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差個轉身的愛

「等一下！」一聲突然的呼喚從李雪身後傳來。

李雪腳步一頓，卻未轉身。

兩人誰也也沒開口說接下來的話，一個看著，一個背對想著。

「你，你還好嗎？」章丘語氣有些不自然。

「還好。」李雪輕語一聲，臉上微笑長掛。

「我，我後天境了。」章丘似乎有些不自信，這是他第一次向李雪說類似於炫耀的話。

後天境於常人而言簡直是不可能想像的境界，別說後天尋常弟子即便是普通品之境都足以欣喜若狂，可是如今章丘卻很不自信。

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一個怎樣的天之驕女，後天境早在三年前便已經達到，如今恐怕已經無限接近先天。

「恭喜你了！」李雪笑容不減，卻也沒絲毫變化，語氣卻似乎有些清冷，這讓章丘熾熱的心感到一絲涼意。

「你，你呢。」章丘有些不敢詢問，似乎在害怕什麼。

「半步先天吧！」極為平常的話從李雪口中說出，似乎在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一樣。

「半步先天！」章丘倒吸一口涼氣，他最多覺得李雪是後天巔峰，沒想到李雪的答案令他更為吃驚，後天巔峰和半步先天是什麼區別，一個是已經一隻腳踏入門檻成就先天只是時間的問題，另一個卻是可能一輩子也達不到先天。

章丘微微張了張口，本來在李雪到來之前準備的無數話語，此刻竟然全沒有了想說的念頭，他們兩差距太大了。

「你回來了，不會走了吧。」章丘期盼的問道，其他的事他已經不想多說了，在南風門裡他或許是風光無限的二弟子，南風門弟子裡面明面上的第一人。可是他卻知道自己在無限風光在自己傾慕的人眼裡恐怕還是那般不值一提。

「小樟樹啊，我恐怕以後不會回來了。」李雪笑容有些難以為繼。

「什麼?」章丘無法想通，李雪是掌門侄女，掌門無子女，李雪幾乎就是掌門的女兒也不為過，而且掌門不止一次的說過等李雪回來，這南風門便好好的交給她。

如今李雪竟然說，以後不會回來了，這對於章丘來說不亞於一記晴天霹靂。他感覺自己最後一點的堅持也被徹底打破，整個人宛如枯木一般僵直的站著，臉色極為慘白。

「為什麼！」章丘再也按捺不住，放聲大吼道。

李雪也沒想到章丘竟然會吼她，也愣住了，不過嘴角似乎有些欣慰。

「我，要嫁人了。」李雪一字一頓說出口。

章丘只覺心底什麼東西破碎一般，雙手顫抖，雙眼睜得極大。

「嫁，嫁人！師姐，你說笑道吧。」章丘不想相信這是真的，他只相信這是李雪給他開的一次玩笑。

「我要嫁人了！」李雪宛如機器一般再次重複一遍，語氣神態都沒有任何改變。

章丘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碎裂了，好痛好痛，他拚命的捂著胸口，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他生怕眼前的人發覺什麼忽然轉身過來，看到他的這幅窩囊的模樣。

只是這份疼痛比任何痛楚都難以忍受，緊咬著牙關的他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臂膀，指甲深深的插入肉里，他這一刻只希望能讓肉體可以分擔一些來自於心靈的痛楚，天快要撐不住了。

「是誰?我認識嗎？」章丘強壓著自己的胸口緩緩說到，他為了不讓自己語氣有絲毫異樣幾乎將胸口一塊肉都要抓下來。

「你，不認識。他是天水門的大公子。」李雪並不知道身後章丘的異樣，心思不知道飄往何處。

「天水門啊，也對，只有那樣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你吧。」章丘語氣有些把控不住，差點哽咽起來，為了不讓自己哽咽的聲音發出，他只能死死抓著脖子，捂著嘴巴強忍著，憋的滿臉通紅。

「也許吧。」李雪語氣清冷起來。

「我，能參加你的婚禮嗎？」章丘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切成碎片，那種痛楚令他幾乎要叫出聲來，只是為了不然李雪看到只能抓著自己脖子死死壓制。

李雪感覺莫名的悲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慢慢滑落。

「南風門的人都會來，你也一起吧。」這句短短的話似乎抽幹了李雪的氣力，她只感覺一股疲憊湧上來，她好累，好累，可是她不知道哪裡可以讓她哭泣。

她不知道身後的那人，也在撕心裂肺的無聲嚎叫，滿臉通紅的流著淚水。

而章丘也看不到李雪，只是覺得李雪極為冰冷，徹徹底底的涼透了他的心。

「好，那時候我送你一份禮物。」章丘只覺得自己心徹底的沒了，沒有了！

「不用了，那些東西我也不會看的。我想回去了。我想先去睡會，路上有些累了。」李雪此刻只想離開這裡，早些離開，或許路上還可以有機會——哭泣。

章丘拚命的喘氣，然而卻強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響，此刻的李雪完全沒有注意身後這點細微變化。

「好，你多注意身體。」章丘強忍下難受道。

「謝謝。」李雪清冷的聲音落下，身影緩緩離開，絲毫沒有回頭看的動作。

章丘望著李雪的背影消失，一直壓抑的抽泣聲此刻在沒有什麼可以阻止。

竹林之下傳出隱隱約約的抽泣，哀嚎。

走出某人的視野，李雪輕擦了擦臉頰的淚水，閉上雙眼緩緩眼睛的不適，南風門對她感覺越發陌生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最後的一點眷戀也消失不見了。

「哎！」一聲長長的嘆息似是無奈，又有無盡的悲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