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8章 求問
孟離和問情圍了過去,婆落已經站起身來了。
「我們順著這邊,往南走。」婆落說道。
孟離點頭,什麼也沒說,他們一起往南走,走了大概半日,他們停下了腳步。
「智姑娘?」孟離喊道。
此時的智姑娘是用的本體,那華貴的鳥在枝頭站著,而時枝則是靠在大樹下。
見她們來了,時枝站起來,看著孟離,有些不確定地喊道:「孟離?」
孟離點了點頭,沖著她笑了笑。
時枝又看看世梵令,再看了一眼問情,她試探性地喊道:「問情?」
「長大啦?」
問情抿嘴一笑:「是我。」
「你們的變化真大啊。」時枝感慨。
孟離笑了笑說道:「你們也在這裡面?」
「嗯,我們也在。」時枝說道:「智姑娘帶我進來的。」
孟離抬起頭看著智姑娘,客氣地招呼道:「智姑娘。」
智姑娘有些虛弱地回應了一聲嗯,她的聲音太平淡了,沒什麼活力。
「怎麼了?」孟離問道。
問起這個,時枝便有些難過地說道:「智姑娘用了渾身之力窺視天機,用自身精血獻祭,她說她已時日無多了。」
「什麼?」孟離愕然地看著智姑娘,她那樣嬌小的本體……
只不過智姑娘的種族特性上是可以讓她這樣做,猶記得很久以前,智姑娘就用利用她種族的特殊性窺視過,後來也是用本體和她見面。
時枝朝著智姑娘張開雙臂,智姑娘便飛到了她的懷裡,被她抱著,孟離看著智姑娘的羽毛都沒有從前光亮,心底只是嘆息。
時枝也憐惜地撫摸了下智姑娘的羽毛,而後說道:「其實我們一直在這裡等你。」
「你們算到我們會來?」孟離問道。
時枝嗯了一聲。
「智姑娘,你真傻,即便是元子消亡,你也應該好好活下去。」時枝心疼地說。
智姑娘說道:「活了很久了,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倒不如為浩瀚之界做點貢獻,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並非一無是處,我也為這件事做著貢獻。」智姑娘頭偏了偏,看向神巫們,彷彿在證明什麼。
「婆落,你想知道太虛境的入口嗎?你是打算去找太虛境嗎?」智姑娘又問道。
婆落看著智姑娘,能明顯的感覺到智姑娘的生機在慢慢流逝,當真是時日無多了,為了解決噬滅付出到了這個地步,婆落又感到汗顏。
這智慧鳥出乎她的意料,從前只感覺她一心著急解決噬滅是為了元子,那如今呢?
她竟真心懷天下?還是說本就有了死志,給自己找了個偉大的死法,在這一刻,婆落覺得自己有些狹隘。
婆落喃喃地說道:「你知道嗎?」
「太虛境是浩瀚之界的秩序和法則,我用自身獻祭才尋得入口,你們想要解決問題,就要去太虛境。」智姑娘說道。
婆落點頭:「是。」
她繼續說:「之前與浩瀚意志溝通,求解決之法,浩瀚意志帶我意識游去太虛,醒來后我便知道該去太虛境才行。」
「所以你們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們位置。」智姑娘突然說道。
這讓所有人愕然地看著智姑娘。
婆落不解地說道:「你怎麼會在這件事上為難我們,我們也是遵循浩瀚意志,並非為了私利。」
「難道我不知道你看不起我們嗎?我和元子,被你輕視。」智姑娘聲音帶著一種委屈的倔強,看來這件事在她心裡成了一塊心病。
孟離倒是覺得,智姑娘更多的是為了元子,她為元子感到不甘心。
她和元子到底有著怎樣的感情,才在元子死後,還想為元子要個說法。
而自己從前竟也沒發現這件事。
「這表達什麼?」婆落並沒有否認。
智姑娘越來越虛弱,她說道:「所以都覺得元子的使命很低等嗎?我們一直在做著低等的事情嗎?」
「可是小世界也是浩瀚之界的一部分,我們守護它們有錯嗎?」
婆落面無表情:「沒錯。」
她心裡急,也不知道這智姑娘和她掰扯這些是什麼意思,到底想得到什麼。
「我求你,請你告訴我太虛境的入口。」婆落突然深深鞠了一躬,不是要她求她嗎?那就求吧,其餘的說來說去毫無意義。
婆落這樣妥協了,讓智姑娘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她深感無力,看著孟離,孟離沒有那麼爽快的低下頭求她,那樣爽快,只會讓智姑娘更不痛快。
她說道:「智姑娘,多謝你往日的照拂,我也很敬佩你為了浩瀚生靈做出這樣巨大的貢獻來。」
「你不也是嗎?」智姑娘輕笑了一聲,孟離卻聽出其中有絲絲譏諷。
她沉默下來。
智姑娘說道:「你才是最偉大的。」
「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天命之人自始至終真的不單單是你,真的還有時枝。」她的語氣中,有一種難言的痛快和得意。
孟離依舊沉默。
她不知道和智姑娘的關係如何成了今天這樣,是從時枝開始嗎?從他們想知道時枝的下落開始,然後得到時枝,智姑娘一意孤行認為時枝一定是天命之人,再到自己成為天命之人,時枝徹底被否定。
所以一直以來,被否定的,不單單是時枝,還有智姑娘。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噬滅要得到解決。」思索良久,孟離溫和開口。
即便是沖著智姑娘時日無多的事上,自己也應當溫和一些,孟離此刻心底是難受的,原來對方很敏感,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大概就是元子被人看不起。
「婆落,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元子,都不應該被你輕視,你若是真的有本事,今日就不會開口求問我太虛境的入口,你知道這證明著什麼嗎?」智姑娘哈哈一笑。
婆落:「證明什麼?」
「證明你看不起的人比你有本事,你其實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看不起元子,元子比我厲害,你卻還要求我,若元子還活著,你一樣得求他。」智姑娘的聲音帶著一種不甘和怨。
婆落也不知道這智慧鳥竟敏感到這種地步,深深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