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公主之死
皇宮。
現在是三更天,有幾隻烏鴉忽然飛過覃渠的寢宮,沉重的雲遮住了圓月,天空似乎很低,發出悶悶的聲音,好象要下雨了。
「你的計劃好象無法實行了。」面具男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冰冷。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覃渠已經因為六月沒有回來害他的計劃不能繼續一事,氣得連晚飯都沒有吃,現在這個面具男人忽然出現,好象來看戲一樣,讓他更加生氣。
「找不到六月嗎?看來你要改變你的計劃了。」面具男人嘴角露出笑痕,「或許有個人可以幫你。」
「什麼人?」
一抹嬌小的身影閃了進來,室內頓時瀰漫著濃烈的蘭花香。
「見了本太子,不知道下跪嗎?」看身形就知道是個女子,一襲黑衣,黑紗布蒙著面,露出一雙聰慧但是模糊的眼睛。
「太子殿下,小女子汀蘭,不是你的屬下,是你的盟友,不需要那樣的禮節。」汀蘭說得很和體很客氣。
「你……」覃渠看了看蒙面女子,又看了看面具男子,真不想跟他們合作!但是……算了,能忍就忍,等事情結束了,這兩個讓人討厭的傢伙也就活到頭了!「真不愧是你的人,脾氣和你一樣!」
「汀蘭不是我的人,我和她也只是盟友關係。」面具男子說道,「我們因為同一個目的走到了一起。」
「太子殿下,我們不能在暗地裡要了代騰翊的命,那就直接點好了!」汀蘭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仇恨。
「直接點?派人直接殺進代騰翊的寢宮嗎?」覃渠冷笑,「血帝」代騰翊有這麼容易殺的話,他需要這麼煩嗎?
「是啊!」汀蘭眯起了眼,「太子殿下不是還有個玉昭公主可以利用嗎?」
覃渠聞言,哈哈哈笑了起來,薔薇傀儡既然不能用在六月身上,就只能用在玉昭身上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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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靠著窗,看著外面的大雨,偶爾轟轟的悶雷聲讓她的心情更加沉重,翊回來了,但是六月沒有跟著一起回來,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嗎?不可能,如果六月真的出了事,翊是不會回來的。玉昭的手裡緊緊攥著那個放有薔薇傀儡的香袋,她的心跳得飛快。
「都這麼晚了,公主怎麼還沒睡啊?」
是覃渠的聲音,玉昭沒有回頭,還是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原來心裡的不安是來自於他。
「太子不是也沒睡嗎?計劃又失敗了,哼!」
「沒有,只是稍微改變一下而已。」覃渠來到玉昭身邊。
「改變?怎麼改變?」玉昭的不安因為覃渠的靠近更加強烈。
「薔薇傀儡……」說話間,一股薔薇的香味就這樣蔓延開來,「用在公主身上就可以了。」
玉昭的眼睛忽然變得空洞,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哈哈哈……公主,帶上你用來殺六月的匕首,去華嶄宮,殺了代騰翊吧!」覃渠揚起了得意地笑,對玉昭下達命令。
「是。」玉昭回應了一聲,然後走出了自己的寢宮。
「殺手已經埋伏在華嶄宮外了,只要玉昭公主一旦行刺了代騰翊,他們就會衝進去,憑他們的武功,對付受了傷的代騰翊應該可以,但是為了以防外一,我還準備了另一批殺手。」汀蘭看著玉昭的背影說道,「一定要代騰翊死!」
「你對代騰翊的恨似乎比我還深啊,怎麼?他拋棄了你嗎?哈哈……」覃渠笑得張狂,這女人狠起來,手段比男人還要毒辣。
汀蘭瞪了覃渠一眼,看來這個傢伙也不能留!還有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他身上的殺氣和仇恨太可怕了,如果讓他活著,她一定會有危險!所以,準備另一批殺手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剷除所有的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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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閃電把天空劃破。
轟隆隆——
雷聲把蒼穹震破。
「為……為什麼?」代騰翊不可置信地看著玉昭,黑暗中看不清胸口的血,只覺得玉昭的手冰冷。
一秒鐘,二十個殺手破窗而入,手中持著閃著銀光的劍,各個帶著必死的決心,向代騰翊衝去。
「昭兒!躲起來!」代騰翊把玉昭推開,站起身,右手泛著紅光,體內的血液在怒吼,衝出掌心匯成了一把另人恐懼的劍——血靈劍。
「不可能!」暗處的汀蘭忽然驚呼道。
「什麼不可能?」面具男子和覃渠問道。
「代騰翊不可能使用血靈劍的!如果他中了玉昭公主那一刀的話,就不可能使用血靈劍!血靈劍一定要在身體毫無傷口的情況下才能產生!」汀蘭的憤怒在燃燒,「玉昭真的中了薔薇傀儡嗎?」
「當然!我看到了她空洞的眼睛!」覃渠不相信玉昭會躲過,等等!如果他沒記錯,玉昭當時的臉色是慘白的……?難道說她傷了自己強迫自己不受薔薇傀儡的控制?該死!
「太子殿下!你的表情告訴我們,玉昭沒有中薔薇傀儡!」面具男人的聲音又冷了幾百度,看來留著他真的是個包袱!
「該死的女人膽敢騙我?!我現在就去殺了她!」覃渠氣得火冒三丈,衝進了華嶄宮。
「把你的另一批殺手叫來!」面具男人說完,也衝進了華嶄宮。
該死!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汀蘭吹了聲口哨,另一批殺手,共四十人,從四面八方衝進了華嶄宮。
玉昭捂著自己用匕首刺傷的腹部,躲在床後面,現在該怎麼辦?她好怕啊!
「公主,你可真行啊,居然敢騙我?!」覃渠蒙著面,手中拿出劍,出現在玉昭的面前。
「翊——」
聽見玉昭驚恐的叫聲,代騰翊連忙飛身來到玉昭身邊,血靈劍及時地攔下了覃渠的劍,僅一毫之差,玉昭就去見閻羅了。覃渠被血靈劍散發出來的寒氣逼退了數十步。
「血網之空!」代騰翊用血靈劍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劃下一條血痕,然後掌心朝上,在空中幻化出一個巨大的網,將玉昭兜頭網住。玉昭暫時沒有了危險,代騰翊便可以全力對付這些可惡的人了!
「覃渠太子,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有必要遮遮掩掩嗎?」代騰翊猩紅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覃渠,至於身後的那些殺手,根本不放在眼裡。
「哈哈……是啊,玉昭一定都告訴你了。」覃渠摘下面紗,「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看來我只能和你一戰了!」
話音剛落,覃渠手中的劍就分成了三把,瞄準代騰翊的心臟,以閃電般的速度刺了過去,代騰翊冷笑,用左手掌心滲出的血將從後方衝上來的殺手團團圍住,右手上的血靈劍不停旋轉,在自己的前方形成一個圓盤,當覃渠的劍刺過來的時候,劍被圓盤吸了進去,只聽卡卡卡的聲響,銀色的粉末從圓盤裡撒了下來。
左手輕輕握拳,纏在殺手身上的血像有生命般緊緊纏住了他們的脖子,在痛苦的呻吟中,一個個倒在了地上。
沒有了武器的覃渠,只能孤注一擲,口中大喊著「殺破狼」,朝代騰翊沖了過去,代騰翊一驚,沒想到覃渠會這種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武器的武功,正準備全力回擊,圓盤剛恢復血靈劍,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從身後快速逼近。
「翊!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帶著面具的人手中的劍要刺進代騰翊的後背,玉昭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飛奔到代騰旖身後,擋住了那一劍,「啊——」
面具男人將劍從玉昭體內拔了出來,飛身跳出了窗外。
「昭兒!」
心急如焚的代騰翊,體內的血液狂涌,殷紅的血在他的周身一圈一圈環繞著,隨著他的怒吼聲,變成了面目猙獰的鬼首,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覃渠的左肩,用力一扯,整個左手臂被咬了下來,覃渠被甩了出去,撞在了牆上,跌落到地上,痛苦的呻吟聲漸漸消失……
「昭兒!」一把將倒在地上的玉昭抱進懷裡,「你不會有事的!」
「翊……」一開口,血就從嘴裡不停地流出來,「這是……我的報……報應……」
「不是的!你先別說話!」代騰翊點了幾個重要的穴位想保住玉昭的性命,可是,那一劍刺破了心臟!
「不說……就來不及了……翊……」玉昭抓著代騰翊的衣服,「我是個壞……女人……我居然……居然想殺了……殺了六月……我,我知道翊的心裡……從那次和藍真國的戰爭結束后……就想著六月……我好嫉妒……我傻傻地以為……以為六月死了……你就會愛上我,其實我……我一直在騙自己,我知道那樣做不對,但是……但是我還是接受了覃渠的提議,和他一起對付六月……我被他利用了……他想對付的人原來是你……」
「昭兒,你不壞,真的!」代騰翊拚命擦著玉昭嘴裡流出的血。
「不是的……我真的壞,如果不是他今天要對付你……我想……我還是會殺了六月的……對不起……」玉昭的眼淚和嘴裡的血一樣洶湧。
「昭兒,你為什麼要擋那一劍呢?我可以躲開的啊!」
「因為我……我自私啊……我想也只有為你死……才可以在你的心裡……擁有我的一襲之地了……」
「傻瓜……」代騰翊的眼淚滴落在玉昭的臉上。
「你看……你為我哭了……我知道,這次,你是真的為我……為我心動……翊……我好冷……你抱緊我……」
代騰翊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玉昭身上,然後將她緊緊抱著,「這樣,有暖點嗎?」
「恩……翊的懷抱……一直都很冷很冷的,但是……但是這次……很暖……真希望可以一直這樣……暖……」
就這樣沉睡吧,或許這是上天對她對大的恩惠,玉昭閉上了眼睛,笑中帶淚,永遠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