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神與生命（上）

「都說了一把年紀就不要賣萌了啊！」

「都說了我會拍死你的啊！」

凌默和阿庫婭的對話就這麼僵持住了，他倆開始了大眼瞪小眼，很快凌默就敗下陣來，他實在無法和一個神去比誰的臉皮更厚，只得無力的說道：

「我都問了你這麼多了，你全是一句「這是禁止事項」來糊弄我，搞得我都不知道該問啥了，耶夢加得怎麼沒你那麼多禁忌？

算了，我不問了，您老人家挑揀點能說的內容告訴我，好不好？」

阿庫婭把QQ糖吃完，隨手把包裝袋一扔，說道：

「小凌默，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也不是我比耶夢加得難纏，是實在沒辦法。

再說，耶夢加得說話的禁忌少，是因為耶夢加得的實力比我強太多、所司職的事情也比我重要太多了。哈？你這是什麼表情？很驚訝嗎？你不會以為所有的九級存在，實力都一樣強吧？」

「不，我沒這麼以為過……」

凌默搖了搖頭：

「正如八級間有實力區分一樣，九級有強有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其實光是看你和耶夢加得的體型，就知道你倆誰更強大了。如果你這副形態，比不知幾千幾萬公里長的耶夢加得還強，那也太不魔法了。」

「啊啊啊，是啊是啊，耶夢加得那條臭蛇比較強，我就是個廢神，一個只有傾國傾城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國色天香我見猶憐相貌的花瓶神而已，這樣滿意了吧？」

非常自戀的讚美完了自己后，阿庫婭才問道：

「你都懂這個道理，那你驚訝個啥？」

「我驚訝的是，你和耶夢加得的實力比金色要塞、蒼穹之影強那麼多，實力排名都可以隨意說，而那倆傢伙的實力排名卻是「禁止事項」。」

凌默眯了眯眼睛，問道：

「這是為什麼？讓我猜測一下，難道是因為對諾亞法大陸來說，蒼穹之影和金色要塞比你們兩個九級存在還要重要？」

「猜，使勁兒猜，隨便猜，跟你透露一個字算我輸。」

阿庫婭非常囂張的擺了擺手，完全一副無可奉告你來打我呀的神氣神色：

「不過，看在你猜的那麼辛苦、求知慾那麼旺盛的份上，我可以有償奉送你一個情報，想不想聽？」

沒有著急答應，畢竟面對的是一位超強真神，凌默謹慎的問道：

「你先說說，怎麼個有償法？」

「當然是向我上貢啊！給我貢品啊！好吃的好喝的好看的好玩的來者不拒，你們知不知道我天天呆在元素位面的神殿里，整個人都無聊死了！」

完全出乎意料，阿庫婭居然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她一邊說，一邊抓狂的撓頭，把一頭柔順的水藍色長發揉的一團糟：

「我的那些信徒們都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個腦子裡除了學術、研究、實驗就沒別的了嗎？

他們給我上貢的時候，老是把他們的最新實驗產品、論文燒給我，一個個嚴肅的不行！我要那些有什麼用？我又看不懂！

哪怕是輻光那個大光球，時不時還能收到一些豬頭肉牛大腿之類的貢品，可憐我都這麼多年了，還沒吃過信徒一頓飯呢！他們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神的信徒那樣開開竅，給我送頓飯吃啊！

這事兒不能細想，一想就悲從中來，我這個神當得也太慘了啊啊啊啊啊——！」

「……」

想了想，凌默吐槽道：

「你不是智慧女神嗎？信徒燒給你的論文，你居然看不懂？」

「你是不是對智慧神職有什麼誤解？我是司職智慧神職不假，但主要功能是加快信徒的思維速度，減少信徒思維走入誤區的可能性，以及讓信徒偶爾靈光一閃頓悟的幾率更高啊！」

阿庫婭一挺胸，非常神氣的叉腰道：

「上面所說的那些功能，都是我神性的被動技能，不是我自誇，我的智商也就處於普通人平均線左右位置擺動，胸大大大大大無腦就是我的神設啦！」

胸大無腦是什麼褒義詞嗎？這有什麼值得自豪的地方嗎？還有你這算什麼智慧女神？還不如叫「靈感女神」或者「瞎貓碰見死耗子」女神更貼切一些吧？

凌默還沒把吐槽說出口，一旁久未出聲的薇恩，就帶著非常尷尬、惶恐的情緒開口了：

「尊敬的上神大人，我、我們……我們這些信徒實在是太愚鈍了，居然未能察覺到偉大的您的真意，不但沒能在您面前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給您添麻煩，實在是不勝惶恐！

請您放心，等回去之後，我們就立刻更改協會守則，重點工作就放在改變祈禱儀式上，全面取締燒香燒論文這種陋習，並硬性規定，任何協會成員，面前不擺上三菜一湯就不能向女神您祈禱，每周祈禱時的三菜一湯還不能重樣…」

凌默：「……」

這都什麼跟什麼！第一次聽到這麼貴的祈禱儀式，你們這是黑店吧？！

「誒？你們居然要這麼做嗎？那多不好意思呀……」

令凌默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阿庫婭女神的臉皮厚度明顯遠超於常人，雖然嘴上像模像樣的在推諉，但臉上眉開眼笑的表情，卻早已深深的出賣了她。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隔了幾秒鐘，阿庫婭又猶豫道：

「那個……可愛的信徒喲，我不是很喜歡吃主食，能不能……」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薇恩聞弦歌而知雅意，非常上道的說道：

「女神所好即信徒所好，讓女神心情愉悅是信徒義不容辭的責任，新聖經還是規定祈禱時必須供奉四種零食比較妥當，信徒有義務統計每種零食消耗的速度，並且在下一次祈禱時，優先補充消耗最快的零食。

上神大人，您看……這樣還合適嗎？」

阿庫婭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指了指薇恩，開心道：

「你……很不錯！」

得了誇讚，薇恩帶著激動與欣喜回道：

「上神大人謬讚了，這都是您最忠誠的信徒應該做的！」

看著薇恩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凌默終於忍不住了：

「喂喂喂！你們的神就這麼個德性，你怎麼還一副虔誠信徒的樣子？她這樣子，難道你就不覺得幻滅嗎？」

「阿庫婭上神現在的樣子怎麼了嗎？」

薇恩回過頭看向凌默，疑惑的問道：

「師父您覺得，她應該是什麼樣子？」

凌默一時語塞，腦海里掠過幾個辭彙，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不過薇恩還是很快猜到了他的意思，不由笑道：

「我懂了，師父的意思是，阿庫婭上神不應該這麼親民、這麼親切，而應該更加神聖一些、莊嚴一些、高高在上一些對嗎？」

見凌默點了點頭，薇恩嗤笑了一下：

「那種充滿低劣儀式感的東西，只有邪教、偽神之流才喜歡搞，真神是不屑於玩那一套的。

只有假的東西，才需要那些貌似莊嚴肅穆、實則不近人情滅絕人性的東西來裝點門面，否則不足以哄騙信徒，讓他們相信那些偽神擁有神的威能。

然而神就是神，在諾亞法大陸，神就是客觀存在的，也是客觀規律的一部分，不論你接受不接受，神就是這個樣子。

只要信仰阿庫婭上神大人，就會獲得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一百不等的思維加速，以及思維陷入異常、快要瘋狂時，近乎百分百會獲得強驅散，讓人的精神重回正常。更別提最為珍貴的、不定期的「靈感啟迪」！師父您應該明白這能力有多麼霸道吧？有道是天才是1%的靈感與99%的汗水，但沒有那1%的靈感，後面所有的努力都一文不值。

對於我們這些學者來說，只要阿庫婭上神大人還能為我們帶來靈感，別說她沒個女神樣，別說她想吃個零食，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我們都會繼續堅定不移的信仰她，並且想辦法幫她摘下月亮當球踢！」

凌默無言以對，將心比心，如果有那麼一個神存在，自己信仰她就能獲得力量加30%、暴擊加30%的加成，那自己肯定信仰堅定、信得死去活來踏踏實實，這麼一想的話，像阿庫婭這樣能切實為人帶來益處的真神，本身是什麼形象確實不重要。

另外一邊，被薇恩一通義正言辭的大吹法螺，吹的眉開眼笑，吹得鼻子都翹起來了的阿庫婭得意非常，她輕咳一聲，吸引了凌默和薇恩的注意力后，說道：

「真是沒想到，咱在自己的信徒們心中，居然如此的高大偉岸值得崇敬，以前我一份貢品都收不到，還以為我的信徒都不愛我呢。

你作為第一個讓我知道我很受愛戴的信徒，我覺得應該重重有獎，趁我現在力量還未消散，能夠透過嘆息之壁傳遞過來的時候快說吧，你想讓我獎勵你點什麼？」

沒想到說幾句好話、改幾句聖經就有這種好事，薇恩大喜！她一點兒都沒猶豫，小手往自己的兜里一摸，摸出了一個上紅下白中間帶著按鈕的精靈球，右手輕輕在上面一點，左手將不知何時戴上的鴨舌帽向後轉180度，然後將精靈球向外一扔，口中輕叱道：

「就決定是你了！出來吧，迪路獸——！」

精靈球自中間張開，一道強光自其中閃出，呈折線狀砸落在地面上，隨著強光的不斷蠕動，一隻通體雪白、只有耳朵尖尾巴尖呈紫色的漂亮貓咪，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隻白貓和一般的貓不同，首先它是雙足直立行走的，其次她長得非常的萌，大大的頭、大大的眼睛，渾身都帶著一種卡通化的氣息，閱遍天下魔獸的凌默非常確定，這種形象不可能是自然進化，絕對是人為設計、製造出來的！雖然整體很像是一個生命，但只要仔細觀察這隻貓的眼睛，就能看出一點點呆板、渾濁、不似活物的感覺。

凌默的表情差點崩了，他指著這隻貓，對薇恩問道：

「你不會告訴我，這隻貓就是你的魔法人偶吧？說好「人」偶呢？這貓哪裡像人了？就憑它也能直立行走這一點？還有你們不是一個個都要設計出愛麗絲取代人類嗎？難道你不覺得，萬一你們成功了，到時候滿世界都是這種白貓很詭異嗎？！」

薇恩臉色微紅，但還是振振有詞的反駁道：

「師父，我都告訴您了，理想中的愛麗絲有改變自我形態的能力，這不是我才疏學淺，製作人偶的技術不過關，還達不到那個水準嗎？

在理想實現之前，我把自己的魔法人偶，設計成我最喜歡的形象有什麼錯？這樣有助於提高我每次做實驗時的幸福感，每次改裝人偶的時候，都是在自己最愛的形象身上動手，開心程度加十顆星好不好？」

凌默：「……」

「這就是你的半身人偶嗎？形象挺不錯的啊，我就喜歡這種可愛的小生物。」

一旁的阿庫婭插嘴道：

「召喚出這個小傢伙，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呢？」

「我想讓阿庫婭上神為迪路獸啟迪一下智能。」

薇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已經儘可能的努力了，但還是無法為迪路獸附加任何智能，它現在的活動，都依賴於我分裂自己的精神后，為其注入的碎片。正如上神您所說，這隻迪路獸目前根本算不上自走人偶，只能算是我的半身。」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們，作為一名真神，真的有點以你們這些信徒為豪。」

從現身以來，阿庫婭的神色終於認真了一次：

「你們在向著一個近乎不可能的目標努力著，為了實現心中那一點希望，你們不斷的分裂自己的精神，試圖用自己的靈魂，喚醒你們人偶的本能意識。你們在不斷的嘗試中，甚至把精神分裂練成了一個主動技能……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對不對，會不會把你們向錯誤的方向引導。但為了回報你們這些可愛的信徒，我還是決定冒險一次：

看好了，用心去感受，神是如何給死物賦予靈光的！」

說完這句話后，阿庫婭的虛影便直接爆散開來，其中非常稀少的一點點星光，緩緩的融入到了迪路獸的體內！

在薇恩緊張無比的注視之下，迪路獸先是神色茫然了一會兒，隨即自行坐下，軟軟的喵了一聲后，便翹起一隻後腿，把頭埋下去、伸出舌頭，開始舔起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