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諸事不宜
趙強的性格楚凡是了解的，雖然平日一副沒心沒肺樂活派的模樣，但楚凡知道那只是他隱藏內心的手段。
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他其實很自卑。
如今他家庭突遭變故，只怕打擊對他是空前的，再多的賠償是無法抹平心靈上的創傷。
如趙強這種性格的人一旦心理出現問題，很可能走向極端。
他父親逝世不久，算一下時間，應該才七日。
頭七按道理趙強不應該出現在學校，而是在家守孝祭奠。
反常的是他不僅來了學校，而且和楚凡一樣似乎察覺到了工地中的蹊蹺。
離開后楚凡暫時將這件事情拋開，按照流程完成了報名入學。
之後學生則來到各自班級，開始上課。
開學第一天，並沒有正課，高二三班班長李自才維持著課堂紀律，顯然他所關心的只是班花陳茜的一顰一笑，而同學們的心都還飛在外面的自由天空。
同學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聲談論著，有的交頭接耳討論著暑假的趣事，有的則在炫耀假期去哪兒哪兒旅遊。
班級上各個圈子很明顯，有學霸圈、遊戲圈、吃貨圈……
整個班級唯獨楚凡和趙強獨坐，與附近的氣氛格格不入。
楚凡被邊緣化由來已久，沒有誰願意和一個說話噎死人還開著冥店的同學深交，至於趙強則於最近學校工地出事兒有關聯。
楚凡偷偷看了一眼趙強，白色的衣服把他的皮膚也襯的白凈許多，但一雙眼睛毫無焦距的盯著正前方，臉色白的也有些嚇人。
突然有同學提起學校工地事故一事：
「你們知道學校工地上死的是誰不？」
「好像是個工人吧！」
「你們只知其一！」說話者偷偷瞥了一眼角落的趙強，壓低了聲音說道：「死的是趙強他爸！」
「這事兒我也知道……」
「哎，我怎麼沒聽說啊？唔……難怪趙強一句話不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
不是同學冷漠，而是現在的人都只關心與自己的利益有關的事情，即便是最卑微的憐憫都不肯施捨給趙強。
若是趙強換個女子身份，或許能得到一些人的同情，可趙強只是一個工人的兒子。
楚凡覺得這些同學很不禮貌，雖然故作出說悄悄話的姿態，可明明整個教室都能聽清他們的談話。
這種議論聽在趙強心中一定非常難受。
楚凡雖然在天台上被趙強的突然出現嚇到了，但是畢竟他們曾經有著不錯的友情，儘管之後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楚凡一直當他是朋友，朋友難過他感同身受。
李自才從陳茜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抹好奇，他大步走到最後一排，問道：「趙強，你爸是在工地上死的，聽說工地上挖出了靈石，你應該知道一些內幕吧？是不是真的。」
這個問題立刻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先前他們到是忽略了這個最有價值的問題。
回應李自才的是趙強的無視，他又問了一遍依然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李自才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可也拿趙強沒有辦法，於是瓮聲瓮氣的嘲道：
「量想你也不清楚靈石的事兒，哎！死了就死了，愁眉苦臉，賠了一百多萬，也夠你這種人花了吧！＂
李自才成為班長其實於其能力關係不大，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他的背景，也因此他的消息比其他同學更加靈通、深層。
這個信息立刻讓全班炸開了鍋，巨款對於任何人都是很敏感的存在。
＂天吶，一百多萬咧！＂
＂好像趙強是個單親吧，也沒有兄妹，沒有人和他分這筆錢！＂
＂那麼多錢，趙強發達了，搖身一變濟身土豪啊！」
「……」
同學們尚沉浸在激烈的討論中，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徹教室。
「那麼想當土豪，你們也死個老爹不就如願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噎的全班鴉雀無聲，數秒鐘后楚凡只見系統面板刷出一大波尬值。
「來自李自才的尬值+30……」
「來自周瑞奇+5……」
「來自……」
前一刻對同學們所表現出來的冷漠很不岔，當看到大波的尬值收入時楚凡覺得同學們忒客氣了。
班長李自才見有人為趙強出頭，臉比鍋底還要黑，怒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自然是用嘴說話了，難不成你還是用菊花說的？滿嘴噴糞，難怪教室里這麼臭！」楚凡嘲道，絲毫不給李自才任何迴旋餘地。
李自才是個貨真價實的富二代，自小生活在象牙塔，何時受到過這種侮辱，差點當場氣暈。
這場即將爆發的衝突在班主任左志權的出現下暫時平息，雖說李自才恨不能暴打楚凡，但是左志權的威信沒人敢挑釁。
下課後楚凡在洗手間遇見了左志權，見他站了大半分鐘也沒尿出來，忍不住**精神發作，友情提醒：＂左老師，要注意身體啊！＂
＂來自左志權的尬值＋50…＂
左志權自然知道楚凡的意思，老臉不禁一紅，反駁道：＂我身體硬霸的很，小兔崽子別瞎操心。＂
楚凡一副我都懂的模樣，讓左志權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都有。
楚凡想起前兩日左志權找他挑日子的事，問道：＂您車提回來了？＂
左志權終於尿了出來，液體明顯後勁不足，一大部分滴落在地板和他的皮鞋上。
他打了個尿顫，用力抖了抖，收起工具，然後側身對楚凡說道：「早提了，聽你小子的年都會過岔，勸你早把店轉出去，坑騙的事兒少干。」
楚凡當時就不樂意了，我去，我憑本事吃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怎麼就坑騙了。
不過左志權於他多少有教育之恩，楚凡還是要給對方留足面子，委婉的說道：
＂老師教誨的是，我看您今日雙目發赤，面相發黑，諸事不宜，若是強為，恐有破財和血光之災。＂
＂臭烏鴉嘴，滾蛋，看我課堂上不收拾你。＂
左志權沒好氣的罵道，然後洗了個手，整理了一下地中海髮型大步離開。
楚凡雖有出口氣的成份，但依照楚凡近日所讀的《麻衣神相》，左志權的面相的確不吉，雖無他說的那麼嚇人，但是恐有災禍是真。
開學第一天還算平靜，只是學生之間多在議論工地事故與靈石一事。
開學典禮上校長再三強調新教學樓工地是學生禁區，禁止任何人入內，否則將面臨處分或者開除。
楚凡就納悶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在向所有人宣布工地裡面有秘密嗎？
放學后，楚凡急忙離開，在經過校園文化長廊旁時有人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