兩下摔盆碗的聲響。可以明確的聽出來，這是盆碗被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