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腥鹹的海風
海，千百年來都是人類敬畏的偉大存在。
有人稱其溫柔，有人稱其可怖，有人稱其神秘，有人稱其高潔。
但對於這個大航海時代的水手來說，海，是夢想，是一切。
這個時代，出海的水手們的標配是三桅帆船。
神話時代憑二十槳輕舟橫行大海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那畢竟是神話時代，用小船橫行大海，那是半神們才能做的事。
而水手們很清楚，自己絕沒有一個種馬神王做老爹。
所以，當一艘比二十槳的輕舟還要誇張，根本就是河流上的擺渡人才會使用的小船出現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沒有誰會不高看船夫一眼。
即使這只是一個瘋子，也是個有能力的瘋子。
……
一口烈酒下肚，驅散了海上惱人的潮濕，再吹一番颯爽的海風，燕七隻覺自己渾身上下，真箇無一處不舒坦。
一艘摩托艇就敢在在加勒比海深處狂飆，也只有燕七這個異世界人才做得到。這個世界，即使是最負盛名的作死鬼，傑克.斯派洛船長，除非是被人流放，不然也不會這麼做。
源自一個能夠殖民木星的低等星際文明，重達三噸，搭載了小型核聚變反應堆，用以支持電磁反引力抗傾覆系統的摩托艇能夠很好的抵擋大西洋上的風浪。除非遇到十二級的颶風，反引力系統的功率不足以通過調整引力來平衡風浪的拍擊，這小艇就絕無沉沒的危險。
雖然為了搭載那耗能極大，佔據空間也極大的反引力裝置，這艘船只能搭載一架.3英寸的小口徑機槍作武器。這種東西放在星際時代，只能用來打打海獸，軍隊里是不怎麼用了，大概可算作的民用產品，但燕七卻很滿意。
能夠代步就可以了，戰鬥他自有更好的東西。
而且，在這個任務中，只要不是面對那些神明的遺產，那些作死的凡人面對.3口徑的機槍，與海獸一樣無力。
說起來，二星初級，事實上燕七的座駕級別就是這樣，如果不是這個座駕面向的是民用，相同的技術含量下，一個二星初級的機械足夠通過這樣的任務了。
在虛空之城的判斷中，漫威電影宇宙，鋼鐵俠的馬克II型也只有二星初的等級而已。
二星，這樣的等級意味著能夠擊破一支二戰水平的萬人軍隊。
雖然一萬手持波波沙的動員兵和一萬人的裝甲集群，甚至一萬人的空軍部隊根本是天差地別，但二星的意義確實如此。二星之中再分初中高，也就囊括了這三種演算法的不同了。
「嗚啦啦——嗚啦啦——」一陣嘈雜的聲音傳入燕七的耳朵。
在聲音傳入前，燕七就已經發現了究竟是什麼人在吵他。
那是約么一海裡外，一夥正在劫掠商船的海盜。
雖然在這個世界，這種劫掠是大海上的常態，但燕七並不想慣著這些海盜。
有句話叫「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燕七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對他來說，任何邪惡，必然要用天降正義，迅速、立刻、馬上地解決。
於是，他舉起了手。
現在距離還太遠，在船舶的遮掩下，.3口徑的小水管根本打不中人。
所以，他親自動手解決。
四星級別的燕七，高出這個世界兩個大等級。
在這個世界中，就是波塞冬遺留的那根權杖，也未必能夠發揮出比他更強的力量。
他的體內，被稱為s2機關的動力源開始了高速運轉。
曾經被他儲存的能量還不算什麼。s2機關真正的力量與曲率引擎類似，也是借用時空力量的裝置，是通過極微小的，DNA尺度的無數個超導線圈同時對時空發射能量，通過時空的震蕩回饋來獲取比發射的能量大千萬倍的能量。
燕七，一個普通的八尺男兒，靠線粒體連野豬都打不過，可通過s2機關卻可以獲得超過萬噸級TNT當量的能量輸出，也就是一個人形核彈。放在虛空之城，就是四星。
這樣的力量，別說這個時代海盜們的三桅帆船，就是三百年後某超級大國橫行世界的航母戰鬥群也要一擊潰滅。
熾熱的衝擊波瞬間跨越了一海里的距離，擊中了海盜船的正中央。
只一瞬間，木質的海盜船就斷成了兩截。然後，被衝擊波衝擊的海洋捲起巨大的漩渦，將海盜船卷進了海底！
海盜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一句悲鳴都不存在。
就好像被關閉了音響，大海上再也沒有海盜們嘈雜的聲音了。
商船上還剩下幾個看守俘虜的海盜，但沒了海盜船的壓制，他們已經無法再看守商船上的俘虜了。而且，他們被海盜船瞬間沉默嚇呆了，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在俘虜身上。
俘虜們也被嚇住了，但他們比海盜們更快從這場神奇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畢竟，這場變故幫了他們。
「哈呀！」他們一擁而上，瞬間繳了海盜的械，再次控制了自己的船。
看到這一幕，燕七點了點頭。
做的不錯。這個時代，敢在海上討生活的，果然沒有幾個是孬種。
他很有餘裕地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能量消耗。
因為使用了衝擊波，而不是在大氣層環境下極易被大氣中的懸浮顆粒散射的，如激光那般的鐳射線，他的能量消耗是很小的，不到800千克TNT當量的樣子，還比不上兩顆大型的航空炸彈。
如果使用激光，要跨越一海里，還能瞬間擊破一艘三桅帆船的激光束要耗費多少能源，燕七沒有算過，但他自己的實驗中，800千克的TNT當量耗能，激光束飛不到一公里就已經散射了。也就是說，如果他使用激光束，同等的耗能下，根本打不中海盜的三桅帆船！
唉，所以為什麼總是有人喜歡用鐳射線呢？又不是在太空。
燕七無法理解。
激光之類的鐳射線，在大氣層環境下及其難用。在燕七的前世，已經進入21世紀的各國非常努力的研究，激光武器都會被普通的煙塵阻擋，難以發揮效果。
在大氣層內，還是有實體的武器更好用。如果不是手頭沒有東西，燕七連衝擊波都不想用，如果用幾個鐵球，800千克TNT當量的能耗都不會有，200千克足夠了。
不過用鐵球八成會有過穿的問題，還是挺麻煩的。燕七想。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出手打過這麼脆弱的東西了。
「尊敬的先生！」一個諂媚的聲音傳來。
燕七尋聲看去，一張大概曾經滿是血污，現在卻通過儘可能的擦洗變得整潔了許多的連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個人的聲音並不能抵達一海里之外，燕七能夠聽到他說話，當然是因為燕七已經靠近了他們的三桅小商船。
與這麼時代在大海上討生活的小商人一樣，這是一個狡猾，絕不吝惜用千百個平民的生命換取利益，卻對有力量的人有著絕對敬畏的人。
尤其像燕七這樣，在小商人看來就是個穿著怪誕而華麗的異國大魔法師，或許就和傳說中的梅林一樣的偉大巫師，這個小商人是拿出來有生以來最謙卑，最恭謹的態度的。大概，就是僅僅偶然見過一次的，他有生以來見到過的爵位最高的貴族老爺，那位穿著一身遠東最精美絲綢衣服的英國皇家海軍的將軍，他也未曾拿出過這樣的謙卑。
燕七對這種反應見怪不怪了。
在他第一次遇見這種謙卑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彆扭了一番，因為前世也好，今生也罷，在中國都是沒有這樣極端的謙卑的。後來任務做得多了，發現這些還沒擺脫中世紀遺毒的小市民，實在是無法給他們普及平等的概念。
一百年後的大革命時期，這些小市民們被先進思想改造，也沒能成為一個真正能理解革命思想的平等的人，又經歷兩百年革命運動的洗禮，才最終轉變為燕七熟悉的那種平等。
所以面對這些人，他一直表現得平淡而疏遠。
「有什麼事嗎？」燕七說。
……
註：別問我為什麼能量要用TNT當量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