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常山趙子龍

半個時辰后，秦風事罷將路悠言打暈在地對四人下令道「給我打斷他的四肢，剜掉雙眼，和這賤人一同扔在臨安縣外！」

「咔！咔！咔！咔！」

沐夜白四肢筋骨皆被折斷，頭部流血不止，地上已經一灘鮮紅，意識微弱到極致，四肢被折斷的痛感竟不不那麼劇烈。

一名守衛拿起桌上的小湯匙猛然插進沐夜白眼中，黑暗前最後的景象仍是暈倒在地的路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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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已經不知是何時，沐夜白依舊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眼眶之中無比空洞，頭上似乎蒙著紗布，看來是有人救了自己。

「醒了？」

一道聲音傳來，似乎在哪聽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是你救了我？可否看見長相甜美的女孩！」

沐夜白緊聲詢問路悠言的情況，聽秦風最後所令悠言也被連同拋在臨安縣外。

「未曾見過…」

那人回了一句，沐夜白心中不安，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只恨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也無法去尋她。

「敢問恩人貴名？」沐夜白也懂禮數，若不是被此人所救，自己必定橫屍荒野。

「適時自會告訴於你…」

「恩人…離救我之日過去幾天？」

「五天。」

聲音古波不驚，所有話語都是毫無情感。

五天…不知悠言現在何處……是否無事，那種事情對一個女生的打擊…應該很大吧。

常山，與臨安相隔兩百里，是更為繁榮的地方縣城。

一道身影步履蹣跚衣衫襤褸，發如雜草面如死灰，卻是昔日貌若天仙的路悠言。

那夜醒了之後她看到了沐夜白的慘烈之象，一探鼻息已經沒了呼吸。

都怪自己為母報仇心切，一時衝動萌生出想借沐夜白對自己的愛慕之情除掉秦風這種幼稚的計劃，不料事與願違，竟然遭受這般！

經歷如此慘絕人寰之事，自殺的念頭一閃而過，卻又一想母親死因未明，大仇未報，秦風又對自己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路悠言的眼神越發凄冷。

曾經唯一能使她快樂的便是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如今母親被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和事能讓她感受到溫暖，既然如此，那就撇開一切，只要能殺了秦府滿門，讓她付出什麼都無所謂了。

所以，她忍著私處的疼痛，一路沿街乞討生計，徒步走了兩百里路終於到了這常山縣內。

仇恨佔滿她的內心，今生誓要讓秦府之人慘死在自己身前，為此哪怕身敗名裂又如何。

常山縣西宮樓乃風花雪月之地，路悠言此時站在樓前，眼神冰冷毫無波動。

「哪裡來的臭叫花子快些滾開，莫要擾了客官們的興緻！」

老鴇一臉嫌棄得哄道。

路悠言撥開自己凌亂的頭髮，精緻的面龐雖然被臟污遮掩，但細看依然能辨識出原本的傾城之貌。

「我是來做妓的。」

老鴇愣了一下，細識之下發現路悠言身材姣好五官精緻竟是一個美人胚子。

「小翠，快帶這位妹妹去沐浴更衣！」

老鴇哪管路悠言來此的緣由，這種新嫩美人最受大戶老爺和官爺喜愛，她只看到大把的銀子賺到手。

一炷香時間后，路悠言已經梳洗完畢，和以前並無異樣，只是面帶殤情眼帶冰霜。

「誒呀呀，我從來還沒見到過這麼漂亮的臉蛋。」

老鴇眼前一亮，伸手捏了捏路悠言的面龐，這下算是撿到寶了，這種姿色的極品，哪怕只是當個藝妓陪酒作樂不行房事，那價格也比一般的姑娘要高許多。

秦家主回府後得知二小姐失蹤暴跳如雷，秦風謊稱府中有一下人另有身份深夜之時將二小姐擄走。他所說之人自然是沐夜白，一時間臨安街頭沐夜白的畫像隨處可見。

而沐夜白如植物人般已經癱躺了七天，每日救他之人都會餵給他一種湯藥，說是可以周轉身體的所有代謝。

沐夜白猜測此人絕非常人，他雖然無法看到，但聽周圍聲景白旬寂靜無聲晝夜野獸嘶嚎，加上這種神奇湯藥，此人定是隱居山中的高人。

「服了半月潤筋湯，你體內閉塞寸斷的經脈已經好了七八，再過幾日就可以恢復活動了。」

「你是說我的傷勢可以恢復？！」

沐夜白激動問道，他以為四肢筋骨被斷這麼嚴重的傷勢已經無法恢復了。

「嗯，筋骨問題不大，但是眼睛…我就沒有辦法了，不過你若能成為修鍊之人便就有了靈識，看不見也沒有多大關係。」

沐夜白道了聲謝那人便又悄聲離開了，他每日只來一次，就是給沐夜白送湯藥的時候。

修鍊…自己習武不正是為了修鍊嗎？可習武數十人中能有一人邁出那步，就已經算是天賜洪福了。

又過了三日，沐夜白一覺醒來發現對四肢有了掌控，他試著活動各部關節后坐起身來，心中感嘆也不知那人所說的潤筋湯究竟是何神物，竟然真的讓四肢恢復得和以前無異。

扶著竹牆摸索著出了屋外，雖看不見陽光卻能感受到它的溫度，和煦溫暖的感覺讓心頭的陰霾揮之大半，沐夜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卻帶著些許苦澀，終究…是向著好的事態發展的。

看不見東西讓他很不習慣，現在這個樣子又不能獨自走動太遠，最後還是摸索著回了屋內斜靠在床榻上。

「已經恢復了嗎？」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沉穩的聲音突兀出現。

沐夜白嚇了一跳，每次救他之人進屋時都是如此突兀，沒有一絲聲響根本無從辨識。

「嗯，今天醒來時便恢復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沐夜白說著就要跪下謝拜。

跪天跪地跪父母，救命之人便是再生父母，自然要行跪拜之禮。

雙膝還未落地便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身體托起。

「報恩就不必了，我救你可不是白救的，有個任務交於你完成。」

沐夜白意識到他絕非只是武道高手那麼簡單，那種無形之力定是只有修鍊之人才能掌控的力量。

「恩人請講，必當竭盡全力完成。」沐夜白雖不知所託何事，但依舊一口答應下來。

「將此槍替我帶去蜀山器派。」說罷將一柄長槍遞在沐夜白手中。

「蜀山器派？」

且不說沐夜白從未聽說這個地方，就按照他現在這個身體條件要如何去找。

「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時間很寬裕，所以如何找到它是你的問題。」神秘人打斷沐夜白的顧及之言。

沐夜白沉思，若是如此那還好些，恩人說過等成為修鍊之人即使沒有眼睛也無妨，那自己就努力到那一步，將這長槍送往蜀山器派。

至於他為什麼要讓自己將此物送往，這長槍有何不凡等許多疑問沐夜白並沒有開口，恩人自然有他的原因，而且以他的言談風格，恐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長槍槍刃有槍鞘附裹切勿取下，到了蜀山器派報我名諱姓趙名子龍，到時候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命數了。日後若是有機會來常山尋我，你便自知一切。」

說罷屋內寂靜一片彷彿從來就沒有人來過般，趙子龍的身影早已不知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