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種波瀾
「那就沒有辦法了……」
方道悠悠一嘆，原本他是不想太耗費大道本源的，能用嘴解決的事情，還是盡量不要耗費大道本源。
只可惜，情況不如願。
「你想怎麼樣？」
白鹿老人眼裡閃爍驚疑的光芒，聽方道的語氣，似乎有些特別的意思在裡面。
神光一縷縷，絢爛奪目，從方道的身體中溢出。
小方道臉蛋白白凈凈，嘿嘿笑道:「老人家，你猜出我擁有靈慧大道，不知道你能不能猜出我還有哪兩門大道？」
白鹿老人感到不妙。
「天命唯我，分身無數。」方道伸出手，在面前虛空輕輕一劃。
銀輝灑落，璀璨瑩白，耀著點點晶瑩的神性。
氤氳神光霧氣，瞬間將方道淹沒，在霧靄中，方道身影很模糊。
只有他的一雙眸子很璀璨，如兩顆星辰一般，映照出來，照亮宇空。
刷……
在白鹿老人驚愕的目光中，氤氳神光分化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朝著宇空的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分身大道！
「媽的，竟然是分身大道！」白鹿老人叫罵，臉色無比難看，凝望著四射的氤氳神光，他第一次爆粗口。
可見，他真的氣壞了。
縱然他在方道身上留下神光之息，可方道不解除分身，他是別想再追方道了。
……
波瀾大世界。
楚天河。
流屈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
流屈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朝堂失意，奸佞排擠，可笑的是，就連他誓死效忠的王都開始懷疑他。
漁夫方道撐著小舟，收攏漁網，似不經意望了眼，恰好瞧見河畔憔悴的流屈。
「子非流屈將軍與？何故至於斯？」
流屈慘淡一笑，望著波瀾天空嘆息道：「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是以見放。」
漁夫方道將小舟撐至岸邊，拉起青網，銀白色的小魚從網洞中漏出。
落水時，濺起點點水花，方道一邊收網，一邊嘆息。
「宇宙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逃生之幸，亦在其中。」漁父方道望著漏掉的銀色小魚，似隨口感嘆一句。
聽聞，流屈一怔，多看了漁父兩眼，旋即又注意到水淋淋的青網。
線緣有漏網之魚，線中則有困網之魚。
他想到漁夫的話。
意思是宇宙對萬物一視同仁，不對誰特別好，也不對誰特別壞。
一切隨其自然發展。
換而言之，不管萬物變成什麼樣子，都是萬物自己的行為。
漏網之魚，困網之魚，雖是兩種不同的處境，卻都是因其本身因素造成的。
流屈內心一笑，意思是我被放逐，是因為我太不順應奸佞了嗎？
我一心尋死，想不到死前還要被一個普通漁父諷刺一番。
流屈搖了搖頭。
他這一生不逢時，命多舛，雖有輝煌，到底也只是過眼雲煙。
主張被駁，奸佞當道，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麼有意義？
流屈心灰意冷。
嘩啦啦——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密集的落水聲，漁父手一抖，青網頓時掉落，困網之魚歡呼雀躍，跳進河中。
「真不小心，不過不著急，明天還會有的，屆時你們可逃不掉嘍。」
漁父方道望著四竄的銀魚，沒有沮喪，反倒笑呵呵的。
「你這是……」流屈怔怔，看著方道不解問道。
方道一笑，轉過頭問道:「流屈將軍會怎樣選擇？是體輕軀細的漏網之魚？
還是等待渺茫幾率的網中之魚？亦或是我這個主宰它們命運的漁父？」
流屈啞然，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漁父搖頭道:「世間事，時來運轉，否極泰來，執著濁清、糾結醉醒，不如抓住機遇，走向新途，將軍以為呢？」
聽聞，流屈一臉的複雜，面對漁父，他欲言又止。
流屈最終還是頹然道:「何處有新途？我一生戎馬，戰功無數，楚王卻待我如草芥……」
「改變之契，就在眼前。」
流屈一顫，他發覺，耳畔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甚至是略帶稚嫩。
一道朦朧的金光，電光火石間竄入他的腦海，剎那時間，大量的信息湧入。
流屈抬起頭，眼中的光彩越來越熾盛。
可當他舉目四望，漁父、小舟、青網已經不見蹤影，剛剛一切，如同做夢。
「你天生有大氣運，當放眼未來，切莫再尋死了。」
流屈在原地怔怔許久。
……
波瀾大世界外星空。
方道伸展懶腰，變化回少年，回頭看了渺小的楚天河，嘴角忍不住掀起弧度。
那流屈是大氣運擁有者，未來非常不凡，是他種下的第一樁大因果。
「接下來還有……」
方道輕語，望向掌心，四枚金光碎片耀著熠熠光輝，散發因果本源氣息。
說是碎片，可仔細觀察，每一枚碎片相當完整，各有獨特的形狀，表面流轉朦朧的金光，非常奇異。
手掌一合，方道望向廣袤的宇宙星空。
他還需要去四個地方，種下四樁大因果。
「頭疼啊……像我這種香餑餑，行走哪裡都會成為眾矢之的，最後恐怕也只能散道化凡。」
小方道搖頭嘆息。
按理說，如今方道三門大道本源在身，一步登上神壇，他本該志得意滿。
積澱一些歲月，便可傲視宇空。
然而擁有靈慧大道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諸天宇強都可能狩獵他。
若不是靈慧大道，之前他就已經死在白鹿老人一掌之下。
若不是靈慧大道，現在的他絕不會擁有成熟的心智。
方道可能會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在宇宙星空亂逛，遲早被某個宇強獵殺。
「不管如何，先將幾門大因果給種下去，日後出世也多了幾重保障。」方道眸中光彩閃爍，已有定計。
一念至此，方道就要朝著下一地而去。
「你要去哪？」
一道冷喝響徹星空。
隨著身音落下，四方虛空完全被禁錮住，就連時間的流速也變得非常緩慢。
神主級人物的手段。
方道動作一僵，小臉一尬，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有什麼快的嗎？
那些宇強現在不應該還在爭奪三千大道嗎？
這麼快就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