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不過，也得試試
山谷
山高水長，瀑布流動，瀑布下巨石上坐著一個身穿著道袍的年輕人，那一身道袍似青非青，似藍非藍，看起來，端的是神異。
忽而，那年輕人睜開雙眼，眼眸中流光閃爍，他手中的長劍竟發出嗡嗡的聲音，看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這把長劍一樣。
長劍起，破光而出鞘，流光一閃，一道飛濺的水花飛騰而起，卻又瞬間回歸河流。
徐凡身子已經站了起來，足尖輕點，點在浪花之上，手中長劍隨著他的動作而飄舞著，就如同一支美麗的舞蹈，讓人看了就沉浸在其中。
沒有人能拒絕這如同仙人之姿的劍舞，樊一一同樣如此。
樊一一依靠在那樹榦上，看著面前手握長天劍的人，思緒沉浸在過去，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又看到了那個人。
「嗡」一聲長鳴打破了樊一一的思緒，他下意識的翻身、抽刀。
刀光凌冽，這一刀既出，卻再也沒有更改的機會，破空聲中，樊一一徹底醒了過來，他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長天劍，以及那長天劍背後的人，心中不知所措。
他正準備強行收回刀招，卻只見那徐凡手中劍光一閃，那長天劍竟直接點在了他破舞刀刀身三寸三的地方。
本就有收回招數的意思，再加上這徐凡劍招，竟是直接點在了他這破舞刀最脆弱的地方，這一招，自然便化解了。
徐凡站在那裡，看著樊一一笑道「樊兄弟，不是說好有緣再見之時要合作的么？如何這一見面就下了死手？」
樊一一聽著，卻莞爾一笑，道「徐兄弟是真看不出來，這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還是在裝傻？」
徐凡眼白一翻，只當做聽不見的樣子，樊一一瞧著這無賴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只說到「算是兄弟的不是了，不知徐兄方才怎麼看得出來，我這刀最脆弱的地方在三寸三？」
徐凡說「我說樊一百啊，你這就不地道了啊？都看到我有武功了，還試探我是不是新人，難道新人會有這些武功？搞啥子搞哦」
憤怒之下，竟然方言都出來了，樊一一莞爾，樊一百這個稱呼，當真是許久沒有聽到了。
「徐兄休要說笑了，哪裡是試探你，不過是隨口一問」說到此處，似乎不想要在糾結了，他卻有抬起頭看著那徐凡說「不知徐兄在這裡幾日了？又有何打算？」
徐凡道「我已在此地約莫有十來天了，算一算日子，也應該是到了苗人鳳、胡一刀兩個糊塗蛋打生打死的時候了，我準備前去雪山之上，看看能不能撿個漏子」
樊一一笑了笑，之後說「徐兄不想要救這胡一刀？」
徐凡沒說話，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東西，隨手在那潭水裡面洗了一把臉，而後說道「救什麼救，該死的你救不回來，不該死的你不用救也死不了，這就是道法自然，天理循環」說到這兒，他自己愣了下，卻轉瞬間就笑了「什麼狗屁的道法自然，我怎麼出口成章的道，真是奇了怪了」
說完之後站了起來，看著一旁的樊一一說道「一百啊，你打算做什麼？」
樊一一講道「唔，總的來說吧，我也沒什麼事情，不然就跟你一起去那湊湊熱鬧？」說完之後看著那徐凡的神色又說道「你放心就是了，我會參加這局遊戲，不過想要看一個故人，我本身是不在乎這種等級的對局的，也不在乎這種世界的武功，所以不用擔心我跟你搶」
徐凡眨眼之間就笑的歡騰「哎呀呀，一百你這話就見外了，我怎麼會擔心這個呢對不對？我純粹是因為擔心你不適應這雪山上的環境嘛，畢竟雪山上那麼冷，你這小身體板的，怎麼能適應的了？」
樊一一笑「習武之人，寒暑不侵，怎麼會覺著冷熱之分？徐兄弟放心就是了」
徐凡撓了撓頭，又說「你看我叫你一百，你叫我徐兄弟，多生分，不如就叫我…..」這一想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稱呼，卻扭頭看見那長生劍的同時，靈光一閃，看著那樊一一說道「咳咳，我表字長天，你就喊我，長天就好了」
樊一一愣了下，卻喊道「長天」
徐凡拿著長劍，長劍的劍柄上畫著一個陰陽太極，他身上的道袍上，也有一個不怎麼明顯的太極，他扭頭看著傻站著的樊一一說道「一百，還不走？」
樊一一摸了摸手中長刀，長刀輕吟，似乎在安慰著什麼。
只抬頭看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這一跟，就是生死相隨。
長天破舞嘯九庭，此生兄弟不敢忘。
屍山血海你殿後，海枯石爛故人來。
……
雪山
胡一刀站在雪山之巔，看著不遠處點點黑影，只對著身邊的女子笑著說道「夫人，這次卻是某家對不起你，竟要你在陪著某胡鬧這一通」
他身邊站著一個女子，女子挺著一個大肚子，看起來已經有了八九個月的身孕了，她看著那胡一刀，依靠在胡一刀的肩膀上說道「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道長當年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如今道長有難，你我怎能不支持？江湖兒女，義氣當先，不過是斐兒又要受苦了」
胡一刀摸著妻子的秀髮，卻住了口，只見他看著那不遠處茫茫的雪山說道「恩公就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怕甚？」
女子也一笑，她當然知道，那個跟小孩兒一樣的恩公，心腸到底多麼的好。
兩人不再說話，在瞧了一眼這舊山河，上了馬車。
太陽已經出來了，照在雪山上，一片山河萬里風光，歲月流轉，這山河，卻永遠不變。
……
雪山山腳
苗人鳳抬起頭，看著這條熟悉的路，一笑，手中長劍依舊放在手中，為他支撐著道路，一步一步，往前面走去，步伐堅定，似乎在坐著什麼偉大的事情。
……
徐凡帶著樊一一，已經走到了雪山。
「一百，你說，這人為甚一定要跟天爭什麼呢？那裡爭得過？」
「爭得過是爭得過，爭不過是爭不過，總得去試試，不然這一口氣憋在心裡，多難受。古人說了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人啊，寧做短命的冤魂野鬼，也不要做千年萬年的烏龜王八蛋」
樊一一回頭一笑，繼而上山，腳下亦是一步一個腳印。
徐凡聽得發愣，心想，這他娘的是樊一百說的？怎麼這麼像老子會說出來的話？」卻沒細想，緊著著那樊一一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