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輕舟短棹襄陽道

「能否快一點？我希望申時到武昌。」周子軒要求。

船老大很為難：「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再快的話，就有危險了。」

周子軒知道船老大確實是快不了，便不再要求了。

估計那些人也算出了我們這船的速度，那樣的話，他們肯定會在申時趕到武昌，提前布局。

周子軒又點起了剛弄熄的雪茄。

「看來該改道了。」一刻鐘后，周子軒輕輕地說。

而在周子軒的船到了九江的時候，有三支隊伍也過了九江。

他們都是一人三馬，每隊最少的人有五十人。

「這些人幹嘛？難道前面又要打仗了。」

路上的人紛紛躲避，一個跑遲了的人，被一鞭子抽下了水中去。

最先衝過九江的一隊人馬，很快便來到了梅川。

「立即吃飯，解手，喂馬。」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喊道。

「少爺！我們是最先到的。後面的被我們甩了幾十里。」

一個傭人給少爺遞上了吃食與水。

「我們要快馬加鞭趕到武昌，在港口的岸上，封住周子軒的進退路。抓住他！」少爺得意的說。

「少爺肯定能抓住那姓周的，少爺立了大功，家主肯定會高看少爺的。」傭人又是一陣馬屁拍上。

「那當然。周子軒的船最快在今天酉時到武昌。我們這速度，當武昌肯定在申時之前。等我們到了，休息好了，就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很快，少爺吃完了乾糧后，又喝了幾口水，喊道：「出發。」

於是，一行六十人，一百八十匹馬沖了出去。

…………

周子軒在船倉內用望遠鏡看著江的兩岸。

「已經過去了三批人馬，每批都有五六十人。」周子軒說。

王詩晴擔心道：「他們是不是去武昌攔截我們？」

「肯定是！不然的話，為什麼要一人三馬。這是趕路的特怔。」

「夫君，我們怎麼辦？」王詩晴抓著周子軒的手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早想到了他們會這樣做。」

周子軒放下瞭望遠鏡，對謝老九說：「請船老大過來一下。」

王詩晴與小鈴兒回到了馬車內，周子軒等著船老大。

當船老大過來后，周子軒的第一句問：「如果站在江岸上，能否看到我們船的情況？」

船老大：「可以看到，但是不會很清楚。他們可以坐船來看啊。」

是啊！周子軒只想到了那些人在岸上布局，沒有想到他們也可以上船啊，來個十幾條船包圍，咱就沒辦法了。

想的很好，我可以坐岸上走。

不行，岸上不能走，岸上走，他們的力量更大。

估計他們也想到了自己會從半路上岸，所以沿路的港口肯定留有人。只要被他們在陸路上咬住，那就很難脫身了。

「如果有人在武昌攔截我們，你說怎麼辦？」周子軒問。

船老大嚇出一跳：「公子，我們都是有家有室的……」

船老大的一句話沒說完，周子軒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很危險，萬一到了武昌，對方十幾條船一圍過來，船上的水手都跑了，那自己等人就危險了。

所以周子軒決定還是上岸，爭取在武昌布局的那些人得知消息前，衝過武昌，進入漢水。

「如果提前上岸，你說在什麼地方最好？」周子軒問。

「只有在余家灣下，那是武昌的江對岸。」船老大說。

周子軒馬上開動記憶，一張地圖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作為一個特工，他走過的地方，地圖都會刻在記憶中。

不錯，余家灣是最理想的登陸之地。

「那好！如果象平安躲過危險，那麼希望你們能早點到達余家灣。還有，我同你說的話，不能告訴第二個人。否則你知道的。」

看著周子軒那陰沉的目光，船老大嚇了一跳。

這幫人肯定不是好人，早點送他們上岸才是正道。

周子軒打開了馬車後面的一個箱子，那箱子是什麼都沒有。

可周子軒很快地便讓箱子都滿了。

「老九。」周子軒喊了一聲。

謝老九跑了過來，一看箱子里的東西，興奮起來。

原來箱子里是十把開山刀，十四張弓。還有箱子外的一百多支箭。

周子軒拿了一張弓，拿了十支箭。

「拿去給大家分了，告訴大家，有人追著我們來了，所以我們不去武昌，就在前面上岸。估計岸上有阻擊我們的人，所以一上岸，我們就警戒，有不利於我們的人，殺！」

謝老九笑著說：「在這地方，殺了也是該死。」

「追擊的人肯定在武昌布置了重兵，我們臨時下船的地方，阻擊的人不會很多。但是必須殺光他們，讓武昌的人得不到消息。」

「放心吧少爺，不會留下人去給武昌那邊報信的。」

周子軒很滿意謝老九，有他在，自己少了很多的麻煩。

在一個小港口，兩隻船停靠在一起。

謝老九將刀與箭都分給了大家：「記住少爺的話，一個不留。」

「知道！一個不留。」十幾個人同聲喊。

這喊聲，嚇壞了岸上的人，也嚇壞了邊上的船，更嚇壞了兩條船上的船夫，他們都縮了縮脖子。

娘呀！我也燒香拜佛了，怎麼佛祖將殺神送上船？

未時剛過，兩條船到了余家灣。

兩條船馬上靠了岸，謝老九帶著十個人衝上了岸，向著四周搜索過去，結果一無所獲。

「少爺，岸上沒有可疑的人。」

周子軒命令：「讓大家將馬車抬下去。」

王詩晴與小鈴兒的臉上都披著紗巾，她們在周子軒的陪同下，下了船上了岸。

她們上岸后，謝老九便命令一聲，十個家丁便將馬車抬上岸來。

有人馬上將兩匹馬也牽了過來，套好了馬。

周子軒讓王詩晴與小鈴兒上車，他和其他的人護著馬車離開碼頭。

而那兩條船，在馬車上岸的時候，便飛快地向下游駛去。

船老大看著岸上的周子軒，心裡念叨：總算在虎口上脫身了。

周子軒的馬車與人離開碼頭幾里地，便碰到了一批人。

這是八個人十六匹馬，每人兩匹馬。

「站住！」馬上的人喊道。

周子軒低聲命令道：「我在九江曾經見過這幾人，是追我們的人。大家作好準備，用弓箭將他們射下馬來。搶了那馬。」

周子軒的這個命令，馬上一個傳一個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這時，那領先騎馬的一個人喊了聲：「是周子軒，快，去一個人給武昌報信，其他的人跟我殺過去。」

七個人舉著刀，向著馬車這衝來，一個人調轉馬頭向來路駛去。

但是，他的馬速還沒有增上來，便被周子軒的一箭給穿胸而過。

馬上有一個家丁跑了過去，拿住了馬繩，繳獲了兩匹馬。

那迎面而來的七個人，還沒有衝到馬車前五十米，便每人象刺蝟一樣倒下馬去。

這邊的十幾個人，每人射了三支箭。

四十支箭，都插在他們的身上。

謝老九指揮人上前將馬攔住搶了，這才去檢查地上的刺蝟。

家丁們一邊檢查，一邊將那插在死屍上的箭取回來。

有的箭刀抽不動，便用刀去挖。

他們可知道，這些能讓皇帝中意的箭，可不是普通之物。

「少爺，還有一個沒死。」謝老九讓人抬了一個人過來。

周子軒看了那人一眼：「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的話，我讓他們割你一百刀，讓你看著自己流血而死。」

那人顫抖了一下：「我願意……」

「你們有多少人？」周子軒問道。

「三個隊，共計有一百六十多人。」

「這麼說，你們三邊的人都合而為一了？」

「是，上面通知我們集中力量……」

「武昌有多少人？」

「一百二十多人，其他的分在了附近的幾個港口去了。」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們的老闆是誰？」

那人苦笑道：「不說，只死我一個人，說了，死我全家。你說我會說嗎？給我來一個快的吧！」

周子軒向謝老九一點頭，謝老九一力閃過，那人便被一刀穿胸而過。

周子軒看著大家：「將這八個人挖一個大坑埋了。」

謝老九帶著八個人，就著邊上的一個坑，用死去人的刀挖了一個淺坑。

然後，將那八個死者丟進了坑內。

填平了坑后，大家集合在周子軒的前面。

「武昌在埋伏，但是我們在余家灣上岸了。」周子軒說。

大家笑了起來！讓你們在武昌好好地等吧。

「這八個人是放出的哨兵，已經全部被殺了。武昌不知道我們的情況。所以，我們走陸路。多的馬帶上，大家走。」

說完，周子軒坐在馬車的前面，當起了馬車夫。

十三個人，十六匹馬，護衛著馬車向著西方而去。

走過了姑嫂樹，周子軒讓大家吃了乾糧，方便方便。

走過了孟家鋪，依然沒有發現那些追擊他們的人。

到達蔡甸的時候，已經是酉時過了。

周子軒知道，這時候，那些人應該知道自己不會在武昌下船了。

「繼續向前。」周子軒喊道。

蔡甸可以找到船，從江水直達襄陽。

但是，周子軒認為，這裡上船，那些人肯定會尋到。

畢竟這多人，目標大，一問就可以查到。

所以，周子軒決定，繼續乘黑行走。黑夜是最好的掩護。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車隊到了沔陽。

到了沔陽，周子軒放心了。

黑夜的掩護，自己一行已經從那些人的眼中消失了，已經從武昌界面上消失了。

他們不會想到自己跑到了沔陽。

所以，周子軒將隊伍分成了三隊：周二號帶三個人，作為第一隊，在前面探路。周三號帶三個人，作為後隊。謝老九帶四人，作為中軍。馬車跟隨中軍。

一路平安無事，在天黑前，趕到了襄陽城。

周子軒進城時，看到了城門外的茶攤上的駱勇男。

駱勇男也看到了周子軒，兩人交換了眼色，沒有接頭。

駱勇男對身邊的一個人說：「快去通知張老三，少東家來。讓他親熱些，不要讓人懷疑。」

那人看了看周子軒一眼，點點頭，騎著馬飛快地進城了。

等到周子軒一行人，經人指點來到「同濟糧鋪」時，糧鋪的門口，跑出來了一個四十歲的人。

「少爺，你終於來了。」來人喊了起來。

「張老三，你又瘦了。」周子軒提前得到了駱勇男的介紹，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叫張老三。

「少爺，你又不來，我也沒錢做本，生意做不下去。你再不來，我吃飯的錢都沒了。」張老三擠出了幾滴眼淚。

周子軒看了看旁邊的觀眾，高聲說道：「我現在窮的就剩錢了。你還擔心沒錢做生意？」

「那就好了！」張老三高興地牽著馬車進入了院內。

來到了院內，張老三再次行禮。

「不用客氣，大家互相幫襯。」周子軒笑著說。

這時，謝老九過來，帶著王詩晴與小鈴兒去了內院。

周子軒與張老三來到了一間屋內。

「你這店子的生意不好的話，沒有人流，肯定不能刺探到有價值的情報。」周子軒說。

「是啊！我也知道這個問題，關鍵是糧食的買賣控制在三大家的手上，他們不給我們糧食。」

周子軒想了想說：「糧食的問題我來想辦法。你告訴駱大人，讓他在這裡開一家餐館。要說信息流量大的，莫過於酒樓茶館了。」

張老三高興的說：「我原來開過酒樓，做了兩年。」

「你去同駱大人商量，由他決定。」

張老三興奮地出了門，周子軒回到了內院。

「夫君，這裡還不錯。」王詩晴很滿意。

周子軒轉了一圈，也感到這裡不比周家莊差。

環境很清爽，還有一個小池，池子里養有魚。

池子上有有一座小木橋，橋的盡頭是一個小涼亭。

這裡應該曾經是一個富人的宅院，後來流落出來了。

關健是安全，進入內院就是一道大門，門一關，誰都進不去。

「我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周子軒說。

王詩晴笑著說：「只要與你在一起，哪裡都行。」

小鈴兒也搶著說：「夫人說的對！」

「你們的吃飯……」周子軒問道。

「我們自己做，反正沒事做，做飯還能消磨時間。」王詩晴說。

小鈴兒：「我跟著譚嫂學習，已經學會了她的手藝。」

周子軒拍了拍鈴兒的肩：「不錯，看好你。以後我這張嘴的幸福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