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禿驢

當整個大陸風起雲湧的時候，林所在的這個小小的山村還是平靜如常。平靜很正常，因為他們離政治權利的中心實在太遙遠了。

這陣子，林結合原主人的記憶，加上同伴們的敘述，以及華，鳥幾個老者的敘述，逐漸對周圍的環境有了認識。他們這個村子屬於共工部落的工族，從屬於炎帝部落聯盟。炎帝部落聯盟是天下共主神農氏的後裔，曾經威名遠揚。但對於這個小村落而言，別說部落聯盟里了，就是在部落里也是屬於地位低下，勢力渺小的邊緣村落。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這天，林開始思考起做水桶的事情。

自從有了扁擔后，小夥伴們挑水是方便多了，但是罈罈罐罐的破碎率卻提高了許多，負責管理教育孩子們生產的烏大叔已經暴跳如雷了好幾次了。

開始，林還想著叫小胖他們去幫他收集些木板，最好大小一致，有些弧度的，便於他箍個水桶。但他馬上發現自己天真了，現在可不是物質豐富的現代社會，而是所有物質都異常疲乏的原始社會，哪有那麼多木板可以拿來。

但也正是原始社會，鬱鬱蔥蔥的樹林、森林隨處可見，於是林決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午後的陽光溫暖地撒在身上，天蔚藍得可愛。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在天空盤旋，嘰嘰喳喳的。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林提上石斧，準備到村外的樹林中自己砍些木頭做水桶。

站在村口向四處張望，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原野，西北是青蔥綿延的群山。東邊有一片樹林，隱約可見，樹林後面的遠處還有一個村落。按照林這幾天了解到的——按照華大叔的說法，村外分成安全區、危險區、摩擦區三大區域，安全區就是族人已經開墾的播種的土地這一片區域；危險區是指山上，特別是山裡面，野獸多，兇猛的野獸多。少年們未經過允許，是不許進山的；摩擦區就是村子東邊那塊和祝融族人接壤的區域，倆個村的人檢查為了澆水啊、或者你偷了我的莊稼、我踩了你的青苗之類說不清楚的事情吵架。

上山砍柴，林自然不會去，那可是危險區，他雖然健壯。那就到東邊樹林那邊去砍吧。林舉步向樹林處走去。

來到樹林，林轉著圈子尋找合適的樹木。樹林中大樹小樹整整齊齊站著，合適的樹木倒是不少，但林看看手中的石頭斧子，他靠這個，能砍倒的實在不多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人誠不欺我啊！哦，不是古人，後人誠不欺我啊！林哀嘆完畢，只好退而求之，找根不粗不細的樹林，噼里啪啦砍了起來。

當石斧變得傷痕纍纍，胳膊變得又酸又疼的時候，地上總算躺足了林需要的木棍，林簡單地去掉上面的枝葉，用草繩捆綁起來，準備背後院子好好加工下。

剛剛走出樹林，就見迎面走來一個少年，只見他比林足足高半個頭，身材魁梧，寬寬的肩膀，小小的腦袋，但臉面上卻是一顆挨一顆的青春痘，厚厚的唇上黑油油的鬍子正拚命往外探頭，胳膊各處的肌肉生怕不顯眼，鼓鼓地跳動著。

「站住！」那人氣勢洶洶對林道。

「幹嘛？」林反問，同時隱隱約約回憶起來，這人好像是隔壁祝融什麼村的一個少年，叫禿什麼的，他們村子都是這個姓氏。這個少年好像也是村中少年中的第一名，以前可是跟他打過幾次架的。打架的結果嘛，是林吃虧多。

「你竟敢偷我們村的柴火！」那少年看著林背著的一捆木棍，立刻斥責。

「禿驢，別胡說！」林翻翻白眼，因為不清楚這少年的名字了，乾脆封他「禿驢」吧！林不緊不慢道：「這明明白白是我們村的樹林，好不好！」林知道這裡是摩擦區，怎麼能承認樹林是他們村的呢？當然要說是自己村的！

「就是我們村的！」少年上前一步，瞪大眼睛，「還有，什麼是禿驢？」

「笨！禿驢就是你嘛！」林咧咧嘴，「你說樹林是你們村就是你們村，你叫啊！」

「你才笨！」少年跳了起來，「我叫什麼，我才不叫人你！你這個膽小鬼才要叫人！」

「唉——」林嘆氣，「說你笨就笨，我讓你叫樹林，誰讓你叫人的！」

「叫樹林？叫樹林？幹嘛？」

「你叫樹林，樹林會答應才說明你們的呀！禿驢！」林笑嘻嘻道。

「你才笨，樹林怎麼會說話？」

「樹林不來理睬你，所以樹林就不是你們村的，知道嘛！禿驢！」

可憐那少年，眼睛翻翻，給林繞得昏頭昏腦，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但每次林笑眯眯叫他禿驢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雖然不知道禿驢是什麼意思，但看林那個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但、但，罵人好像沒有禿驢啊！他生氣道：「我不叫禿驢，不許叫我禿驢！」他摸摸拳頭，「不和你多說了，上次被我揍，忘記了？！嘿嘿，現在又只有我們倆了！嘿嘿……」那少年不懷好意上下打量著林。

「那又怎的。」

「嘿嘿，現在可沒人救你了！」少年眼中全是熱辣辣的光。

林明白了，這傢伙存心是找個借口打架。林有些無奈，他可是文明人，怎麼每天要搞打打殺殺的事？

「咱不玩行嗎？禿驢！」

「做夢！」少年禿興奮舔下唇就要衝上來。

林突然露出驚喜神色，對少年禿身後高喊：「那誰，快來幫忙。」

少年禿一驚，忙回頭張望。

林趁機滑步上前飛起一腳，正中禿下陰。

少年禿髮出驚天動地的慘叫，捂著下面軟到在地，痛苦得蜷成一團。

林冷冷看著腳下虛汗直冒縮成一團痛苦掙扎的少年禿。淡淡淡一笑，走到他身邊輕輕蹲下，拍拍他的臉道：「禿驢，記住，光有力量沒智慧是不行的，以後玩一點有技術含量的事。呵呵……」

「你……賴皮我……我……草……尼瑪……」少年禿雖然痛苦得眼睛鼻子都擠到了一起，還是奮力揮拳，想打倒林。只是因為受傷，這拳的速度比以往慢了許多。

林閃身閃過此拳，順手抽出斧頭，倒敲在那禿的腦袋上。「砰」的一響，少年禿一怔，軟倒，昏迷不醒了。

「哼！」林冷笑一聲，揚長而去。

……

一個老者從藏身的樹叢后，站起，望著林遠去的身影，眼裡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