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9

「方誌淼，再交給你個任務，去查一下徐娜和秦琪的聯繫。我覺得這個案子徐娜也是一個關鍵，剛剛她來我發現她除了害怕還有愧疚。」白木覺得幾個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複雜了，事情慢慢的在一點一點的拼湊起來。

「徐娜？不是徐美的姐姐么？怎麼和秦琪有聯繫？」

「問題怎麼那麼多，快去。」白木聽著方誌淼的三連問踢了他一腳，讓他歇了繼續發問的心。

白木希望能儘快知道襲擊的時間就準備去實驗室看看穆白的結果。一路上他回想著剛剛魯曉曉的話，現在他已經把魯曉曉列為了嫌疑人之一，她不僅篤定地認為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還向他們發起了挑戰。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他們還真不能發出搜查證。

「白木，時間可以確定了，三月二十二號是襲擊的時間，死亡時間為三月二十七日。」實驗室里全副武裝剛拿到結果的穆白摘掉護目鏡，看著心事重重走進來的白木開口說著新的檢測結果。

「DNA那邊有什麼想法么？徐美有很嚴重的拋棄恐懼症。」

「想到了，囤積癖這麼嚴重。她社交圈子小，咱們一一收集對比吧。」

「另外一個關鍵人物候明旭還沒有聯繫上。不過昨天我們調查他社會關係的時候發現他身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怪異的紋身，是不是特巧？」白木嘲諷的笑了一下問到，雖然是疑問的話，卻沒有一絲疑問的語氣。

「穆白，你說當一個人因為年少時種下一顆仇恨的種子，靜待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這個人後來會變成什麼樣子？」白木看見桌子上放著那張四個少女笑顏如畫的照片，照片里的魯曉曉青澀又靦腆的笑著，對比今天見到的魯曉曉，如果不說的話，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人了。

「我不知道別人的樣子，可是你看現在的我。」穆白聽著白木感嘆的話，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到。」白木對穆白的過去了解一點，穆白出身於一個警察世家，穆白和她母親因為一個舊案被綁架，她母親為了保護她而死，她父親把她送到祖父那裡就失蹤了，同一年殺了她母親的那一伙人被虐殺卻因為沒有一點證據而變成懸案。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穆白並沒有因此而影響心情。

白木知道自己剛剛所說的話並不合適，看見穆白正鼓搗著手裡的顯微鏡，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放棄了，氣氛有一些尷尬，白木只能打個招呼，轉身走了。

「喂，白木，你知道我發現什麼了么？大事兒，非常大，非常大！」白木剛出門就接到方誌淼的電話。

「說。」

「徐娜的高中時期的男朋友和秦琪在一中的時候是同班同學，據說徐娜和秦琪非常要好，徐娜的父母很古板，而秦琪帶著徐娜做過很多瘋狂的事情，在那個年紀這些都是很有誘惑力的，而且是徐娜把秦琪帶給徐美她們認識的。但是她們倆在徐娜高中畢業后就沒有聯繫過，徐娜的通話記錄顯示，她們一直有電話聯繫而且很頻繁。」

「這麼重要的線索竟然被我們漏掉了，還有么？」白木知道自己已經感覺到徐娜和秦琪之間有什麼聯繫，卻把關注點放在了其他線索上面。

「我和姜雨找到了另一個當事人徐娜的初戀男友，當年施暴的其中之一，有案底，現在在一個汽車修理廠當工人。據他所說當年是秦琪找到他們，說嚇唬一個女孩兒，一開始就是言語上威脅恐嚇，後來徐娜說這樣不夠刺激，在背後幫著出謀劃策，但是強姦的事是因為他們喝了些酒，動手動腳已經不能夠滿足他們了，才有後面的事兒。」方誌淼也沒想到查的這麼順利，他才和姜雨找到人，沒有怎麼詢問，那男的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不僅說了徐娜和秦琪的事情還說了很多當年幾個人之間的糾葛。

「白木，我這裡還有一件事，咱們可能還要回去查一下陳美娟，她很可能不僅知道這些事兒，這個人說當年徐娜和他說過陳美娟喜歡的不是候明旭而是方文莉。這和我們之前查到的不符。」

「好的，我知道了。」白木掛掉電話想了想就抬步走向辦公室。

「唐睿，對徐娜，進行保護性拘留。」進入辦公室白木就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

「拘留？理由呢？」唐睿很費解，不明白白木為什麼這麼說。當白木把方誌淼查到的線索告訴他以後，唐睿並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起身穿上外套就去了辦公室。白木也並沒有留在辦公室，叫上付起澤兩個人直奔陳美娟家。

白木到陳美娟家樓下的時候看見樂樂和笑笑正在和女警一起玩兒，兩人向他們走過去，陳樂樂認出了白木，分快的跑了過來，白木一把抱了起來她，和女民警打了個招呼，就把孩子抱到長椅上坐下來。

「樂樂，你媽媽在哪呢？」白木看著孩子清澈的眼睛問到。

「媽媽去醫院了，之前媽媽磕傷了胳膊，今天去醫院給醫生阿姨看看有沒有好。」陳樂樂很喜歡白木，一直玩著白木脖子上帶的一顆子彈。

「你媽媽有沒有去過鳳凰市呀？」

「鳳凰市是哪裡？媽媽只去找過爸爸，樂樂和笑笑很乖的在奶奶家住。」白木聽到孩子的話就明白了。他抬頭看見陳美娟遠遠的走了過來，放下孩子，讓她去找她姐姐。白木站起來，向陳美娟的方向走過去。

「白警官。」陳美娟看見走過來的白木，猜到了他們的來意，從知道他們找到徐美以後她就想到了，但是不知道是這麼快。

「你很明白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吧。」白木看見她坦然的一笑，表情嚴肅的說著。上次見面的時候陳美娟就有託付的意思，應該就是想到了這一天。

「我跟你們走之前能不能跟我的孩子做一個告別？」陳美娟遠遠的看著兩個玩兒的正開心的孩子。

「可以。」白木讓付起澤陪著她去找兩個孩子。

陳美娟抱著兩個孩子，說自己要幫警察叔叔破案，所以要離開一段時間，親吻著兩個孩子的額頭，她知道這次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兩個孩子了，她很捨不得，卻沒有辦法改變，抬起頭緩了很久才沒有讓淚流下來。

「走吧，警官。」陳美娟最後親了親兩個孩子，站起來扭身就走了，樂樂和笑笑在她身後一直叫著媽媽，她也沒有回頭，只是更快速的向警車走去。

白木看到這一幕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很沉重，他不知道兩個小女孩兒以後的生活會怎樣，也不能明白即便有了兩個孩子，卻也沒辦法阻止陳美娟的行為。

「白警官，人都是我殺的。徐美，秦琪，都是我殺的。」陳美娟剛坐進車裡，就開口認了罪。

「這個到地方再說吧，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笑笑和樂樂？」白木有些耐不住脾氣。

「我累了，這些年我一直努力的活著，努力的像文莉一樣，愛她所愛，努力實現著她的期待。可是我失敗了，累了，想結束了。」

「她愛候明旭，那我也努力去愛，她想有孩子，那我也努力的去生養。可是我到底不是她。」

「白警官，你知道秦琪為什麼會跑到鳳凰市么？哈哈哈哈哈哈……因為我嚇的呀，我讓她以為文莉活了，我讓她以為文莉來複仇了。她膽子小的呀就那麼跑了，憑什麼她能正常的生活下去？」陳美娟誇張的大笑著，或許是情緒波動太大，也或許是笑的太用力，她的淚就順著兩頰流下來。

「我愛她，所以我努力活成她，你能明白么？你不能，誰都不能！我的愛在當年可是只能被隱藏的，她死之後，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抱著她，說著我心裡的愛。」陳美娟看車要到目的地了，停止了哭泣坐直了身體，她向白木要了張紙巾，整理了一下自己。

「白警官，你看我還行吧。」陳美娟換上笑臉，問到。

「走吧。」看白木沒有說話付起澤帶著陳美娟下了車。

辦公室里人都在等著白木，在路上的時候付起澤給局裡打了電話通知他們說抓了陳美娟，唐睿幾個都在等著人回來呢。

「怎麼回事？」方誌淼沒有耐心了，等了這麼久，抓心撓肝的，實在是不舒服。

「去了就認罪了，剛帶回來，沒審呢。」拿著之前的證據白木準備去審一審陳美娟。

「白木，這是棉棒，留一下DNA」穆白遞給白木一個帶盒的棉棒。

「你跟我一起，陳美娟有傷。」

「我們在隔壁房間。」唐睿在兩人準備去審訊室的的時候，示意兩人，他們會在隔壁房間聽審訊過程。

陳美娟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就那樣筆直的坐著，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