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鬧劇
周賢也沒想到會這麼巧。
只不過是隨便出來聚餐，居然還會遇到『熟人』。
領頭的男子他有些印象，是鄭大治手下的一員，他在討債公司開會的時候見過。
敲錢敲到前輩身上，這場鬧劇自然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男子扯了扯嘴角，心裡一面暗罵倒霉，表面上卻還是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queconghamnida（對不起），沒想到哥你也在這裡吃飯，打擾到哥你的興緻了，真的queconghamnida（對不起）。」
「確實是挺巧的。」
男子的道歉態度誠懇，全然沒有之前的那幅囂張姿態。
周賢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對面的趙世，這位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專業』人士，此刻卻完全沒了得意模樣，一臉駭然的看著自己。另一半，李勇周的後輩宋成仁雖然也同樣一臉驚訝的表情，但反應明顯要小上一些，他之前就覺得周賢的樣子不像是前輩口中那樣只是做金融的。
收回目光，周賢看了一眼帳篷外的大排檔老闆，對方孤零零的站在外面用充滿期待卻又害怕的眼光看向他。
真是，我現在明明不是管這種事情的時候！
心中暗自咒罵一聲，周賢卻還是無法做到無視眼前的情況，他終究不是原本那個鐵石心腸的拳頭哥。
「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平轉目光，對上男子的視線，周賢回憶起原本那位拳頭哥面對這種情況時的態度，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問道。
許是周賢原本的形象在後輩心目中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對面與其對視的男子就開始額頭冒汗，語帶微顫的乾笑道：「沒，沒什麼，拳頭哥，我們只是在和老闆鬧著玩呢……」
說著，男子轉過頭來，看著和自己一起來的同夥們，強笑道。
「呀，你們幾個，說是不是。」
「沒錯，拳頭哥，我們就是隨便開玩笑的」
「對，對，我們沒什麼惡意。」
聽到這話，一群人忙不迭的點頭附和道。
「你當我是傻瓜嗎？！」
周賢伸手直接毫不留情在男子頭上狠狠拍了一下，在大排檔里發出巨大的聲響，轉頭看著剩下被嚇到禁聲的幾人：「還是覺得我聾了，聽不到你們在外面說的話？或者把大治叔所定下的規矩當成狗屁，完全不放在眼裡，啊，geiseigi（狗-崽-子）們！」
……
「席八拉馬，你看我的臉，有沒有被打腫……」
從大排檔里出來，隨口吐了口帶血絲的口水，男子轉頭對著身邊的人問道。
「腫是沒腫，就是比另一半大了一點。」
「席八，我就知道，早知道就把臉往裡面手一點了，我可還要靠這張臉吃飯呢。」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拳頭哥怎麼說的我們就怎麼做唄，把收到的錢再重新還回去。」
「真的全還回去？那我們一個晚上不都白忙活了。」旁邊有人不滿。
「要不然呢，你打得過他嗎？」
「打不過。」搖了搖頭，這位可是釜山出了名的能打，不然也不會被叫做拳頭哥了。
「那不就得了，走吧。對了，剛剛我被打的時候你為什麼不上來幫忙？！」
「我這不是怕，上去和你一起挨打嘛。」
「席八拉馬，我遲早要揍你一頓……」
……
「抱歉，讓大家見笑了。」
教訓完後輩，結束了這場鬧劇。周賢重新將注意放回到酒桌上，但是顯然，經過之前幾人的一鬧，這場聚餐明顯沒辦法繼續喝下去了。
「那個，勇周，我突然記起來家裡好像還有點事要處理，要，要不然，今天我們就喝到這裡吧。」結結巴巴的開口，趙世避開自己對面的周賢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轉頭對著另一半的李勇周說道、
「啊，這樣啊，那還真是不湊巧。」
李勇周將趙世這一百八十度轉彎的模樣看在眼裡，頓時覺得心裡一陣暢快，但表面上卻還裝模作樣的回道：「本來我看氣氛這麼好，還想著去第二場的呢。」
「不，不用這麼麻煩了。」趙世連忙搖頭，開玩笑對面這位明顯就是有那種背景的人物，剛才那幾個明顯危險的人物被他當面訓斥都不敢還手，自己之前不了解情況傻乎乎的說來這麼多得罪的話，現在不走豈不是作死。
「既然趙世你都這麼說了，那麼就這樣吧，不過你別忘了，短片拍攝的事情。」
「短片拍攝！」
李勇周的話讓趙世的心裡一驚，下意識的就要開口拒絕，但是聯想到之前的場景，到嘴裡的拒絕之語卻遲遲不敢說出口。早知道，當初就不把話說的這麼死，我說李勇周這傢伙為什麼死纏爛打的這麼厲害，原來原因在這裡啊。
最終，咬著牙露出一個別哭還難看的笑容：「放心，我答應的事情絕對會辦到的，什麼時候開始拍攝你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早知道這麼簡單就能把事情解決，我就不需要花費這麼多時間打電話，還求來求去的了。」目送趙世倉惶而逃的背影，李勇周收回視線忍不住道。當初為了能夠說動趙世來幫忙拍攝短片，他可是苦苦求了不少時間。
「暴力並不能解決所有事情。」
這句話換成任何人來說李勇周都相信，但唯獨從周賢嘴裡冒出來，讓他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回過頭來，看著還留在原地的宋成仁，作為他前輩的李勇周開口：「怎麼樣成仁考慮了清楚沒有。」所謂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了趙世這樣一個前車之鑒在那裡擺著，李勇周坑起後輩來完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放心吧前輩。」然而比起趙世，宋成仁卻顯然表現的要鎮定不少：「我會留下來拍攝短片的。」
說到這裡，他轉過頭看著另一半的周賢，臉上雖然同樣帶著些許正常人面對黑色暴力的本能畏懼，但卻也清楚的說明了自己選擇留下的理由：「我看過劇本，《調音師》確實是一部好劇本，所以我希望能夠參與短片的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