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進

「大膽，你竟然敢直呼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的名字。」威廉怒喝道，他身後列車的警衛也是一陣騷動。

在這裡要說一下，福爾摩斯除了制定了列車秩序，還大搞個人崇拜，不管是車上的貴族還是平民亦或者是奴隸，在說道福爾摩斯的時候，都要在前面加上偉大的三個字。

另外，車上的人還必須要在每天早上禱告，禱告的內容很老套，把上帝變成福爾摩斯就行。

這還算是不錯，至少福爾摩斯沒有說自己是什麼天上神靈下凡，說自己是某某神靈兒子之類的，這種事情，也就是沒有文化的人能夠搞出來，有文化的一般不會這麼搞。

福爾摩斯就是一個有文化的人，所以他沒有說自己是天上神靈下凡，而是在自己前面名字加上偉大的三個字。

「哈哈哈哈。。。」趙文武笑了，他身後的奴隸也是一樣的笑了。

「行了，威廉，這一套早就過時了，個人崇拜，哈哈哈，米國是自由民主的國度，什麼時候信過這個，你我心裡都很清楚，這無非就是獨裁者鞏固統治搞出來把戲罷了。」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威廉大吼兩聲，底氣卻是不足。他咽了一口吐沫，猶豫了一下說道：「趙，停下吧，你們是沒有機會打到頭車的，偉大的福爾摩斯在指導我們，被福爾摩斯思想武裝過的革命武裝是不可戰勝的，你們沒有半點勝利的希望。」

「偉大的福爾摩斯來之前說了，只要你們在這裡停下，保證不繼續前進，福爾摩斯可以讓你們變成貴族，讓你們一個禮拜吃上一回雞肉，牛肉，羊肉，你們都沒有吃過魚吧，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說了，只要你們現在停下，就可以給你們十條魚，是活生生的，在水裡面游的魚哦。」

奴隸們冷眼直視威廉，並沒有他預想中的動容，威廉心裡嘀咕，這些奴隸吃的都是蛋白塊，怎麼聽到這樣的誘惑都不心動呢。

「閉嘴吧威廉，你以為這些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買我們，就可以讓我們停止行動嗎？」趙文武喝道：「二十年了，我們被變成奴隸已經二十年了，米利堅憲法規定，但凡是米利堅，不論種族，膚色，性別，一律平等，然而福爾摩斯卻把我們這些健全人變成了奴隸。」

「日復一日的折磨我們，欺辱我們，侮辱我們的人格，折磨我們的身體，給我們最難吃的東西，而他卻每天山珍海味，這樣的日子，我們足足過了二十年。」

「如今，福爾摩斯卻想用小恩小惠來收買我們，讓我們停止行動，那是休想，之前你們幹什麼去了，你們欺辱我們的時候，侮辱我們人格，讓我們去做苦工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今天。」

趙文武抑揚頓挫，正氣稟然，他說的都是身後奴隸們的心裡話，二十年來所受的苦難，到了今天終於是徹底的爆發了出來，福爾摩斯想要憑藉一些誘惑來平息，那是不可能的。

奴隸們被趙文武的話所鼓舞，想起了自己以前所遭受的毆打和不平等待遇，眼中的火焰更加的旺盛了。

「如果沒有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讓你們上車，你們都已經是死人了。你們不感謝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的恩德也就罷了，居然還想用暴力來回應他。」威廉不屑道。

「這點我們承認。」趙文武點點頭：「但是他不應該讓我們當奴隸，把我們變成豬狗。」

隨後，趙文武高高舉起蒼老的拳頭，振臂高呼：「自由。」

「自由。」史密斯同樣舉起手中的武器。

「自由。」身後的奴隸們同聲大吼。

「自由。」

「自由。」

「自由。」

「等等等等。」威廉慌了：「趙，我的老朋友，你要是閑條件不行，你可以提出來，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可以考慮答應你們一些不是太過分的要求。」

「好。」趙文武笑了：「第一，讓車上的衛兵放下武器，乖乖的聽我們的吩咐，第二，讓福爾摩斯下台，然後讓人民們推舉領袖，住在頭車，第三，取消這該死的等級制度，人人生來平等，車上的物資也要公平分配。」

威廉的臉色變了，他都不用去詢問福爾摩斯，就知道這三個條件福爾摩斯絕對不可能答應。

任何的既得利益階級，都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手中的利益，除非他們被徹底的打倒。威廉已經過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你讓他變成普通人，和列車上的其他人一樣平等，想都別想。

「趙，奴隸只有一千人而已，而我們有九千人，你是不可能勝利的。」威廉不在試著妥協，而是開始威脅。

「真的嗎？」趙文武又笑了，然後他說道：「你確認你身後的人跟你是一條心的嗎？」

說道這裡，趙文武的聲音變得高昂起來，很難相信，他那蒼老身體，竟然能夠發出如此雄渾激蕩的聲音，整個車廂，都回蕩著他那高昂的嗓音。

「平民們，你們真的願意，為了福爾摩斯作戰嗎？不要忘了，福爾摩斯平時是怎麼對待你們的，他肆無忌憚的欺辱你們老婆和女兒，那些滿腦肥腸的貴族，總是對你們高高在上，呼來喝去，難道你們都忘記了我們偉大的國家憲法，人人平等這四個字了嗎？」

「就算你們豁出性命去作戰，那又怎樣呢，你們能夠得到什麼，你們什麼也得不到，那些該死的貴族依然是欺壓你們，蔑視你們，憑什麼，所謂的貴族，不也只是普通人嗎，福爾摩斯，不就是設計師，他憑什麼對你們呼來喝去，難道你們真的要一錯再錯嗎？」

衛兵一陣騷動，福爾摩斯制定的秩序和規則，固然是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自己的享樂和車上的平安，卻也讓人們心中的不滿越來越大。

在這樣一架列車裡，貴族蔑視平民，上級平民蔑視中級平民，中級平民則是蔑視下級平民，而下級平明又蔑視奴隸，除了統治階級，哪個階級都不滿，只是奴隸們心中的不滿是最強大的而已。

「閉嘴，住口。」威廉趕緊打斷趙文武的話，他還不知道趙文武的口才這麼好，這麼會說。要是繼續這麼說下去，說不定身後的衛兵就不願意戰鬥了。

「同志們。」趙文武並沒有搭理威廉，而是大叫道：「你們還願意繼續當奴隸嗎？」

「不願意。」奴隸們同聲大吼。

「你們還願意變成車上最下等的那批人，吃著最少的東西，干著最多的活嗎？」

「不願意。」

「你們還想讓那群該死的貴族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嗎？」

「不願意。」

趙文武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的聲音大，而奴隸們回答的聲音也是一聲比一聲大，聲浪回蕩在車廂之內，不止是他們所呆的第六十四節車廂，就連其他的車廂，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那我們要怎麼辦？」趙文武反問道。

「打倒福爾摩斯，解放全人類。」史密斯吼道。

他的話提醒了其他的奴隸，紛紛舉起武器，高吼道：「打倒福爾摩斯，解放全人類。」

「打倒福爾摩斯，解放全人類。」

「打倒福爾摩斯，解放全人類。」

趙文武點點頭，奴隸們的士氣已經被他鼓動起來了，是時候戰鬥了，他揮了揮手，高呼道：「前進。」

「前進。」

「前進。」

「前進。」

「前進。」

奴隸們高呼口號，氣勢如虹，步伐堅定的上前。

反觀威廉身後的衛兵，則是被奴隸們的氣勢所攝，畏畏縮縮，眼神遊移，雙方的作戰意志本身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奴隸們是為了自己的自由而戰，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勝利果實。而這些衛兵則是為了保衛福爾摩斯，保衛貴族們，他們的切身利益又沒有受到損害，哪裡有什麼戰鬥意志呢。

而且趙文武有一句話說對了，其實他們對貴族也有一些不滿，因為貴族是欺壓他們的，只是欺壓他們沒有欺壓奴隸那麼狠而已，讓他們保衛貴族，積極性真的是不高。

「給我上啊，打贏了給你們肉吃。」威廉怒吼一聲，然後開始後退，而趙文武則是站在奴隸們的身邊，和他們在一起，雖然他沒有作戰，但是也沒有後退。

車廂內的環境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車上的衛兵和奴隸們很快就接觸到了一起，奴隸們二話不說，直接就下了狠手，或是用手中磨尖了鋼棍桶，或是直接砸。

衛兵們猝不及防，加上戰鬥意志不堅決，接連被砍倒數人，加上威廉不停後退，也打亂了他們一點陣型，導致他們不得不後退。

小規模接觸戰中，氣勢是很重要的，往往一個微妙因素，就能夠影響戰局，奴隸們氣勢如虹，衛兵則是畏縮不前，很快，衛兵就開始慢慢後撤，就算是威廉在後面不停的鼓動也沒有用。

鮮血飛濺，慘呼陣陣，奴隸們和衛兵，在第六十四節車廂，捨生忘死的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