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盧日科夫(3)

尤里・盧日科夫(3)

盧日科夫最生動的回憶是圍繞著他青年時代的活動中心——社團,那是個與外面隔絕的小世界,「一些自發組織的與政府和國家持不同意見的小圈子」,在建築物中央的空地上,年輕人聚在一起,制定了圈內的規章、道德和倫理標準。「莫斯科有知識分子社團,有愛運動的人組織的社團,甚至還有小偷小摸社團。」他回憶道,「我們是不良少年社團,意思就是我們總是帶著特殊的、冒險的心情——總是和一些人捲入一場打鬥,在打架中比試某種膽量,顯示自己。」盧日科夫說他母親忙於工作——開始干兩份工作,以後干三份工作,所以她給了孩子們「不受任何限制,偷偷地沉溺於玩危險遊戲的自由」。盧日科夫是「具有冒險、不計後果行為社團」中的左派。他們經常拆卸在火車車廂附近發現的、二戰時留下的炮彈外殼。他們把火藥倒出來,在裡面埋上導火線,點燃的火藥就像鞭炮一樣爆炸了。一次,盧日科夫想了個主意:為什麼不連炮彈殼一起引爆?他點燃導火線就跑了。緊接著就是巨大的爆炸聲,附近居民的窗戶玻璃都被震碎了,警察們趕到現場,但社團的人都嚴守規章,沒有人出賣他,「這個社團對當局來講,寂靜得就像座墳墓」。以後,盧日科夫進入古布金石油天然氣化學工業學院,該學院是第一個為蘇聯工業快速發展建立的訓練基地。在那有高高天花板的大廳和學院實驗室里,古布金的學生跟隨一百多名教授學習機械工程學、石油天然氣地理學、採礦和精鍊技術,教師中還有兩位是科學院院士。儘管當時馬克思列寧主義是必修課,但全部課程的側重點還是技術訓練。總的來說,學校扮演了一個重要角色——就是培養專家,每個學生都在五年內接受了非常特殊的有針對性的訓練,以便在他們畢業后適應工業領域的那些特定崗位。盧日科夫1958年畢業。他希望進入石油公司工作,但被分配到塑料行業。他強烈抗議過,但不起任何作用。儘管如此,盧日科夫在化工廠幹得挺好,1974年他就被任命為化學工業部自動化技術試驗設計局局長,以後又成為石油化工自動化科學生產聯合公司總經理,那個公司擁有3萬名職工,以生產化工廠專門設備而著稱。它是工業部中最大的獨立企業,由分開的科學研究部門和工廠兩部分組成。作為一個工業公司總經理,盧日科夫嘗試地邁出了偏離蘇維埃社會主義的第一步,這次痛苦的啟程,深深地烙在他的記憶中。1980年,盧日科夫提出一個有些不太正統的計劃,他打算在占企業一半的科學研究部門試行一個非常初步的「自籌經費」方案。「自籌經費」就是早期中央計劃經濟嘗試改革的一個口號,這個詞經常伴隨著那些漸漸獨立的工廠領導們。它的大概意思就是允許工廠保留他們的收益。盧日科夫建議把化學公司的研究成果當作商品出售,當科研成果轉變成商品時,他們可以銷售它們並保留贏利。盧日科夫的建議被提交到工業部高層決策部門——工業執行管理委員會,該部門由一群資深的工業高級領導組成,他們圍坐在馬蹄形桌邊,150名低一級的工業經理們做聽眾。盧日科夫站在講台上,概括地講述了自己的計劃。他的提議立刻戲劇性地被一個黨代表否決了,他宣稱盧日科夫的計劃違反了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箴言。黨代表打開馬克思著作中的一卷大聲朗讀起來:科學是人類思想的產物,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盧日科夫顯然是違背了馬克思主義思想!這個計劃就這樣被否決了。盧日科夫的領導們不想和黨對抗。如何適度地偏離社會主義軌道成了棘手的問題。盧日科夫的想法被掩埋和遺忘,但這次提議卻為他貼上敢於試驗的標籤。在改革初期,盧日科夫已經五十多歲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將成為黨的領導。戈爾巴喬夫與葉利欽在他這個歲數已經位居黨的高層職位。盧日科夫於1968年加入**,但他一直關注的是工業而不是意識形態。儘管如此,大型工業公司經理被指派主持城市工作是常見的事情。1975年,盧日科夫選擇在地方市政府里工作,兩年後他成了人云亦云的莫斯科市政府官員中的一員。管理機構變大了,莫斯科市政府龐大臃腫的機構,是政府的一個門面,市政府官員很少單獨做決定。盧日科夫還接受了一項兼職——做消費者服務委員會的領導。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選擇,因為只有在這裡,變化的種子才能根植在戈爾巴喬夫早期改革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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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頭:新俄羅斯的財富與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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