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加入組織

等董啟走到警察局門口的道路上的時候，他發現了自己實在是太顯眼了一些。

怎麼顯眼呢，就這麼說吧，你在街上突然看到一個走路跟機器人一樣的人類，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董啟就有這麼顯眼，當然了，我說的是，周圍的人，行動起來就跟機器人一樣，兩眼始終正視前方。

最初的時候，政府鼓勵人民消除情緒，這樣的人民只知道工作，十分安穩，有利於統治的穩固，然而，最後的結果就是人人都變成了機器人，智商也在不知不覺當中變低了。

當然這個智商降低不是說他們變蠢了，而是變得和人工智慧一樣了，不太會轉彎，實際上壓制情緒之後，人腦的計算能力因為沒有了情緒的影響，反而變得更快了。

你很難說壓制了情緒的人和沒有壓制情緒的人到底哪個好哪個不好，只能說對於社會的發展來說，有情緒的人要稍微好點。

董啟恢復了情緒，所以不知不覺之中和其他人差別就顯現出來，他走路的時候是較為鬆散的狀態，一步跨出來有長有短，不像是其他人精準到厘米一級。

警察局門口時不時的就有警察進進出出，董啟恐懼，好不容易鼓起的決心瞬間消散了。

根據後來反對派的調查，情緒被長期消除的人驟然獲得，會出現種種特殊性狀，比如過度多愁善感，容易恐懼，太過於好奇，容易失去理智等等，有的人只有其中的一種，而有的人會同時有好幾種，甚至全有也很正常。

這跟過猶不及的道理是一樣的，情緒被壓抑的越久，其爆發出來之後的問題就越大。

董啟現在就很容易覺得恐懼，他害怕警察，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被警察抓走的人會是什麼下場，也正是因為未知，才更加恐懼。

因為太過於恐懼，董啟才在警察局門口溜一圈就離開了，根本來不及張望，更不要提找女孩的下落了。

然而，他才剛剛走過一個介面，迎面就走來一個人，此人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皮膚是黑色的。

德國統一的好處就是全球的融合再度加深了，除了雅利安人之外，其餘人種不論膚色，種族，一律平等，哦，猶太人不在此列，因為猶太人在這個時空滅絕了。

所以，在東亞看到一個黑人是有點少見，但絕對不能夠算奇怪。此人奇怪的地方在於神態過於生動，和那些失去了情緒，像是機器人一樣的人有著本質不同。

「砰砰、砰砰。」

董啟的心跳了起來，前段時間聯邦政府發布公告，發現有異常之人直接舉報，知情不報著被視為同罪。

知道對方和自己是同類人之後董啟變得異常緊張，努力裝出一副僵硬冷漠的表情，但卻不知道能不能瞞過對方，因為有了情緒的人往往會更加聰明，董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瞞過對方。

「跟我來。」黑人走過董啟身邊，留下了一句話。

董啟愕然，接著意識到在大街上直接露出這麼明顯的表情是很危險的行為，迅速收斂。

猶豫了一下，董啟還是跟上了黑人，你要問原因，其實也沒有什麼原因，僅僅只是人類喜歡和同類聚集在一起的習慣作祟。

黑人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行走，並沒有什麼太多的避諱，似乎不是很害怕警察的追捕，僅僅只是在路過警察局門口的時候，黑人裝出了僵硬表情，表現出自己很正常的樣子，然後就一路快速前進。

董啟跟著黑人走過兩個街口，然後就來到了路邊的一棟小院子裡面，看著黑人走了進去，董啟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可能很多人都會以為，既然這是2058年，所以這裡會比現代要先進。

實際上並不是的，人類聯邦成立之後，採取的壓抑人類慾望和情緒的措施，反而導致了人類社會的倒退。

既然沒有了慾望，那麼人類就失去了進步的動力，所以社會不往前走反而後退，比如城市裡面，高樓大廈都少的可憐。

當然了，聯邦政府其實也做對了，一百年來，聯邦政府幾乎沒有遭遇過大的挑戰，人類社會一直很平穩，像是一灘平靜的死水。

才剛剛閃身進去，有人就把門給關上了，院內共有三人，至於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個董啟不知道，反正他只看到三個。

一個就是身材高大的黑人，另外一個是黃種人，身高一米七，眼神犀利，穿著是一件白色襯衫，透過襯衫可以看到他那雄壯的肌肉。

另外一個也是黃種人，身高只有一米六，看起來很不起眼，放進人堆裡面一點都不顯眼，奇怪的是他偏偏站在正中央，另外兩人也好像以他為首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一米六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董啟心中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通火，反問道。

一米六笑了笑道：「我叫黃商。」

董啟愣了一下，然後道：「我叫董啟。」

「董啟。」黃商低聲重複了一遍，露出正色：「你應該是吃了解藥的人吧，看你的表情這麼生動，那些沒有情緒的傢伙可不會有，就就算是有錢人能夠吃下大面額的情緒，也無法做到像你這樣。」

「呃...對。」董啟點頭，因為他看出來這三人也和他一樣。

「很好。」黃商笑了，然後指了指旁邊的黑人道：「他叫拉卡。」接著又指了指旁邊的黃種人道：「而他叫做李星宏。」

「既然你是吃了解藥的人，那你就是我們的同志了，說實話，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黃商道。

「什麼意思？」董啟迷糊了。

「在院子裡面說不好，我們還是進來說吧。」黃商笑了笑，然後帶頭走進了房間。

另外兩個人也跟著走了過去，似乎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就對他失去了警惕心。

董啟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房間很簡陋，雖然是混凝土製成的，但是卻沒有太多的裝飾，正中掛著西特樂的頭像，這個是家家戶戶都有的東西，到哪都看得到。

「坐吧。」黃商用開水壺給黃啟倒了一杯熱水。

黃啟聞言坐下，他在等著黃商的解釋。

黃商並不著急，又給李星宏和拉卡倒了一杯熱水，接著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水汽氤氳上浮，房間採光又很一般，黃商的五官在水汽的阻擋下顯得很模糊。

「想來，這些天，你也感受到了解藥對你的改變了，覺得怎麼樣？」黃商問道。

拉卡和李星宏都看向黃商，眼神之中有著期待。

「我...」董啟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感覺很不錯，我覺得自己活得很好，吃了你們說的解藥之後，我甚至感覺我以前的幾十年都白活了。」

「哈哈。」黃商笑了起來：「人生是沒有意義的，生命因為情緒而變得美好，失去了情緒，也就失去了慾望，人類自從工業革命以來，發展速度其快無比，然而最近百年，人類的科技發展卻近乎停滯，這就是壓制情緒的苦果。」

「人類沒有情緒，就相當於沒有綠洲的沙漠，沒有冰雪的冬天，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一樣，沒有任何意義。而這，也就是我們這個組織誕生的原因，我們是革{、}命黨人，專註於推翻那穗黨的統治。而又因為我們主張的極端性，我們無法依靠民選，更不可能暴露在陽光下。」

「然後呢。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董啟聽了半天，只聽明白了一部分。

「組織因為前期太過於張揚，沒有經驗，遭遇了很大的打擊，相當多一部分成員都被抓起來了，現在我們只能隱藏起來，努力發展，等實力足夠強大了，伺機推翻那穗黨的統治。」

「現在我們急缺人手，我看的出來，你是一個可靠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黃商開門見山的說道。

董啟心裡一震，低頭不語。他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只希望安定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想，也不敢加入這個所謂的格命組織。

「呵呵，我知道，你在猶豫。」黃商絲毫不擔心，悠悠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吃過解藥的人，都死了，全都被聯邦處決掉了，只有極少部分人，重新注射壓制情緒的藥劑，活了下來。」

「你已經吃了解藥，隨時都有可能被聯邦政府發現，你甚至連醫院都不能去，因為一旦去了，聯邦政府就會發現你的異樣。一旦發現就是被抓，不會給你任何辯解或者申訴的機會。」

「就算你從黑市中買到了可以繼續壓制情緒的藥劑，問題是，你會給自己注射嗎，你難道還想過那種，沒有快樂，沒有悲傷，沒有欣喜，沒有喜悅的日子，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沒有知覺的度過每一天。」

董啟身體一震，猛地抬頭，眼神迅速堅定下來，品嘗過自由的人，寧死也不會願意受到束縛，擁有過情緒之後，董啟寧願死也不願意做回沒有情緒的機器人，那樣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