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網路上的憤怒(1)

兵敗后的那一夜，齊單是最痛苦最孤獨的人。因為隊友們幾乎都有關係不錯的女同學在賽后溫柔地安慰他們。而齊單呢？他是徹底孤獨的，沒有人安慰他。而且，他所失落的東西也是最多的。因為，如果勝利了的話，不僅僅是冠軍的金杯，那個代表著個人最高榮譽的「足球小霸王」大獎也應該是他的。而如今，這一切都屬於貝克了。望著貝克和他的曼聯隊捧起了金杯，貝克幸福地舉起了那座「足球小霸王」的獎盃，望著冷小靜用特崇拜特崇拜的目光看著貝克，齊單沮喪極了。而且，這樣的失利是多麼地窩火呀！齊單想不通。為什麼大好的局面就這樣被葬送掉了呢？自己下場的時候比分還是2比0，怎麼短短的20分鐘，曼聯就能夠連進三球逆轉了場上的局勢呢？他們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吧！貝克，貝克為什麼突然地變得神奇了起來？齊單相信，如果自己不被換下場的話，最後的結局應該是可以改變的，自己在進攻中那巨大的威脅是一定可以壓制曼聯隊的。但是，他也能理解鄒傑倫教練。因為在那樣的時刻換上了一名後衛隊員加強防守保住勝果應該是一種無可非議的正確選擇。而且，當時自己的確是走了一段時間的神，發揮得不怎麼好。讓葉羅那樣的老隊員在勝利在望的時候上上場，準備接受球迷們的歡呼也是完全應該的。只是，誰能知道曼聯隊的三名替補隊員貝克、歐小文和魯小尼竟然是那麼厲害的神秘武器呢？齊單在心中默念著他們的名字，知道在今後的日子裡這三人將是自己最大的對手。太多的偶然跟巧合造成了這一次的失敗。齊單默默地握緊拳頭，心裡想：下次再來，我們一定要報仇！有幾個隊友跑去喝悶酒了，雖然說中學生不應該喝酒。但是在那樣的情景那樣的心情之下，喝一點點的小酒也是能夠理解的。他們叫齊單一塊兒去，齊單沒有去。他一個人回家了。齊單的父母都是大忙人，難得很早回家，齊單從冰箱里取出了牛奶和蛋糕吃了些，算是用過了晚餐。然後就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獃。夕陽西沉，晚霞滿天，已經是黃昏時分了，然後天色漸漸也變得昏暗了。齊單知道，夜幕將要降臨了。齊單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想，現在別人都在做什麼呢？貝克他們曼聯那幫人肯定會在一起慶祝，說不定冷小靜也跟貝克在一起。自己的隊友們肯定也在一起，他們雖然痛苦，但是卻並不孤獨。只有自己是徹底的孤獨的。齊單拉攏了客廳的落地窗帘，打開了客廳里所有的燈，跑到了客廳角落裡那座大鏡子前站著。鏡子里投射出一張很醜很醜的臉。齊單在鏡子前面呆站了很久，終於，瘋狂地仰天大叫一聲：「啊！……」那一刻的齊單歇斯底里到了極點。天啊，老天爺這是怎麼搞的？竟然給了一個偉大的天才一副如此醜陋的軀殼？這簡直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在那一剎那齊單簡直都有一種砸了這面鏡子的衝動。他曾經無數次的這樣刺激自己，無數次地產生了要砸掉這面鏡子的衝動。每當這樣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有一團憤怒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燒，覺得自己已經壓抑到了極致，需要痛快淋漓地發泄。齊單的發泄方式就是玩電腦遊戲，他回到自己的床間里上了網，進入了著名的《傳奇》遊戲。在那個虛擬的世界里，齊單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瘋狂地不顧一切地砍殺著，見人殺人，見獸殺獸，見鬼殺鬼，見神殺神。似乎是永無休止的盡情地砍殺著，砍殺著，放翻了一個又一個對手，踏著敵人的屍體在一片血光中繼續前行，一路衝殺，衝殺！一陣昏天黑地的砍殺下來，齊單覺得自己的心情舒暢多了。《傳奇》這個遊戲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給人以充分的發泄的快感。據說在西方國家的大公司里為了排遺員工們過大的心理壓力專門設計了「發泄室」。在裡面有公司領導的充氣式假人模型，對領導們心有不滿的員工們可以在裡面盡情地毆打那些假人以發泄心中的怨氣。《傳奇》這個遊戲就好比是一個巨大的「發泄室」，而那些虛幻世界里或人或獸的敵人，不就是供人們發泄的「假人模型」嗎？齊單離開了《傳奇》世界，又進入了「聯眾」網路遊戲，在網上下起了象棋。齊單的棋藝造詣很高，他從很小就開始下棋了，什麼中國象棋，國際象棋，圍棋，跳棋，軍棋都玩得不錯。尤其是中國象棋和國際象棋水平相當不錯。中國象棋是齊單除了足球之外的最愛。有時他會情不自禁地這麼想：如果自己不是太過於痴迷足球，而是從小專心練象棋的話，也許會成為像胡榮跟許銀川那樣的絕頂高手，一代棋王！齊單進入了每方限時10分鐘的快棋室。他故意挑了一些低級別的對手，迅速地放倒了一個又一個菜鳥，兩個小時以內已經贏了將近20盤棋了，積分迅速上升，從1級棋士變成了3級大師。齊單在最後一局裡跟一個網名叫「闖入城市的狼」的傢伙玩了一把幽默。他先是運子如飛，飛快地出招，佔據了時間上的優勢。然後他採用了兌子戰術，棋盤上的局面成了鐵定的和棋，誰也無法取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