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15
魯曉曉壓根不聽白木的話,將磨的光亮的鑰匙放在徐娜的臉上輕輕的划著,就在魯曉曉準備把鑰匙伸進徐娜的鼻子里的時候,白木動了,可是站在他身後的候明旭把刀頂在白木腰上,魯曉曉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舉起手裡的遙控器示意白木不要動。
「好,我不動。你聽我說幾句行么?」白木停住動作。
「白警官,現在不是你講條件的時候。」
「魯曉曉,你其實不想把秘密帶走對么?說給我聽,坐下,我們時間還很多,現在就咱們三個人。」白木看魯曉曉並沒打算停止手裡的東西,只能繼續勸說。還好聽到白木話,魯曉曉停下了動作。
「候明旭你出去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來就可以了。走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量刑的時候對你有好處。」支走了候明旭,魯曉曉搬了把凳子坐在倒掉的三個人中間,雖然沒有繼續傷害他們,卻依舊緊緊的捏著炸彈遙控器。
「想聽什麼?」
「你想說什麼我聽什麼。不介意我坐下吧?」白木看魯曉曉有所緩和,和她說了一聲就坐了下來。
「那天我先跑了出去,到了那裡就看見秦琪為首的幾個女人正在打文莉,拿手機準備報警的時候,這個男人抓住了我,他們拿著錄像機對著我的臉讓我求他們,然後後面的事情你們應該就知道了吧,不知道在那裡躺了多久,只知道一切都很疼,美娟來了,把我們帶我走了,清理自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怎麼也洗不幹凈了,那一刻我就跟自己說,總有一天要殺了他們每一個人。其實我留著那著東西不是為了起訴他們,而是提醒自己。發現自己有了孩子,我很害怕,也很絕望,可也給了我更多的動力去計劃。文莉死了以後我每殺一個人都去看她,我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是我剛考入法律系的第一年,他找到了我,用視頻威脅我讓我繼續陪他,你不知道我想讓他死的心有多強烈,我也這麼做了,我把他帶到了貧民區的一個小板房裡,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給他下了葯,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一副震驚的樣子,哈哈哈,威脅我,嚇我,我舉著錄像機像他們一樣錄下來再拿給他看,後來他開始哀求我了,像條狗一樣趴著苦苦哀求,我拿著鑰匙從他鼻子里塞進去的時候他那副震驚的樣子真的取悅到我了,看著他的腦子慢慢的流下來也還沒有死,最後我幫了他,這是我殺的第一個人,那天晚上我終於睡著了,那是很久以來第一次我不需要靠藥物睡著。說實話一次我就上癮了,可是效果不長,過了一年我又開始失眠了,我就給自己定了計劃。」用冷靜平淡的語氣訴說這些的魯曉曉,大段大段的回憶著。
「你是希望我們能制止你的。我說的對么?為什麼放過那兩個人?收手吧,還來得及。」
「因為我不是個禽獸,我只是想報仇而已呀。我怕我停不下來了,所以你說的對,白木,至於為什麼放過那兩個人,因為他們倆制止過,雖然沒成功,但是起碼他倆沒有參與進來。我說過我不是個禽獸。白木,如果沒有這些事兒,我願意和你做朋友,但是可惜從開始我們就站在了對立面。我的包里有一個日記本,是我所有的記錄,你帶著走吧。」魯曉曉不準備繼續說下去了,徐娜已經有要清醒的跡象了。
「你還沒有說候明旭和陳美娟所扮演的角色。」好不容易讓魯曉曉有所緩和白木不想前功盡棄,他不想選擇備選方案。
「他們兩個呀,沒有可說的,都是傻子,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陳美娟很好,對我很好,是我為數不多希望可以守候的了,候明旭很愛美娟的,只是他還不明白而已,利用了他們兩個我也很抱歉,其實殺人都是只有我一個人,他們兩個幫我而已,殺徐美的時候陳美娟攔著我才有的那些傷。」說起兩個人,魯曉曉明顯的頓了一下。
「白木,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知道你的隊伍都在樓下等著進來,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帶著包走。」魯曉曉說話的時候眼神里已經帶著一種必死的決絕了。
「我過去取還是你送過來?」白木看著那個包放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個手貼在腿旁邊,給外面的同事發著信號。
「你別動,我給你扔過去。」魯曉曉不敢輕易讓白木動,就在她取包的時候一顆子彈從窗外飛了進來,剛好打中魯曉曉捏著遙控器的手。白木先一步撿起掉在地上的遙控器,然後對著窗外打了個手勢。
「魯曉曉,結束了,那些沒說完的話回警局繼續說吧。」白木扶起魯曉曉帶著她出去了,穆白看見白木帶著人出來的時候跑了過去,一拳錘在他臉上,然後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走了,留下白木一副無奈的表情。
「白木,穆警官好像生氣了,路漫漫其修遠兮。」魯曉曉雖然手受傷了但是依舊很輕鬆的調侃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她顯得很平靜,這會兒已經不是初見她時那一副冰冷的模樣了。
「有什麼好建議么?」白木很無奈,雖然知道穆白為什麼生氣,但是他什麼信心能給人哄好。
「白木,如果喜歡就多說,好好溝通。」
「你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還來教我?」白木一點面子不給的將魯曉曉懟回去了。
「嘖嘖嘖,對我調查的徹底呀。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是我也是個女人。」魯曉曉白了他一眼,她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走廊盡頭的教室,三個人已經被解救出來了,徐娜和被魯曉曉稱之為表哥的人已經醒了,躺在擔架上,抬著他們的警察也停住了,魯曉曉走了過去,白木沒有攔著她。
「醒了呀?你們差一點點就讓我殺死了,這次沒成功,沒關係,還有下一次,希望你們跑的遠遠的。別讓我抓住。」魯曉曉微笑的看著他們,說完話魯曉曉就轉身走了,白木跟上了她。
「你知道他們沒辦法逃吧?你也沒辦法再有機會殺了他們。」
「我知道,但是白木,我也有遺憾,不能殺了他們,但是我希望在以後的他們活著的每一天里我都是他們的噩夢。」說這句話的時候魯曉曉很認真,她想殺了他們是真的,但是現在這種處境讓她認命也是真的。
「走吧。」不想再和她在這件事兒上討論下去了,白木帶著她上了警車,交給了其他的警察。
一個全副武裝的狙擊手抱著槍向警車走來,白木看見他笑了一下,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他。
「風宇,好久不見。」風宇也緊緊的回抱著白木。
「白木,好久不見。怎麼知道是我的?」
「我也帶了通訊耳機。」白木點了點自己的耳朵。白木知道狙擊手是風宇的時候用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手勢。
「白木,我還想做你的觀察手。」風宇很感嘆的說著。
「可是你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狙擊手了。」
「對,但是我還是可以給你當副手。」
「在這呆著不舒服?」風宇對白木來說是有不同意義的,他不僅僅是同生共死的戰友,風宇是白木從新兵蛋子帶出來的,那時候的風宇還是一個極其叛逆的少年,白木發現了他的才能,帶著他訓練,直到他可以獨立執行任務。
「沒有,但是更想和你一起執行任務。」風宇知道白木在鳳凰市,一直想要跟過去,但是領導說必須要白木親自來要人才肯批他的申請。
「行,我去找你們領導。」白木讓風宇先歸隊了,他坐上了另外一輛車回了警局。
魯曉曉因為受傷所以現在只能等她手術以後再審訊,白木幾個人整理了手上的資料交給宋隊,他們根據魯曉曉的記錄里挖出了幾個她之前殺的人,在魯曉曉的本子里有一副她畫的畫,一隻杜鵑鳥飛在空中,嘴角上帶著血。還有一封信,是寫給穆白的:穆警官,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死了或者被抓了,希望你能幫我個忙,我給你的物證里其實少了一樣,對案子幫不上忙,但是對我來說卻意義重大,在我的包里有一個夾層,請你幫我鑒定一下DNA可以么?如果我活著,請你告訴我結果可以么?謝謝。穆白看完信跟著提示找到了一個幹了的手帕。
穆白麻煩鑒定結果后,直接去了醫院。
「魯曉曉,這個手帕的結果出來了,血是你的,但是手帕上還有另一個人的DNA,我查到了,但是她已經死了。自殺,也是校園暴力所致。」穆白把結果告訴了魯曉曉。
「嗯,我知道了,謝謝穆警官。」知道結果的魯曉曉哭了,這個女人從開始就沒有露出過軟弱的模樣,但是現在卻哭的像個孩子。
「這個人在那時給過我一刻的溫柔,她也是個可憐的人。還是謝謝你,我想一個人靜靜。」魯曉曉把整個人都塞進了被子里蜷縮了起來,穆白離開前把門輕輕的帶上了。
穆白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這個案子雖然已經算是結案了,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整個悲劇將痛苦和絕望編織在一起,纏在這個案子里的人都沒有解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