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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無人,只能聽到鳥叫聲和風刮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陳圓站起身來,腳微微地陷入,極目遠眺去,在許遠的地方,能看見隱在寬大樹杈間有一座尖尖的屋頂。那是森林的盡頭。
對於身處這樣的一個狀況,要從幾十米的高處穩妥地回到地面是個難題。即便這黃色物體呈梯形狀,上窄下寬而且質地柔軟彈滑,陳圓也不敢像成龍那樣帥氣地滑下去。於是索性躺下來,正好睡會覺。
「呼――呼――――」
類似翅膀煽動風所發出的呼嘯聲,正由遠而近。
陳圓偏過頭睜眼看去。一隻巨大的蛇頭正從風中朝她沖了過來。瞬時,陳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嚇得渾身冷汗,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條有著肉翅的巨大蟒蛇離她越來越近。
就在大蛇還有十數米的時候,陳圓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只見她跑向邊緣,縱身一躍。身子落在軟糖上面又被彈起,華麗地徑直向下滾去。
身子反覆被彈起,拋在空中再次落下又被拋起,以此反覆。陳圓的腦袋被數次彈起后,已經頭暈眼花,根本不願想自己會如何落地,慘狀又會如何。
陳圓的身子在一次次的彈起落下又彈起的過程后,每一次都能彈起數米,就在這驚心動魄的被彈起的最後一瞬,那條龐大的飛蛇將她一口含入口中。
飛蛇彎起蛇身,優雅地從地面上方處滑過升起,遨遊遠去。
「嗯――啊!」
陳圓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扶著額頭醒來。觸摸到身下是類似石頭般堅硬的觸感,有光線刺入眼內,透過眼縫稍許清楚自己是在一個中空像是石洞的地方。等清醒了些才完全睜開眼睛。
那是一個臨架在高山懸崖下方的空洞,朝內延伸十數米的深度,也甚是寬敞。陳圓所坐的地方就是一個石台,看上去像是床,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陳圓從石台上下來,走向石洞入口。石洞口比起裡面的空間要窄得多,寬高不足三米左右,呈鴨蛋型。這個石洞遠比陳圓想得要高得多,距離地面有幾十米的落差。遙目看去,還能看到那突出的黃色物體,轉目右側,尖頂式的古堡就座落在村落的最高處。
站在洞口,陳圓仰頭望向天空,白雲近在咫尺,就連雲絲的移動都能看得一二。
就當她盯著雲層發愣時,忽然雲層被撞破了個大洞,從雲上高處,只見一個閃著銀光的龐然大物刺破雲層,俯衝而下。
破開雲層所發出的巨響讓人耳鳴。陳圓回過神來的同時趕緊捂上耳朵,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再仔細看去。
那龐然大物竟是之前的那條巨蛇!近眼看去,那雙肉翅巨大無比,上下擺動時,雲層瞬間被拍散無蹤。陳圓盯著它的動作,看到它滑動著蛇尾,竟轉頭朝這個方向過來。
見狀,陳圓趕緊跑到山洞的入口後面,緊貼在岩石上,隱在暗處。不一會兒,飛蛇騰空駕臨,堅硬的鱗片擦著地面往洞內深處滑去。陳圓偏過腦袋看去。
使她汗毛倒立的是,那飛蛇似乎感覺到了目光。只見它忽地將頭轉向身後左側,探尋著地慢慢靠近。
陳圓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動作,可心臟的劇烈跳動使她血液加快,不禁汗濕了衣服。
夢境竟能如此真實。這是陳圓的第一感受。隨著飛蛇每一次的前進時摩擦所發出「嗞――」和口吐蛇信「嘶――」的聲音,步步刺激著她的聽覺,害怕、恐懼隨著一步步地加深,使她戰慄不已。
蛇信只要稍稍再往前一點便能舔到了。陳圓將視線從下往上移動,蛇首赫然就在眼前。漆黑斑駁的鱗片之下,一雙棕黃色的隔棱眼正滴溜溜地瞪著她。
陳圓驚訝地瞪大雙眼,無法動彈。蛇嘴慢慢張開,尖利的鋒牙漸漸閃現,鮮紅的蛇信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舔在她的臉上。
「住手!迦娜。」
瞬間,飛蛇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向後退去,身子低垂下來,蛇信子也乖乖的收了回去。
陳圓看著這一幕,有些呆愣,方才聽到的聲音回想起來有些熟悉。――芒果!對,是汪茫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果然,當飛蛇將身子伏在地面上后,能看見一個人從蛇背上滑下來。定睛看去,就是汪茫!
汪茫走向陳圓,一邊說著:「玩得怎麼樣?――陳圓。」
陳圓看著汪茫和那條大蛇,眼神在他們之間移動,從不可置信到不可思議。飛蛇儼然成了寵物般的存在。汪茫見陳圓那副樣子,就笑了起來。
「喂,別站在那了,快過來!」
陳圓盯著大蛇看了兩眼,見它確實沒有動作后,才走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這是夢。」
「我知道。」
汪茫笑了笑。「那說說這個夢你感覺怎麼樣吧?」
「不過是個夢,有什麼好說的。」
「好吧。那就說說是美夢,還是噩夢?」
陳圓頓時覺得這個夢肯定跟那個奇妙書店有關。
「算是美夢吧。」
「那就對了。」
汪茫又接著說:「之前你都是在自己所創造的時間和空間里,現在的這裡,是我將你拉入的。」
「我創造的空間?」
陳圓覺得越來越不可思議。汪茫卻不以為然。
「對。而這裡是我創造的夢境。」
「你的意思是,夢可以創造?」
「是的。只要通過――奇妙書店――」
果然!
「家裡的床當然是不可能由你自己去創造夢境,做的夢都不過是零碎片段式的,醒了也根本不會記得。而那裡卻可以由著你自由控制,幻想的,期盼的一切夢想成真的事,都能夠在這裡得到實現。」
――「這難道不是很美妙嗎?」
說完,汪茫伸手撫上身側的蟒蛇,而它也很溫順地微微將頭傾靠過去。
「就連這種事,也是輕而易舉。」
這條飛蛇是汪茫在夢境中創造出來的,只要想象便能做到,而且它還有個可愛的名字――「娜迦」。
克服恐懼后,陳圓坐在飛蛇的背上,與汪茫一起飛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