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言千古與季皇那不得不說的關係
陶道明身隕一刻，玉京山上，牧均似有所感應，抬頭望向遠方，眸中無喜無悲。
虛空中，微微涼風浮來，吹拂天地。一片雲朵籠罩而過，天地間一時下起小雨。
細雨滋潤大地，連綿生機陡然覆蓋乾坤，蒼穹逐漸變得清朗，一股盎然氣息瀰漫蒼茫天地。
牧均突然嘆息一聲，喃喃道：「希望你能順利完成計劃。」
「至於大覺寺之下的那個，倒是有些麻煩，不過問鼎會之人，你們放出了他，真的以為他會如你們所願嗎，他並非可以用常理就可以揣測之輩，你們註定作繭自縛。」眸光一閃，牧均望向了大覺寺方向。
屹立在天地之巔，他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氣氛，籠罩了這片天地，那似是一股滔天巨浪，即將淹沒寰宇，縱然是屹立在最高處的他，亦難以倖免。
或許，他本就是這巨浪的一部分！
「離道之佛，亂本之道，噬宇之妖，罹世之魔，以及沉淪貪慾的人……均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有何能力！牧均大道之行，無人之阻！」眸眼之中綻放輝煌光彩，牧均一步跨出，離開了玉京山。
……
解澄江望著前面的樓閣，臉色平靜無波，在他身前，是經緯閣的黃甲武士，以及童子春葉。
「貴客到來，本座有失遠迎，抱歉。」話萬年從裡面走出，臉上帶著濃重的歉意。
解澄江打量了這位號稱無所不知，經天緯地的經緯閣主一眼，道：「閣主客氣了，不過你認識吾？」
話萬年回答道：「牧皇駕臨，本座豈會不識？」他眼中露出一抹深意。
解澄江臉色一凝，有些訝然：「閣主好眼力，能夠一眼識破吾身份之人，你尚是頭一個，令人敬佩。」
話萬年笑道：「牧皇過獎了，牧皇這套分身之術的確高深莫測，縱然是武道至境的強者也未必可以看出你們之間的聯繫，但不巧的是，本座手裡有一件窺破天地，洞穿陰陽的至寶，前不久更是剛剛見過牧皇真身，如今牧皇分身前來，本座自然可以看出其中關聯。」
他拿出了一面古樸無華的銅鏡，輕輕撫摸著，臉上有些得意的神情。
解澄江眸眼一動，道：「這難道就是神州六大神器之中的窺天鏡？」
話萬年訝然道：「牧皇也知道神州六大神器？」
解澄江點了點頭：「乃是聽天俠所說。」
「原來是古半天，他當初闖蕩神州多年，際遇頗多，知道此事不足為奇。」話萬年點了點頭。
解澄江直接問道：「吾最近遇到了一個名為言千古之人，似是在收集六大神器，觀此人似與閣主有所關係？」
話萬年神色一變，嘴巴動了幾下，過了半天才道：「言千古與本座的關係的確非比尋常，我們可以說是同源而出，但具體是什麼關係，且恕本座不願多說。」
「那就說說他收集六大神器的目的吧。」解澄江也不想探究別人的隱私。
話萬年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想來牧皇也是知道神州結界之事，言千古收集六大神器，便是因為此事。」
解澄江不解道：「神州結界除了對異族有所影響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作用才對，吾不明白他怎麼做的用意是什麼，他決然不是想放妖族進入神州大地。」
話萬年搖了搖頭，突然喝退左右之人，帶著解澄江來到上次的小亭之中，坐了下來。
「牧皇，你應該知道本座真實存在的歲月之漫長吧？」話萬年突然問道，臉上瀰漫起一股滄桑之氣。
解澄江微微皺眉，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這個。
話萬年淺笑道：「其實本座乃是與道君、大覺世尊同一個時代的人物，雖然成就遠遠不如他們就是了。」
「閣主謙虛了，經緯閣十萬年底蘊，天下誰人敢於輕視？」解澄江說道，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閣主是想說，言千古同樣也存活了這麼久的歲月？」
話萬年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活了很久，所以有些事情乃是在一開始就埋下了的。言千古之所以要收集六大神器，乃是因為神州結界的源初，季皇！」
「季皇，此事居然與他有關！」解澄江神情一變。
話萬年凝重道：「論修為實力，本座與話萬年在古往今來的歷史長河之中，最多算二流，但論博知，十萬年以來，舍我二人之外，再無頂峰。」他臉上充滿了自傲。
解澄江沒有回應什麼，靜靜地看著他。
話萬年接著道：「當初季皇建立神州結界，工程極為浩大，有著種種難關需要克服，必須由一個最為博學多才之人主持，當時他來請了本座，被本座拒絕，然後他就去請了言千古。」
解澄江肅然道：「言千古居然便是神州結界的建造者？」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話萬年點了點頭：「神州結界主要的工程便是由他助季皇完成的，調用了整個神州的人力物力，耗費千年時光，打造出了這古往今來最為龐然的法陣，這一點縱然由本座來做，也無法比他更好。」
「那他為何還要謀奪六大神器，以此摧毀自己的得意之作？」解澄江不解道，按道理來說，這種技術人員，對自身作品的重視程度應該遠超旁人才對。
話萬年搖了搖頭：「此事本座也不太清楚，但在本座的猜測之中，早在神州結界的建造之初，他就等待著今天了，或許他與季皇建造神州結界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穩定地脈、防範異族，而是另有居心。」
解澄江臉色一變：「閣主居然懷疑季皇也是此事的同謀？」
話萬年冷冷道：「當初神州結界完成之後不久，季皇與他的八部神將就都陸續神秘消失，對外宣稱乃是隕落，但本座是何人？神州五域之中，又有什麼事情滿的過經緯閣的眼線？」
他驟然起身，凝重說道：「季皇與他的八部神將，以及十萬精銳大軍，根本不曾埋葬在傳說中的季皇陵穴之中，而是平空消失！」
解澄江也站了起來，嚴肅的道：「難道你是懷疑季皇根本沒有死，他帶著自己的手下，隱藏在神州暗處，進行著一個驚天計劃，而言千古則是他的同謀？」
得出這個結論，解澄江非常驚訝，但卻並不意外，因為自神天人之事起，他就對季皇其人有所質疑。
話萬年沉默了一會，終於道：「這是一種可能性，印證這種猜測的一個直接證據就是十二神天人的出現，此物乃是季皇之物，當初和他一同消失，後來卻被周室所得，歷代完善打造，這一切的幕後，怕也少不了一雙推手。」
「你的意思是，十二神天人的出世，乃至血神人的誕生，同樣與季皇有關？」解澄江的臉色凝重到了極致，他難以想象，那位曾經一統神州的絕代皇者，究竟在進行著什麼滔天大計，居然會如此算計。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們的猜想一般，季皇的布局也太過嚇人了。
話萬年搖了搖頭：「現在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說明季皇仍然存在，也難以肯定言千古的謀划與他有關，但若是讓他得到六大神器，對於這神州大地而言，必然又是一場劫數，我們不能讓他得逞。」
解澄江點了點頭：「其他暫且不說，一旦神州結界消失，域外早已虎視眈眈的妖族，必然會大舉入侵，現在神州內部鬥爭不斷，如果被妖族趁虛而入，無疑天大的災難。」
「窺天鏡雖然已在我手，但僅此還不足，六大神器之中，季皇雙劍、社稷神圖、天元神鞘，如今已經都落入言千古手中，我們必須搶在他之前找到剩下的兩件。」話萬年肅然道。
解澄江眉頭一動，道：「看來閣主是準備親自出山了。」
話萬年哈哈一笑：「本座與言千古之間的恩恩怨怨，實在難以說清，如今他既然出來攪動風雲，本座當然也清閑不了了。」
解澄江微微一笑。
這時，話萬年突然對著後面叫道：「春葉，去請三娘還有你姒羽姐姐過來，就說本座這裡有個貴客，他們見了一定會很高興。」
「耿三娘，姒羽？」解澄江神色一動，凝視著話萬年，「她們怎麼會在你這裡？」
話萬年白了他一眼，道：「三娘乃是本座的義女，至於姒羽，你應該知道她是極九之體，但你知道這個體質意味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