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下無敵的空虛

勝利，勝利，勝利！

沒有任何懸念的，張誠在萬眾矚目下獲得了職業生涯的一千零一次勝利。

獲勝的他無視了周圍觀眾們的種種醜態，略有些寂寥的轉身，通過升降梯離開了格鬥場。而後大踏步的向著自己的休息室前進。

一路上，專屬於張誠的團隊，以及其他角斗場相關人士也都圍了上來。

他的專屬助理兼營養師遞來了特製的提神飲料與毛巾。

在張誠一邊擦著汗，一邊喝著飲料的同時，廚師兼藥劑師開口詢問：「張先生，晚宴已經預備好了，請問什麼時候去用膳呢？」

「等一下就過去。」張誠隨口回答。

緊接著，穿著白大褂的瘋狂科學家對著他大喊大叫著：

「啊，啊，啊。你這個怪物，你又把我的最高傑作擊敗了！啊啊啊啊——不過完全沒問題！完全沒問題的！既然被你擊敗了就是個垃圾！等著吧，我下次會做出讓你大吃一驚的，比你更強的怪物的！」

「你之前五百七十六次也是這麼說的。」張誠隨口敷衍著。再之後無視了那個把自己改造成了半機械人的神經病的鬼吼鬼叫，繼續回答自己的按摩師的問題。

「張先生，葯浴和按摩的話……」

「還是在晚餐之後。」

他就這樣進行了三次對話，然後停下了腳步。

「黎天行呢。」

他問。

周圍的其他人都沒回答。在張誠提出這個問題后，他們才注意到張誠那個以往非常熱切的經紀人，這一次竟然沒來接站。

「我知道了。你們先走吧，我去個地方。」

在其他人回答之前，張誠說出了這樣的話，而後大踏步的向前，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走廊盡頭。留下一大幫人面面相覷的不知所措。

……

「開什麼玩笑啊！？開什麼玩笑啊？！開什麼玩笑啊？！」

通向停機坪的走廊里，拎著箱子的黎天行正在向前狂奔。

手提箱里是這個時代看來略顯過時，但從「某種意義」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是紙幣。

整整三千萬的大面額紙幣，相當於公曆1999年的三億人民幣。是黎天行的底牌，最後要跑路時的棺材本。有這些東西，他就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只是……

「開什麼玩笑啊？！為什麼那傢伙還沒死！？」現在的黎天行，根本沒時間去慶幸自己還有一條後路。他的心裡只有悔恨，以及不理解。不理解為什麼張誠沒有死。

帶著這樣的扭曲的不甘心，他拼盡全力的向前跑。眼看著停機坪就在前面，他的私人太空梭就要到了。到了那裡，就算跑路成功。銀河那麼大，不法之地多的去了。誰還能找到自己不成？

想到這裡，逃出生天的慶幸感，暫時壓制了悔恨與不甘。他甚至覺得有些高興了：

「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在和那個怪物的戰鬥中獲取了勝利！我陰了那傢伙一把，最後還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這樣的自欺欺人，讓他覺得有點開心。

當然，只是一瞬間而已。

「——到了，這樣的話——」

下一秒，他停下了腳步。在走廊盡頭，張誠出現，擋住了他的去路后。

「我抄了近道。」

晃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的張誠，平靜的這樣說。

「……」

「！！！！」

楞了一下之後，黎天行轉身就跑——就算這個時候也沒忘記拎著裝錢的手提箱——

然而下一秒——

「砰」的一聲，幾乎一瞬間趕上了他的張誠抓著他，一把撞在了走廊的合金牆上。

「毒是你下的？」他平靜的問。同一時間，劇痛讓黎天行渾身發軟，手提箱也「碰」的一聲掉在地上，鎖頭撞開，鈔票散了一地。

「毒是你下的。」

沒等黎天行回答，張誠便將疑問句變成了陳述句：「為了錢，因為我不符合你的心意，沒按你期望的那樣給你賺到更多的錢？」

「是啊，是啊！「黎天行狂吼著：「是我，是我成就了你！沒有我的話你什麼都不是！但你卻恩將仇報——是你恩將仇報——啊啊啊！」

在他的慘叫聲中，張誠再次抓著他的腦袋，狠狠地撞向了牆。

「我不欠你的。」張誠認真地看著黎天行：「沒錯，是你引我進這一行。但以我的能力，就算以自由角鬥士的身份出道，也很快就能成名。你給我的拿點幫助，我早就十倍，一百倍的償還了。別太自以為是，黎天行。」

「——還有鈺兒，還有鈺兒——她原本是我的未婚妻啊，你這個——」

劇痛讓他拚命掙扎著，死亡的威脅則讓他瘋狂。平時埋在心裡的秘密也被爆了出來：

「你不單單玩弄了她，還無情的將她拋棄，然後——」

「——那個婊子不是你教唆著爬到我床上的嗎？」

張誠略感不解的質問，讓黎天行原本歇斯底里的話說不出口了。

「在發現我不受控制后，就想用女人和感情來控制我。這麼老套的計劃……你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很聰明嗎？」

「但是，但是你……」

「送上門的肉，我憑什麼不吃啊？」張誠將他拎了起來，然後微笑著反問。

「……」

「最後殺了她的也是你，對吧？我當然不可能讓她當我的妻子。我又不傻。她鬧不過我就去找你鬧。你最後怕麻煩，又怕她對我說出這個秘密所以殺了那個婊子。這種展開不是很正常嗎？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你有什麼好埋怨的啊？」

「……」

他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張誠。好像今天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原來，原來……」

原來了兩下之後，他的嘴角開始發顫，聲音也帶上了哭腔。但是緊接著——

「說完了？」

「那就去死吧。」

張誠捏住了他的喉嚨，然後「咔吧啦」的一聲擰斷。

「……」

軟趴趴的倒在那一摞又一摞錢上的黎天行，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在說：「誒，難道接下來不該是我痛哭流涕的求饒，你再心軟的把我放了嗎？」一樣。

張誠看了一會兒他的屍體，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嘆了口氣。

這並不是在嘆息黎天行。他只是個自作聰明的白痴而已。滿世界的這種白痴多的去。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嘆息的是他自己——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五年了。在穿越之後，莫名其妙獲得了穿越前在玩的遊戲的三個天賦，「學習奇才」「潛力無窮」「天生強運」以及「百毒不侵」，最後走到今天這個地位。

金錢，地位，按理說自己應該覺得滿意才對。

「真是，空虛啊……」

張誠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就沒有更有挑戰性的敵人了嗎？」

——也就是在這時候，張誠身邊傳來了略顯做作的尖銳聲音：

「——歡迎來到輪迴世界——誒？！為什麼你還沒死？」

瞬間，張誠感知到了某種機會——他迅速轉身，用躍躍欲試的目光看向了身邊好像貓，又好像兔子的奇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