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我是個屁，放了吧

王政挺直腰板，站立起來，平生醫人無數，到最後死在手術台，現在穿越過來，身上還中了這莫名其妙的毒。

生活，不容易的事情十之八九，王政是一個樂觀的人，這種悲觀的思想也不過在心中抱怨一下而已，他抬起頭，看了一下姜玉茹。

「馮夫人，你這病不可怕，平時少吃一些辣的東西，注意休息。」王政囑咐起來，在這古代，沒有先進的設備，也沒有條件做手術，不然像這樣的病症，只要將闌尾切掉就是，這東西，留在身體也沒有什麼用處。

姜玉茹緩緩點頭，她看著王政，心中滿是感謝。

「謝謝王大夫。」說完之後，又對著馮揚道：「將軍，一定要好好的感謝王家醫館。」

馮揚點頭，她的夫人為他付出太多，也正是有他的夫人在，他才能夠帶領一方兵士在這裡守土一方。

大宋西北，這裡是與西夏，西遼交接，要是沒有馮揚在這裡坐鎮，恐怕這些虎狼就要長驅直入。

馮揚附下身子，看了姜玉茹一眼，低聲道：「夫人，你好生休息，這些事情，我會安排的。」

說完之後，馮揚站起來，背手而立，完全除去了剛才的溫柔，顯出了戰場上的霸氣。

「來人，將季老帶上來。」

王政眯著眼睛，暗道：「這個馮將軍知道他的意思。」

此刻，王登科坐在椅子上，看著王政，似乎感覺自己的這個孩子，又回到了從前。

他的心中感到欣慰。

「父親，你放心吧，以後沒有人敢欺負我們王家。」王政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不想做惡人，但是也不想被人欺負。

王登科點頭，經歷了剛才那一瞬間，他心中還在後怕，他死了事小，要是王家因此被滅族，那真的是愧對列祖列宗啊。

就算是死，都無顏面對那些死去的祖宗。

季老被兩個士兵押著上來。

「來人，先給我打二十大板。」馮揚說道，一上來，就先打人，果然不虧是大將軍的人。

王政看著都有點佩服，同時，這也是王政想要的。

先打，後面有問題，王政再問，不然先問了，人家不說，還不是要打。

馮揚的做法，很是符合王政的內心。

見到王政沒有說話，馮揚微微一笑，看來算是抓住了王政的內心了。

剛才季老落井下石，讓王登科嚇出了一身冷汗，所以現在王家想要出氣。

「唔，唔……」季老掙扎，他都五十歲了，還要折受這樣的罪，內心不斷的求饒，可惜嘴巴被堵著，想求饒都說不出來。

士兵兩大板打下去，季老一下子面色慘白，一口老血，從嘴角處緩緩流出。

王登科不忍心看，這實在是太慘了。

不過如果沒有王政的出現，估計現在被打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王政回頭一看，這些傢伙打的還真的重，於是喝道：「好啦，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一問這位季老季大夫。」

「都停下。」馮揚跟隨喊道，現在王政就是能夠救他夫人的命，在病還沒有好之前，王政就是王爺，你就算是個將軍，也不得不乖乖的俯首稱臣。

畢竟，王政有技術，能夠治病救人。這就是資本，沒辦法。

被這麼一喝，那兩個士兵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大板，暗道：「我還沒有打過癮呢。」

這才剛剛發熱，就喊停下，士兵一臉不悅。

王政走了過去，靠近了季老，說實話，他和季老無冤無仇，這還是第一次見呢。

他將季老口中的布拿開。

剛剛拿開，季老一口血就要噴出來，嘴角布滿紅色血液，看起來很是恐怖，然後罵道：「王政，你王八蛋，不得好死。」

季老當然不敢罵馮揚的，罵王政也就解解氣。真要罵馮揚，那可就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了。

「馮將軍，饒命啊。」

「省點力氣吧，在你想害我王家的時候，就該想到下場。」王政搖了搖頭，做手術的時候，見過無數次血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被打吐血原來是這樣的。

季老瞪著眼睛，滿臉的恨意，那眼神直接想要殺了王政。

「如果你告訴我，這個藥丸是從誰的手中得到的，我可以讓馮將軍放了你。」王政問道，反正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如果這季老還嘴硬，那就不應該了。

季老看了王政一眼，搖了搖頭，但是很快，他目光落在馮揚身上時，又點了點頭。

他也是一個醫者，他知道人家有求於他的時候，是什麼樣的，那簡直就是言聽計從啊。

就如同現在，馮揚巴結王政一樣，想辦法討好眼前的這個大夫，不然自己夫人的病，誰來治療啊。

季老不敢在嘴硬，想要說話，卻是發現，他說話有點困難。

「那個，麻煩你們給季老一把椅子坐下。」王政見到季老要說話，既然對方配合，那自己也不能虧待啊。

季老坐下，感覺輕鬆了一點，但是並沒有因此而給王政好感。

「是一個西遼的商人路過西山城的時候，他的夥伴受傷了，來找我醫治，但那個時候，我沒有足夠的藥物，他們就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放的就是這種藥丸。」

季老回憶起來，緊接著繼續道：「當時我就很好奇，既然他們有這樣的藥物，為什麼不先服用，為什麼要來我這裡醫治？果然，那個受傷的人服下這個藥丸之後，就好多了，於是我就拿出五十兩銀子向他們購買了兩粒。」

「等等，你說你有疑問，意思就是說，你覺得那個藥丸有問題，那你為什麼還要購買？」王政問道，其實剛才說這是止痛藥，這只是一個說話，最為深層次的說法，這應該是一種上癮的藥丸。

「功效大啊，如果病痛者十分疼痛，那為何不讓服用這種藥丸呢，或許他的副作用小於病痛呢。」季老緩緩說道，作為一個醫者，他也知道，病痛者的痛苦，為了減輕這種痛，服用這種副作用的藥物，又有什麼呢。

現在王政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一開始，這個季老就沒有拿出這種藥丸來給馮夫人服下。

王政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你不覺得後面還想服用這個藥丸？」

季老不想回答。

「好吧，既然這樣，你告訴我那個商人一般什麼時候經過我們西山城？」

王政倒是想要會會這個藥丸的製作者。

雖說這個會上癮，而且隨著病人吃多，病人的抗藥性也會增加，但是在這個時代，能夠發明這種藥丸，這樣的大夫，多少是有本事的。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季老說道，隨即眯著眼睛，呲牙疑問道：「難道你也想要？」

王政懵了，這種葯，倒貼他都不會碰，怎麼會還要？

「那我告訴你，你本來可以活到八十歲的，但是你服用了這種葯之後，大概也只有五年的壽命了。」王政這話，並不是嚇唬人的，而是真的。

聽到這裡，馮揚捏了一把汗，還好王政將姜玉茹吃下的藥丸拿出來了，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這個時候，王政觀察季老，看到了他口中已經出現一點潰爛，加上這才打了兩大板，就吐出了那麼多血，正常人，並不會那麼脆弱的。

更何況，對方還是醫者，平時應該注意養生，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差的身體？

所以，王政基本可以判斷，季老在說謊，這種止痛藥丸，他不止有兩粒。

季老應該經常吃，看上去，很有活力，實則身體是虧損的。

聽到王政這話，季老沒有理會，心中不屑的暗道：「嚇唬誰呢？」

對於這樣的人，王政搖了搖頭，轉過頭去，道：「父親，我們回去吧。」

王登科點了點頭，看著季老，畢竟也是相識一場，走之前，說了一聲。

「季老，保重！」

馮揚見到王政等人要走，立即上前幾步，笑問道：「王大夫，坐一會兒嘛。」

王政搖頭，道：「不了，我還要回去養養神，補個回籠覺。」

這生活，多麼愜意。

「那這個人，怎麼處理？」

「放了？」王政說道，現在季老不說，那隻能放他走，到時候派人盯著就是。

季老聞言，心中一樂，道：「對，就當我是個屁，放了吧。」

一把年紀了，說這話，也不覺得臉紅。

巧兒倒是嬌羞了一下，低著頭。

「嗯，好，希望放了不要臭。」馮揚點頭，憋住笑聲，季老和他本來就沒有什麼仇恨，只不過為了巴結一下王政，這才出手的，既然對方不願意計較了，那就算了。

季老冷眼的看著王家，咬著牙，心中暗道：「你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馮揚送了王家幾人到了門口，說道：「王大夫，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了，你還是安心的照顧你夫人吧。」王政罷了罷手，客氣道。

「那好，過幾天還請王大夫前來，為內人治療後面的療程。」馮揚倒也爽快，派人送他們，自己就先回府內去了。

王政點頭，既然答應醫治，就要將病人治好，這是他的醫德。

季老被人抬放到了門口，就自己一瘸一拐的回去。

韋諭見到王家眾人出來，在看看季老，一臉懵逼。

「發生了什麼？」韋諭傻眼了，不是說老爺醫死人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而且安然無恙，反倒是這個季老受了很嚴重的傷。

「老爺，您沒事吧？」

韋諭還是最為關心自己的老爺的。

王登科罷了罷手，道：「沒事。」

說完之後，韋諭看了一眼王政，然後悄悄的跟在了巧兒身邊，詢問起來。

幾人走回王府，聽著巧兒說著馮府裡面的故事，韋諭捏了一把汗。

「多虧二少爺，二少爺醫術果然厲害。」

韋諭想起，在王政小的時候，也是對醫術很感興趣，後來在十五歲的時候，去了一趟西遼回來，就對醫術不感興趣了，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風流快活。

也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

現在在看到王政救了整個王家，韋諭在內心為王政豎起了大拇指。

關鍵時候，總能承擔大事，這就是二少爺啊。

韋諭偷偷的瞄了王政一眼，看來平時是錯怪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