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摸索
洪荒自開闢以來，不斷擴張。
億萬年來，不知天高、不知地厚，不知其邊界，不知其縱橫！
封神大劫之後，洪荒破碎，分為四大部洲。
分別為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
四大部洲之外，浩瀚曰四海。
其上有九霄，其下有九幽。
四大部洲、四海之外，還有無盡虛空。虛空之中無數大世界、小世界，如眾星拱月，圍繞四大部洲、四海這洪荒核心之地運轉。
在域外，更有星空璀璨。周天星辰中，孕育無量生靈！
《洪荒》開啟已有三千八百年。
至今為止，玩家的足跡尚只是局限在小範圍內。別說降生在無限廣袤的四大部洲的玩家，就算只是東海一座不起眼的小島，若無大乘期修為，也休想離開。
大多數玩家，終其一生，也不過在出生地徘徊，跳不出樊籠之外。
陸青峰降生之地，乃是北俱蘆洲之外的一座孤懸大陸中，距離四大部洲所在的地仙界不知有多少億里之遙。
據說這座大陸中，曾有玩家修行至大乘期，自覺渡劫無望，妄圖跨越虛空前往北俱蘆洲找尋機緣，最終卻迷失在無盡虛空之中，就此寂滅！
……
「天狐界——百蠻山群島——七劍山脈——象王城——黑砂鎮。」
「我現在的位置是黑砂鎮，類似於新手村。」
陸青峰在黑砂鎮中閑逛兩圈，獲得不少信息。
黑砂鎮隸屬象王城，而象王城又是七大劍派統轄的七劍山脈中八百山頭、一千二百城池之一。
如此龐大的七劍山脈，卻也只是百蠻山群島中，一座不起眼的島嶼中的一處角落罷了！
「這麼龐大的地圖，真是那個人類聯邦開闢出來的一款遊戲？」
陸青峰不禁有些懷疑！
這種懷疑顯然毫無意義，象王城、七劍山脈、百蠻山群島，同樣與現在的陸青峰沒什麼干係。他繼續行走，熟悉黑砂鎮。
黑砂鎮中新手佔據絕大比例，擁有大大小小的公會。
其中有數十支老牌公會，甚至快要達到開宗立派的水準。有些乾脆就是萬象城以及黑砂鎮周邊的宗門扶持建立，專門吸收和篩選天才弟子！
「天池公會招新，要求10級以上，掌握一門戰鬥術法或是武技！」
「皇城公會誠邀高手加盟，要求21級以上，任意一門戰鬥術法修行至第三層！」
「劍仙公會招人，要求10級以上！」
……
途經公會廣場，陸青峰看到人頭攢動。
眾多公會不斷篩選、吸納新人，也有無數新人在這裡挑選適合自己的公會。
「《洪荒》之中，原住民和玩家、以及玩家在遊戲中的後代，早就混雜不清，表面上無法分辨。黑砂鎮也是如此。」
「只是人類聯邦中人口基數龐大，無時無刻都有少年滿十六周歲，得以加入《洪荒》，成為新手玩家。」
「這些新手玩家可以去商鋪、官府接取任務，也可以加入各大公會獲得起始資源。」
陸青峰在黑砂鎮中逛了大半天，才勉強將小半個西城區熟悉。要想逛遍整個黑砂鎮，至少要三五天時間。
黑砂鎮，名為鎮，範圍卻不小。
僅城區，縱橫就有四五十里。鎮中常住人口超過二十萬，加上黑砂鎮周邊村寨，總人口至少在五十萬以上。
「《洪荒》開局，若有前輩帶路暫且不提。若是單獨開局，出城打怪升級，是最次的選擇。一般玩家，多是選擇加入公會，或是加入煉器坊、煉丹坊、煉符坊中擔任學徒。」
「這種方式，既可以獲得初始的基礎功法，又可以賺取一定的修行資源，還能掌握一門副職業，多重好處，自然是首選。」
陸青峰來到一座名為『忘塵』的煉丹坊門前。
忘塵煉丹坊規模不大，門前貼著一張告示——
「忘塵煉丹坊招收學徒，玩家簽訂契約后，免費贈送基礎功法一門，基礎煉丹法訣一門，黃龍丹五粒，辟穀丹五粒。簽訂契約一個月後，玩家須每日最低為煉丹坊處理基礎藥材十份，為時一年。」
黑砂鎮各大煉丹坊、煉器坊招收學徒的標準大同小異，是專門給陸青峰這樣的新手玩家準備。
說的通俗點，便是『扶貧項目』。
陸青峰站在告示前，甚至沒有見到任何一名忘塵煉丹坊的負責人，就與忘塵煉丹坊簽訂了契約。
契約簽訂完成之後，告示牌光芒閃爍，兩本冊子、兩隻玉瓶還有一枚青石令符丟了出來，落在陸青峰手上。
在陸青峰身旁，如他一樣的新手還有幾人，得到的東西都是一樣。
【功法：炎陽經】
【品級：初級，共九層】
【修鍊要求：無】
【功法特性：無】
……
【秘籍：煉丹初解】
【品級：初級】
【註解：基礎的煉丹手冊，記錄了四十六種藥材的處理方法】
……
【丹藥：黃龍丹】
【品級：低級】
【註解：後天胎息境修行丹藥，能略微壯大內息】
……
【丹藥：辟穀丹】
【品級：低級】
【註解：後天胎息境服下，可辟穀六日】
……
【裝備：青石符】
【品級：低級】
【註解：可供新手玩家居住一年，內含簡易藥材處理台；已綁定，所有權為忘塵煉丹坊，不可交易，一年後自動回收】
……
「正愁沒地方修鍊。」
陸青峰打量青石符。有了這青石符，至少剛剛進入遊戲的這一年時間，不用擔心沒地方居住和修鍊。
只可惜青石符無法在黑砂鎮外使用，而且一年之後就要被煉丹坊收回，否則倒是外出行走居家必備。
將青石符收起，陸青峰取出《炎陽經》與《煉丹初解》。
兩者都是初級。
按照功法等級的介紹，初級功法最多可修行至築基期。
忘塵煉丹坊免費提供的《炎陽經》更是初級功法中的垃圾貨色，只能修行到後天胎息境頂峰。
「後天分為胎息境與真氣境。突破真氣境，才能晉陞築基期，對我來說還很遙遠。目前來看，《炎陽經》倒也合適。」
陸青峰抓著《炎陽經》，兩手一拍，大段信息湧入腦海，如同烙印一般永久記憶下來。接著，陸青峰又將《煉丹初解》一拍，數十種關於藥材的處理手法和精要充斥腦海。
姓名：陸青峰
種族：人類
陣營：無
稱號：無
修為：無
等級：0級（0/1）
壽元：16/68
根骨：1
功德：未知
業力：未知
功法：黃庭經第一層（未入門）【特性：衍法（一層）；統御諸法（一層）；業力消除（一層）】；炎陽經第一層（未入門）；
術法：無
神通：無
裝備：無
煉丹：《煉丹初解》（未入門）
……
黑砂鎮。
青石符中。
陸青峰腹中飢餓，服下一粒辟穀丹，開始第一次修鍊。
《炎陽經》只是初級功法中的最低級貨色，共分為九層。練成第九層，就能達到後天胎息第九重。
「不知這門功法放在歸真宗中，屬於什麼級別，是否比得上歸真功。」
陸青峰不由想到。
歸真宗統領九寨縣數萬子民，宗中高手更是被譽為神仙中人。
但畢竟只是江湖門派。
而陸青峰的功法雖然是從《洪荒》中得到，卻是免費贈品，定然稱不上珍貴。
《炎陽經》與《歸真功》哪個厲害，真不好說。
陸青峰準備等這次下線之後，就去研究下能否將樹皮上記載的歸真功收錄到屬性面板上。
眼下還是修行更為重要。
《洪荒》中，提升修為和等級有兩種途徑。
第一種途徑是修鍊。
不管是按部就班打坐運氣，還是吞服靈丹妙藥，都隸屬於第一種。
第二種則是傳統的打怪升級。
《洪荒》中，到處都是第二次量劫時遺留下來的凶獸。斬殺這些凶獸，能夠獲得經驗，從而提升修為和等級。
第一種穩妥，但緩慢。第二種兇險，但是升級速度快。
不過絕大多數玩家，在初期都會選擇第一種。因為《洪荒》中一旦死亡，只有轉世重修和復活兩種選擇。
轉世重修不用多說，相當於刪號重來。
除了修行各種功法、習得的各種技藝被記在腦海中無法抹去之外，修為直接一擼到底，各種需要時間打磨的術法、神通也要重頭來過。
這可不是直接給你生成一具十六歲的身體。
而是從嬰兒時期開始培養，足足十六年時間，才能從轉生池中走出，重新開始修鍊。
哪怕是新手死亡，也要虛耗十六年。
代價之大，可想而知。
《洪荒》玩家現實中的壽元也有盡頭。若是不能在壽元大限到來之前，將修為突破到一定層次，從而增加壽元，導致現實死亡的話，那麼就要真正的「轉世投胎」了。
且若是真身進入後身死，若是選擇『轉世』，則亦是與洪荒原著民一般，記憶蒙蔽轉世，與真正身死並無兩樣。
總而言之，真身死亡，若是在現實中，則直接身死。若是在遊戲中，選擇真身進入的，再選擇『轉世』的話，同樣與死無異。
倘若不是真身進入遊戲，在遊戲中身死，選擇『轉世』，才是相當於刪號重來。
至於復活選項。
玩家死後，無論是真身登陸還是非真身登陸，都可以選擇在轉生池或是自己設置的復活點直接復活。
除了根據自身修為交付相應的代價之外，等級還會跌落五級到五十級不等。這些還在其次，重點是每一次死亡，自身根基都會受損。
除非得到靈丹妙藥彌補根基，否則今後晉陞將會更加艱難。
所以選擇轉世重生還是直接復活，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當然，若無必要，大多數玩家還是願意苦修或是嗑藥提升修為，不會選擇危險至極的殺怪練級。
畢竟不論是轉世還是復活，都只是看起來與尋常網游相似，實際上的代價，遠非普通玩家能夠承受。
與一次性命並沒有什麼兩樣。
是以打怪升級，為極少數。
不可取。
陸青峰此刻，無術法神通，無法器符籙，只能選擇老老實實打坐升級。
「《炎陽經》！」
陸青峰腦海中關於《炎陽經》的奧義流轉。
體內莫可名狀的氣感若隱若現，令人捉摸不透把握不住。
現實中，按照陸青山從歸真宗中所學，歸真功第一層的入門，便是要感悟胎息，誕生氣感，提煉出內息。
這個過程，天資高的，數日可成，天資一般的，數個月、數年也有可能。還有那些天資極為低下的，一輩子也無法捕捉到氣感。
也就是俗稱的『廢柴』。
陸青峰十二歲到十五歲，每年都被歸真宗派來的人檢查修行資質，卻連雜役弟子的資格都夠不上，便是最後一種。
屬性面板上的『根骨：1』便是明證。
至於陸青山，則是第二種，天賦一般。幾個月或是幾年，能夠入門。
進入《洪荒》之中，陸青峰的資質似乎並未好轉。
在青石符中足足盤坐了半個時辰，陸青峰體內的氣感始終若隱若現，無法抓住。
「看來只能嗑藥了。」
陸青峰無奈，起身活動活動酸麻的身體，盞茶功夫之後，才繼續修鍊。
這一次，他從忘塵煉丹坊給的五粒黃龍丹中取出一粒服下。
當即默運《炎陽經》，煉化藥力。
黃龍丹藥力驚人，一入腹中，頓時化作暖流散入四肢百骸，有飄飄欲仙之感。
時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藥力消退，陸青峰緩緩睜眼，有些悵然若失。
「一粒黃龍丹不夠！」
陸青峰的資質實在太差，堪稱胎息初期修行聖葯的『黃龍丹』，居然沒能讓他領悟氣感。
陸青峰調整心態，起身走動片刻，然後再次服下一粒。
黃龍丹入腹，不知多久，藥效再次過去，還是未能抓住朦朧氣感。
「再來！」
陸青峰不氣餒。
遊戲中有黃龍丹相助都無法領悟氣感的話，回到現實中豈不是毫無希望？！
第三粒！
第四粒！
黃龍丹的功效終歸不虛。
一連服下四粒黃龍丹后，陸青峰忽然感到福至心靈，一股朦朧氣感被捕捉到，氣感頓生，精純藥力化開，催生出第一縷內息。
內息瞬間百轉，吞噬藥力的同時穩固下來。
【恭喜玩家修為提升至後天胎息境一重，等級提升至1級，《炎陽經》第一層提升至入門。】
陸青峰睜眼，一道金色的系統提示出現在眼前。
「升級了。」
陸青峰一愣，一瞬間關於前世玩過的各種網游、小遊戲湧上心頭。
他重生異世已經十六年，苟活在壓抑的黑木寨中，性格早就變得沉默、陰鬱，各種前世的記憶也大多深埋心底。
這次突然被勾起，一時百味陳雜。
更重要的還是，有了這次領悟氣感的經驗，現實中就有了修行的可能，有了超凡的希望。
摒除雜念，調出屬性面板——
姓名：陸青峰
種族：人類
陣營：無
稱號：無
修為：後天胎息境一重
等級：1級（0/5）
內息：1/1（品質：初級）
壽元：16/68
根骨：1
功德：未知
業力：未知
功法：黃庭經第一層（未入門）【特性：衍法（一層）；統御諸法（一層）；業力消除（一層）】；炎陽經第一層（入門）【可推衍】；
術法：無
神通：無
裝備：無
煉丹：《煉丹初解》（未入門）【可推衍】
屬性面板變化不大。
除了修為、等級這些可預見的變化之外，又多出了內息一欄。並且在《炎陽經》和《煉丹初解》后，還出現了【可推衍】的字樣。
「推衍？」
「難道是《黃庭經》的衍法特性？」
陸青峰第一時間想到。
沒有過多猜測，陸青峰直接點擊《炎陽經》後面的【可推衍】字樣。
【是否消耗1點經驗值推衍《炎陽經》？】
【提示：玩家目前等級的儲備經驗值為0，如要進行推衍，等級將跌落至0級。】
「推衍消耗經驗值，若儲備經驗值不足，還會導致等級跌落。」
陸青峰總結信息，又去點擊《煉丹初解》後面的【可推衍】字樣。
【是否消耗1點經驗值推衍《煉丹初解》？】
【提示：玩家目前等級的儲備經驗值為0，如要進行推衍，等級將跌落至0級。】
信息相同。
陸青峰想了想，沒有選擇推衍。
黃龍丹對於胎息境修行有很大裨益，在初期較為珍貴，陸青峰浪費不起。
若是因為推衍跌落回去，他一沒有把握短時間內自行修行上來。二也沒有更多的黃龍丹供他消耗。
盤膝坐下，陸青峰繼續修鍊《炎陽經》。
他服下四粒黃龍丹，才誕生氣感，晉陞胎息境一重。體內還有大部分藥力沒有煉化，若不及時修鍊，這些藥力少數會沉入身體各種，難以挖掘。
另一部分，則會透過身體逸散，從而浪費。
打坐修行，黃龍丹的功效確實不弱。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青峰終於將體內能夠發掘的藥力全部煉化。
第1級的經驗值也達到了4點，很快又能升級。
「拿出2點經驗值試試推衍功效。」
陸青峰睜開眼，首先開始推衍《炎陽經》。
【是否消耗1點經驗值推衍《炎陽經》？】
「是。」
陸青峰默念。
【《炎陽經》推衍中——】
「……」
經驗值消耗，陸青峰眼前彈出一個金色的系統提示框，接著就沒了下文。屬性面板上，《炎陽經》后【可推衍】的字樣，也變成了【推衍中】。
「經驗值不夠，還是推衍速度太慢？」
陸青峰一頭霧水。
「換《煉丹初解》試試。」
【是否消耗1點經驗值推衍《煉丹初解》？】
「是。」
【《煉丹初解》推衍中——】
與《炎陽經》一樣，《煉丹初解》卡在推衍中。
「這是——」
陸青峰想了想，觸擊【推衍中】的字樣，立刻有一股信息傳來——
【《炎陽經》推衍中，所需經驗值1/10】
【《煉丹初解》推衍中，所需經驗值1/10】
「原來是投入的經驗值不足。」
陸青峰頓時恍然。
如此一來，他倒是好奇投入足夠的經驗值后，《炎陽經》和《煉丹初解》能夠變成什麼樣。不過陸青峰現在全身上下的經驗值加在一起，也不夠將其中之一推衍完成。
只能暫時放下，默默退出《洪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