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業餘水平
比起其他人，這個入隊才兩個月的林少東讓謝木然有些看不透，十六歲的年紀是所有隊員中最小的，別人還在上高中，他已經上大學了，聽說這小子的母親是老師，上學早，還跳級了。
高考的時候分數勉強過了理工大的錄取分數線，險而又險的踏上了高校門檻！
聽隊里的幾個隊員說，他要是考不上大學，就得回山裡砍木頭，眾人聽了也是暗自發笑！以為林少東是在開玩笑！
林少東在田徑隊里沒什麼特點，特別是在專項長跑上，但是當初謝木然為了把他拉進來，沒少花心思！
畢竟才十六歲的年齡，今年出不了成績，兩三年還是能等得起的！
對於林少東而言，拉他進田徑隊，講什麼大道理是不管用的，倒是說了田徑隊的福利讓這小子眼前一亮！
所以等林少東正兒八經進了田徑隊后，謝木然沒少「訓」他！對於「見錢眼開」的小傢伙，謝木然是獎罰分明，師徒二人接觸的時間雖短，但當師傅的沒少費功夫！
「喏，看到第三名的那個小子么？」
蔣愛國順著謝木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林少東的身影映入眼帘！
個頭不矮，就是看上去有些單薄，跑步的姿勢很不錯，也專業，看上去穩穩噹噹，特別是跑近的時候，可以看出他的呼吸很勻稱，顯然這樣的跑動距離對於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你那邊的隊員太傲氣了，跟田徑隊沒少起衝突，他們這群人還真不一定願意去，那小子是新進隊的，體力不是問題，歲數還小，才十六歲，腳底下好像是有些技術，你要是願意，我把他讓給你們，去試試，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不過提前說好了，六月份比賽一完你可得把人還回來，他可是我們下半年的主力！」
蔣愛國點了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吧，皮爾洛式的中場算是泡湯了，從後衛線上把姚新遠提上來試試，這小子一項喜歡往前沖的，實在不行，再把前鋒線上的余飛拉回來，打五中場！
至於眼前的這小子，暫時可以當作是替補後衛，只要體立足，干點防守的苦活兒累活兒還是可以的！
早晨田徑隊的訓練一結束，解散的時候林少東被謝木然單獨留了下來！
付兵拍了拍林少東的肩膀，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其他的隊員們也對這個小師弟紛紛表示同情！
雖然足球隊的福利好，但專業相差太大，要是有那技術早就進去了，就田徑隊的這群人，踢球也是滿場子飛奔沒個章法，停球都停不穩，偶有一些腳下有那麼一點技術的，但沒有身體的，這群人早就被謝木然或者蔣愛國趕回去了，他才不會留人在足球隊，拿空餉不做事！
但足球隊那群眼睛朝天看的人也讓田徑隊的隊員感到不爽，拿著最好的福利和訓練場地，要是再不出成績就要天怒人怨了，加上一些零碎的爭執，雙方少有交流！
林少東這個田徑隊出身的傢伙去那兒，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排斥！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最嚴重的不過就是混上一段時間，不行再回來，有謝木然在，不用擔心沒地方去！他對林少東的期待，全隊上下都明白！
林少東有些不明所以，看著謝木然和蔣愛國楞了愣：「謝教練，這是……」
「是什麼是！待會兒跟蔣教練過去試試，行的話你就留在足球隊，跟他們訓練一個月，要是能上場比賽最好，不行你就回來。你要是真能留下，在足球隊的時候，所有的補助都按照足球隊的標準出，聽清楚了么？」
林少東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蔣愛國一看林少東這木愣的樣子，心中暗自發笑，畢竟還是年輕人，被謝木然這般冷言冷語唬住了：「林少東是么，我跟走吧！」
……
足球隊的場地鋪的是真草皮，雖然跟田徑隊的塑膠跑道一般大，但是走進去踩在上面的感覺就不一樣，不過平時足球隊也捨不得用，除非正規比賽，眼下大家都集中在另一側的小訓練場！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沒有雲彩的天空呈現一種碧藍，難得一見！場外早起的學生們有的去食堂，有的在溫習功課！
足球場的草皮上還有幾個工人在做著最後的清理工作，聚在一起正在分隊訓練的隊員們，看到蔣愛國領著一個年輕的「後生」走進來，面sè各異！
有些不屑，有些好奇，有些羨慕，也有些嫉妒！
足球隊場上的隊員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除了足球隊本身，一些業餘愛好者也會在早晨來足球隊的場地上當陪練！
這一次丁名雖然因為受傷無法比賽，但是對於這群業餘隊員而言倒是好事，他們心想，是不是有機會進入正規部隊呢？
福利什麼的對於他們而言無所謂，重要的就是一個面子！
理工大稱霸大學生聯賽兩年，眼下老隊員都在，今年稱霸問題不大，要是能進去轉一圈鍍鍍金，那也是人生多年的談資呀！
只是熟悉情況的蔣愛國連正眼都不看他們，就跑到謝木然手下去要人，這多少讓人有些傷心了！
這群人沒有功勞，但陪練這麼久苦勞還是有的。眼下球隊缺人了找誰不好，找了個田徑隊的後生，也沒看出什麼閃亮的地方呀！
瞧瞧足球隊的那幫人的體格，上身穿著球衣看不出來，短褲下暴露的雙腿可都不細，特別是幾個體格比較突出的隊員，那腿粗壯的很，一看就知道爆發力很強！
再瞧瞧林少東這個「麻桿」樣，別被碰一下就倒了，對抗能力想來要弱很多！
林少東還有些恍恍惚惚的跟在蔣愛國的身後，面前的都是些什麼人他還不清楚，只是這麼多不認識的人一下子看過來，他覺得腳下有些發虛，半天使不出力來！
十六歲的他還有些「認生，」好像當初第一次進田徑隊時就這樣，但熟絡了就好了！
「林少東，以前踢過球么？」
林少東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踢過還是沒踢過？」蔣愛國站在訓練場邊，一看這小子還有些魂不守舍，臉sè一緊，林少東趕忙集中jīng神，站穩了身子！
「蔣教練，小時候踢過幾次，但是後來我媽沒同意，就沒踢了！」
林少東說話的聲氣是越來越小，周圍的隊員聽到后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這算什麼事兒，哪個小孩小時候沒踢過球，這也能說踢過么？
「但是我私下偷偷的練過，只是覺得技術不咋樣！」
林少東有些羞澀的低下頭去。
2002世界盃的時候他可是從頭看到尾，後來上大學了，再把2002年以前的一些錄像資料找來看了，自己的技術確實不過關，要說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停球不錯，比較穩當，腳下的技術跟那些南美球員真比不了。
蔣愛國不明就裡，揮了揮手：「既然基礎不行，那就從頭再來，謝教練跟我說了你的情況，既然你的身體素質不錯，這方面以後就不用跟著大部隊訓練了，你每天還是從最基礎的做起，一周後進行測試，行的話就留下來，不行的話原回田徑隊，聽明白了么？」
「聽明白了，蔣教練！」
林少東正sè道，蔣愛國臉上的失落神sè他當然看得出，倒不是什麼歧視，但對於林少東而言，心裡總是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足球隊的熱身早就結束，現在大家相互間進行傳遞球訓練，滿場子就聽到「砰」「砰」「砰」的聲響。
只是眾人雖然在訓練，偷偷看向林少東的人可不少，至於那群業餘的隊員，他們看向林少東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畢竟當了這麼久的陪練，卻連個機會都沒有，也不知道這小子有什麼值得蔣愛國看上的。
林少東領著一個足球走到偏僻的角落，蔣愛國手下團隊中的助理教練張紅康跟他一起，算是給林少東做臨時基礎培訓。
靠近器材室的小場地被一圈鐵絲網包圍著，很早以前是個籃球場，後來因為地方偏僻，加上靠近足球訓練場，也就被改造成小訓練場了，鋪上了塑膠，林少東踩在上面，感覺又回到了田徑隊！
只是一抬頭，看到那群練球的人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不善，林少東就覺得有些心慌。
仔細算算踢球的時間不算少了，但真正在眾人面前踢球還是頭一回，林少東總覺得周圍氣壓有些凝重，心思沉沉的。
張紅康讓林少東試著做一個帶球跑動的動作，林少東腳下一沒留神，一腳趟大了，緊追兩步想要把球控住，一不留神腳尖捅了出去，那球彷彿出膛炮彈，繞過鐵絲網直飛蔣愛國的身邊，被後者伸腳爛了下來！
而在場邊上圍觀的二十來號業餘球員們，則發出哄然大笑。
「蔣教練，你確定你是從田徑隊找來的球員么？」
「這是帶球跑？我看是大力抽shè呀！」
「蔣教練，這小子是不是跟你有仇，這哪裡是踢球呀，這是謀殺呀！」
這些話聽在林少東的耳朵里，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他以前是練過一段時間，自我感覺還不錯，只是在眾人眼皮底下踢球還是第一次，這被人看的感覺總是覺得很奇怪，渾身說不出的難受，感覺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以前感覺順暢的帶球跑，現在總覺得不是滋味，剛才第一腳就出問題了，後面接二連三的出錯，更是惹來眾人的哄堂大笑！
對於這群看熱鬧的學生而言，田徑隊起碼還有幾個不錯的隊員，腳下也算有點技術，帶球不至於像林少東這般業餘，這種情況下，專業和業餘一眼就能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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