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雪熊出洞
王化戢耳朵根子上下的動著,象是在聽,聽江水奔流,聽風從哪裡來,轉了一下身體,面對著江水:
「大祭師這個要求,或是想法,我一時不能回答你,天師鍾塵子未醒,你的要求里,他也有著一定的許可權,為了平衡紅山與天統王朝的關係,此行他不知何時醒來。書書網更新最快
我入紅山,也是為了鍾塵子。
再有一事,你這個要求太大,我一個人也不能做主,得回族中商議,給我些時間,我才能回復大祭師的要求。」
左敬左羅四人來到大祭師的身邊,全都是低著頭,就連綿地羅那短粗到幾乎是無的脖頸,此時也彎了,讓一個大頭低低的垂下。
陸商羊失去了那咱超然的風輕雲淡。四個人這一次是敗了,讓他們這些年積蓄起的所有的尊嚴,一掃而空。
此時回到師父身邊,一是等著一通大罵,二是回到師父身邊來療傷。
「半年,我等王叔半年。
我們可以走了嗎?」
「此天下不是我王氏之天下,這是天下人的天下!
只是天地自有平衡,我想這人世間也該有一個平衡!」
西川侯讓過那彈起的鐵鏈,昂頭向天,一聲熊一樣的吼聲,向天而去,嘯勁與聲波一同盪開,激射得那巨大的鐵鏈在。沉悶的叮噹聲,聲聲不絕,在一個江面上,震得江上的水波都在碎裂下沉。
普自安的大船上,此時一個一個的小魚網不停的撒了出去,那小的撒網才一張開間,一個為團就爆開,落入江面,熊熊火光在江水上一下散開,一個江面只是幾息間,全是火光,大船也燒了起來。
兩支兒臂般粗的衝車飛箭,向著西川侯就射了過去,一前一後。西川侯理也不去理那箭矢,抬手又是向著那鐵鏈揮去,再回手時,手心正對向那兒臂一樣粗的衝車之箭,那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箭矢,黑色的鋒利的箭頭。
在西川侯抬手間,手心正好對上那箭頭,一個光波的扭曲,那銳利的箭頭就在壓碎裂開,接著就是箭身,一支飛矢,就象是射到了鐵牆上。下一支又到,西川侯正在抵禦那飛矢的手臂一抖,一個黑色的光弧,向著那身前的箭矢就擊了上去,只是這一擊間,只是換變了一個方向,嗖一下就沒入江中。
那長有近丈的飛矢,在西川侯的掌心前一寸寸的粉碎。就在這間,一左一右,兩個人象是兩隻大鳥,向著西川侯就飛來,在熊熊的火光中,一江水,就連普自安身處的大船,全都是火。兩個飛向西川侯的人,黑色和衣服,在這火光下,象是暗夜裡的星光,醒目而剌眼。
西川侯也不管那兩人,只是奮力的再一次擊向那鐵鏈,『雪熊出洞』,一隻巨大的掌影,五個利爪,幻影質化,一下抓在那巨鏈上,五道光花在那巨鏈上,一行行的綻開。
「西川侯,你為何要破我攔江鏈?」
西川侯也不說話,只是扭頭看一眼那已經起火的大船,又是向著那巨鏈一掌揮去。兩個人,一左一右,再不說話,兩邊向著西川侯就是一拳揮來。西川侯看著那揮動的拳影,心中起疑,這是什麼樣的聖境?力與形似,可神有不足,一聲大喝:
「我是江守錢,不是西川侯。」
兩掌分向兩邊,向著那上飛的巨大鐵鏈,飛身就追去,一足踏上,那鐵鏈再往上升,繃緊。兩個人又追上西川侯,兩個人,奮起全力,四個拳影,欲是要一次擊斃西川侯。
一足踏在巨鏈上的西川侯,再踏上一足,那攔江的鐵鎖,此時象已是繃緊到了極限,再不上升,藉此一回彈間,西川侯一回身,貼在那鐵鏈上,那鐵鏈正開始回彈,向著兩個襲向西川侯的來人。西川侯自不放過些大好時機,向著兩人,一人一拳也是對轟過去,只是用力巧了一些,剛好敵住二人的攻勢,讓二人前沖的身形不受阻攔。
一切正如所料,兩個人果然是身形不止的沖向西川侯。隔著一條鐵鎖,西川侯幾乎是讓兩人對他的打擊,就在身前發力,再吐一勁氣,抵住兩人的稍有減弱的力量。雙足一發力,向著鐵鏈就是全力一跺。那本就在回彈的鐵鏈,飛速下又得一加力,向著兩個人就彈了過去。
兩個人同時一驚,西川侯對他的攻擊,原來是在這裡。要退已是不及,前方有西川侯在那裡等著他兩。只得同時一收攻勢,雙腳齊出,半空里伸足去蹬那鐵鏈,腳還距那丈余。西川侯一聲大喝再起:
「雪熊出洞春雷驚,一爪破開萬層冰。」
西川侯這一爪抓發出去,心中幾個月來一直憋在心中的抑結之氣,終一是一爪子抓了出去。那兩個剛變過身形的人,萬也是沒想到,西川侯會有這般神威,在兩人的合力下,本已是勢有不敵,一下就反而攻擊過來,未回神間,身體在西川侯的打擊下,就停在了半空,雖只是一重傷,可那要命的鐵鏈又是飛了過來,只能感知到那黑色的冰冷要打在身上,卻是無力去躲閃,或是貼在上面。
聲音都沒有發出兩聲,兩個人影,向著那江中就飛去。西川侯那裡肯這樣就放他們過去,都叫出自己名字,還不讓你們兩個好好記住,飛身就是向前,繞過那一條巨鏈,再補上兩爪:
「堅冰若知熊有怒,應是隨春東流去。」
雪熊出洞,終於在兩息間一揮而出。西川侯十八歲就學會這『飛熊有象』的諸多招式,二十四歲才入道境,若不是身為長子,可能終其一生都入不了聖境,若不是怕這君侯之位有爭奪,讓他這個長子順位繼承以安族中兄弟。這王侯位是李應心中多年一結,雖說這王侯之位,這天下間不會有太多的人會嫉妒,這個位置,不是嫉妒就有可能登上,那得有血源,有長幼之序,先得滿足這些條件才可能生出嫉妒心,有了嫉妒心才能產生出行動力,可是有嫉妒心,又有行動力的兄弟,卻是不止一個,這讓李應小心謹慎了多少年,讓他真如是一隻雪熊,一到冬日,就雪警藏起來。
三十餘年才入聖境,這有生之年,一直隱忍,一直雪藏,到了武安城,一直壓在頭上的兩個強者,一個是武威侯,一個是都安侯,兩個都死了,如今,頭上的陰雲象是全散了。可是,與江守錢相處二月余,他才發現,世界太大了,一個江守錢要滅一個自己這樣的侯國,易如反掌。
自己活著,就是一種悲衰,一種自己竟是不知如何驕傲的活著的悲衰!
只有低著頭做人!在這個時候,江守錢,給了他雪熊出洞的機會,到了此時,兩爪抓出,這『雪熊出洞』終於是自己打開了自己的心房,自己原來也可以象面對楚近南時一樣,雖然當時是因為有兩個諸侯在身邊,一心只為那旗。
身飛急馳,追上那正在往江心彈去的鐵鏈,一隻手抓緊一環鐵扣,雙手向左右一發力,一聲大喝而出『開』,那茶杯粗的鐵扣,應聲而開。兩隻手還在拉兩邊的鐵扣環一聲大喝又出『起錨』。
立在船頭的普自安眼見得真切,在西川侯拉斷攔江鎖的同時,也是一聲『起錨』。
一連串卷鏈起錨的鐵鏈紐動聲傳來,那幾乎是全燒起來的火船,向著下游就一下就奔了起來。西川侯飛身一躍,上了大船。
西川侯上了大船,也不管這火勢如何,一頭就鑽進底倉,前去尋找七個孩子。到了底倉,見七個孩子正擠在一起,七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西川侯。一顆心平靜下來的西川侯,走到七個孩子面前,一抱把七個孩子抱在懷中。放開七個孩子,蹲在孩子們面前:
「你們不能一直大毛,二毛的叫著哪!你們也該有個大名了,只是這隨我姓還是隨江守錢姓?你們就自己選擇吧!」
普自安見西川侯上了大船,一臉緊繃的神情才松馳了下來,一聲令下』水龍來火『,自己就飛身跳上船桅杆,手起繩斷,把船帆繩砍斷。這時,船尾與船頭同時升起四支水龍,嘩嘩的江水,只是幾息間,就滅了一船的火。
西川侯再回到船頭,那一個彩色的大船,此時已經是黑乎乎的一條黑船了。船在江心中行著,船四周的火光還沒有滅盡。一隻小舟,逆流而上,舟船還距尚遠,小舟上一聲傳來:
「江守錢大弟子茶盞,前來奉迎江守錢大掌柜。」
西川侯知道是在向自己問候,可是心中卻在想,這來得也巧,自己破開攔江鎖,他就來了,可是口中還是說到:
「上大船說話。」
茶盞上了大船,西川侯仔細的打量著這江守錢首徒,從哪裡看,也看不出這茶盞有什麼特別之處,更有一奇,這茶盞象是不會武功,更沒有半點修境,還在打量。茶盞單膝就跪下:
「弟子前來拜見師傅,只因這裡鐵鎖攔江,未能衝過,只好等師傅破了這攔江鎖,才來拜見師傅,望師傅原諒。」
西川侯心中想,這問候這是奇了,到底是原諒還是不原諒他,可這原諒又如何,不原諒又能如何?終他是江守錢的首徒,江守錢在別時就對自己說過,只要他四個弟子聚齊,這武安城的一切,他們就能應對,就以此事,他也只好是微笑著,望著茶盞:
「聽你師說你名茶盞,不知這名字有何緣故。」
「回師傅,這名字是家師給我取,我們是四人共用一個茶盞之名,這個事,還要慢慢對師傅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