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意綿綿繞君心》第009章:守寡
想想以後每當親朋好友提起她,談論她是如何被豬拱死的
多丟人啊
歐晴拼了命地伸長手臂去夠阿財的手,卻總是差了那麼點距離。
而她的舉動似乎惹怒了野豬,野豬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粗重,且開始慢慢向她走了過來。
見此情形,阿財急得要命,歐晴嚇得腿軟。
「走開走開,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求求你不要過來」
眼看著黑黝黝的龐然大物離自己越來越近,那尖尖的獠牙看起來特別猙獰恐怖,歐晴面無人色,偏著頭都不敢與野豬對視了。
她想尖叫卻又不敢太大聲,怕刺激到野豬,只能吚吚嗚嗚地顫聲哽咽。
野豬自然聽不懂她的求饒,繼續前進。
「你不是食草動物嗎吃你的草去啊,你盯著我幹嗎呀我又不好吃嚶嚶嚶」
絕望之下,歐晴一邊抬袖抹淚,一邊對豬抱怨。
突然,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入耳中。
歐晴下意識地轉頭循聲望去。
淚眼婆娑中,只見一馬當先的,正是那個讓自己擔憂焦急的男人
歐晴的眼淚更是滾滾而落。
見他安然無恙,她欣喜若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回歸原處。
「嚴謹堯」
她完全忘了危險,已然將眼前正對她豬視眈眈的龐然大物忽略得乾乾淨淨,驚喜交加地大喊著朝他撲去。
嚶嚶嚶,他沒事他沒事,他果然沒事
歐晴喜極而泣,邊跑眼淚邊飛。
「別動」嚴謹堯大喝,嚇得肝膽俱裂。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突然多了很多人,加上歐晴的妄動,剛生產不久的野豬以為自己的幼崽有危險,情緒更是異常暴躁。
此時的情形,歐晴、嚴謹堯和野豬呈三角對立。
在歐晴朝著嚴謹堯跑去的時候,野豬就豎著獠牙氣勢洶洶地朝著歐晴撞去
嚴謹堯一把搶過身邊村民手上的火藥槍。
砰
上膛、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嗷」
野豬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被嚴謹堯射中了眼睛。
瞎了一隻眼的野豬痛得一邊慘叫一邊橫衝直撞
在嚴謹堯大喊別動的那瞬,歐晴就乖乖地站著不動了。
看到嚴謹堯在昏暗的光線中還能一槍擊中了野豬的要害,歐晴高興得正要歡呼,哪知她還沒來得及張嘴,就看到野豬在轉了幾圈之後又朝著自己撞來
劇痛之中野豬的速度極快,歐晴嚇得手腳虛軟,別說躲,根本已經連腳都抬不起來了。
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危險來臨
就在野豬快要撞上她的千鈞一髮間,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颶風一般朝她撲去。
「四哥」
歐晴聽到許驊兆飽含擔憂的吼聲響徹天際。
然後她就被納入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里
嘭
一聲悶響,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嚴謹堯趕在野豬撞上歐晴的那瞬搶先將她緊緊護在了懷裡,野豬撞上他,致使他抱著她倒地翻滾
砰
下一秒,又是一聲槍響。
付千波從另一位村民手裡奪過槍,同樣精準地擊中野豬。
野豬終於倒地,龐大的身軀在一陣劇烈的抽搐之後,慢慢歸於平靜。
嚴謹堯抱著歐晴摔倒的地方是個弧度不算很大的斜坡,兩人往下滾了好幾米才終於停住。
他覆在她的身上,依舊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
泥土加草屑,兩人一身狼狽。
歐晴的心,呯呯呯劇烈跳動著,感覺心臟像是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一般。
有劫後餘生的欣喜,也有心有餘悸的后怕,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
聞著他熟悉的男性氣息,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擁抱,歐晴終於確定他是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眼前。
怎麼辦她又想哭了。
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腰側的衣服,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眼淚無聲地流淌著。
停下后嚴謹堯立馬抬頭看她,看到她髒兮兮的小臉梨花帶雨,不由心疼至極。
可心疼歸心疼,他還是好想狠狠揍她一頓。
嗯,狠狠揍
他走的時候對她千叮呤萬囑咐,讓她哪兒也不許去,只能在學校或者鎮長的家裡,可她呢
居然敢跑到山裡來
欠揍是吧故意跟他作對是吧把他的話都當耳邊風是吧
簡直氣死他了
嚴謹堯不敢想,如果自己晚來一步,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只怕是非死即傷吧。
「四哥」
「四哥你怎麼樣」
「嚴s記你沒事吧」
「嚴s記你還好嗎」
野豬倒地之後,所有人朝著嚴謹堯和歐晴蜂擁而去,飽含關切的詢問此起彼伏。
許驊兆和付千波邊問邊伸手去扶覆蓋在歐晴身上的嚴謹堯。
「別動我」
當付千波的手剛觸上嚴謹堯的肩,嚴謹堯倏然沉喝一聲。
「怎麼了」許驊兆覺察到不對勁兒,擰眉問。
嚴謹堯垂眸,怨念又無奈地看著正淚眼婆娑望著自己的小女人,特別鬱悶地咕噥了句,「好像腰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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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嚴謹堯閃了腰。
而且蠻嚴重的,洗完澡后趴牀上就起不來了。
洪大嫂足足燒了三鍋水,歐晴才把滿身泥的自己洗乾淨。
吃完飯後,歐晴、許驊兆以及付千波三人回到招待所,帶著嚴謹堯的晚飯。
「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一進屋歐晴就直奔牀邊,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愁眉苦臉地看著臉色不太好的男人,擔憂地問。
被晾在這裡長達兩個小時之久的嚴謹堯滿腹怨懟,淡淡瞥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英俊的臉龐上寫滿了「我不爽」三個字。
「吃飯了,你可以坐起來嗎」歐晴又問,盡量忽略他的臭臉。
「不可以」嚴謹堯一口拒絕。
她皺眉,一臉苦惱,「那你怎麼吃飯就這樣趴著吃啊」
「不吃」他沒好氣地冷喝一聲。
「不吃怎麼行啊你不餓么」
「氣都氣飽了」
「」歐晴慢慢直起腰,俏臉微沉。
一再用熱臉貼他的冷p股,饒是她心裡有那麼一絲絲愧疚,此刻也被他作得一滴不剩了。
對他好點他倒還拽上了,哼
別以為他挺身相救她就會忘記昨晚他奪走她寶貴初吻的事兒,她還沒找他算賬呢,他倒先跟她擺起譜來了
踐人就是矯情
因為嚴謹堯的語氣不友善,氣氛變得緊繃又壓抑。
見情況不妙,許驊兆和付千波把飯菜放在小木桌上,準備開溜。
「好睏啊,不行,我要去睡覺了,那個小歐老師啊,今晚就麻煩你照顧四哥了,辛苦了哦」許驊兆邊說邊打哈欠,一副困得馬上就要睡著的模樣。
「一起一起,我也累死了。」付千波一手搭著許驊兆的肩,一手錘著自己的背,同樣哈欠連連。
兩人且邊說邊往門外走。
「啊」歐晴一臉懵逼,轉頭看著二人,急喊,「喂喂,你們等等」
許驊兆和付千波雙雙回頭。
「我照顧」歐晴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
拜託
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她怎麼照顧
若是被人知道她大晚上的待在男人屋裡,她還要不要嫁人了
不知道人言可畏嗎
她可是個黃花大姑娘,不想把自己的清白葬送在這個小山溝里好嗎
雖然她的清白已在昨晚被他毀去一半了
「四哥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不該你照顧嗎」許驊兆笑得人畜無害,理直氣壯地說道。
歐晴呼吸一窒,嘴角微抽,「可是我我」
付千波幫腔,「小歐老師,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如果不是四哥,現在趴在牀上起不來的可就是你了哦,或許後果還更嚴重也說不定呢」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拒絕的理由。
「辛苦了,小歐老師」許驊兆噙著溫和的笑,對她點了點頭委以重任,然後就跟付千波快速溜了出去。
「喂,你們」歐晴急得要跳腳。
他們分明是聯合起來欺負她,憑什麼要她一個女孩子通宵照顧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大男人
她要抗議
呯
她的抗議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門就被他們用力關上了。
歐晴氣得也想不管不顧的回去睡自己的大頭覺,可想到閃了腰的男人這會兒還沒吃飯,又該死的於心不忍。
苦大仇深地盯著關閉的木門氣悶了一會兒,然後她嘟著嘴怏怏不樂地轉身。
「我餓了。」
正在這時,趴在牀上的男人突然涼颼颼地開口。
餓了剛不是說氣飽了嗎
矯情
她瞥了他一眼,「哦。」
心裡雖然在吐槽,但行動上還是乖乖把桌上的飯菜端到牀邊。
歐晴將飯菜放到牀頭的四方凳上,再把筷子遞給他,「喏。」
「喂我。」嚴謹堯對遞到眼前的筷子視若無睹,理直氣壯地對小女人提出無理要求。
「哈」歐晴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轉頭看她,振振有詞,「我動不了,你不喂我我怎麼吃」
「拜託,你是閃了腰又不是斷了手」她翻了個白眼,無語咕噥。
「抬手會牽動全身,你是希望我傷情加重嗎」他冷冷看她,語氣嚴厲,透著指責的意味。
歐晴默了。
她忍不住思考,這個男人這麼壞,她之前為什麼要擔心他啊甚至還想不顧一切的去救他,而且還為他掉了那麼多眼淚
為什麼
肯定是她腦子進了水
歐晴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一邊在牀邊坐下,端起碗喂他。
還好除了筷子還有個不鏽鋼湯匙。
她板著小臉,舀了一勺飯就往他嘴裡塞,動作略粗魯。
嚴謹堯差點被湯匙磕了牙齒。
見小女人一副不甘不願的樣子,嚴謹堯好氣啊
「小勺一點,你想噎死我么」
當她第二勺飯遞到嘴邊時,他沒好氣地輕斥道。
歐晴騰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冷冷瞪著雞蛋裡挑骨頭的男人,準備撂挑子不幹了。
「喂」她怒喝,像只炸毛的小獅子,「你再這樣我走了哦」
什麼破德行
他以為他是誰老爺啊
他把她當什麼丫鬟啊
這樣不對那樣不行的,這麼難伺候她不伺候了還不成么
嚴謹堯俊臉一冷,開口就罵道:「你去山裡幹什麼我不是交代過你不要亂走的嗎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歐小晴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你才沒腦子」
歐晴瞬時火冒三丈,哐地一聲把湯匙重重放在碗里,氣憤填膺地反擊。
「還敢頂嘴」嚴謹堯氣得很,臉沉如水。
他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簡直不敢想若他沒有及時趕到
那麼大頭野豬,撞她一下她得粉身碎骨不可。
她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誰讓你罵我」歐晴不甘示弱,冷著小臉憤憤道。
「你不該罵嗎」他瞪她。
「我既沒吃你家的飯也沒喝你家的水憑什麼被你罵」她與他互瞪,牙尖嘴利全然不見往日的怯懦,有種兔子急了也咬人的狠勁兒。
「你現在害我閃了腰」
氣惱之下,她來不及思考就張口反駁,「那也是因為我想去救」
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戛然而止。
感覺到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炙熱,她又羞又急,下意識地想逃。
可剛一轉身,衣擺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歐晴皺眉,想要把自己的衣擺扯回來,可他緊緊攥著就是不肯放手。
一個大男人這樣揪住一個女人的衣擺,有種他正苦苦哀求她不要走的既視感
想走走不掉,想逃逃不了,她心慌意亂又哭笑不得,羞惱地狠狠瞪他,哪知卻撞進他深幽得可以溺死人的溫柔目光里。
心,狠狠一顫,然後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
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總給她一股自己是個小肉包而他想要一口把她狠狠吞掉的感覺
「剛說什麼」
嚴謹堯一掃先前的鬱悶,雙眼閃閃發亮,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心情在頃刻間變得超級好。
「沒什麼」
歐晴歪著頭看別處,矢口否認,緊張得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救我」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雖然小東西擅自進山的行為非常愚蠢和欠揍,可如果是為了他
那就沒什麼好怪罪的了
歐晴不回答,低著頭咬著唇,暗自懊惱自己的「失言」。
雖然她的確很擔心他,但她不想承認,一點都不想。
嚴謹堯也不催她,就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
終於她受不了他的眼神壓力,轉頭就氣呼呼地沖他嚷:「對對對,我不自量力,行了吧」
他笑得更開心了。
「坐下。」他一手拽著她的衣擺,一手拍拍床沿,溫柔又不失霸道地命令。
她不動。
「聽話。」他輕哄,聲音柔得滴水。
歐晴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怎麼就那麼容易軟,明明對他昨晚的土匪行徑非常生氣,可想到他今天奮不顧身的救了她,她就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當然,得是他不作的前提下。
如果他還敢像之前那樣對她兇巴巴的,她就真不理他了,哼
「乖,坐下。」
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她板著小臉裝出一副不太樂意的樣子,傲嬌地哼了哼,然後才扭扭捏捏地坐回床沿。
哪知她剛一坐下,他就倏地翻了個身,然後腦袋就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喂你」歐晴錯愕,伸手就去推他的腦袋。
「啊」他慘叫一聲,抓住她無情的小手,大喊,「別動疼」
「你不是不能動嗎」歐晴恨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又被騙了。
「對呀,村裡的土醫生是交代我不能動的,可是一直這樣趴著太難受了,所以我想換個睡姿。」嚴謹堯一臉坦然地說道,沒有絲毫的心虛和異樣。
她氣急敗壞,「你換就換唄,枕我腿上幹什麼」
「枕頭沒你腿上軟和。」他理直氣壯地說,彷彿讓他吃好喝好睡好是她的責任和義務。
「」歐晴徹底無語。
他到底想幹嗎
動不動就做些跨越底線的舉動,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好嗎
可他喊疼,她又不敢黑著良心去推他,萬一真讓他傷上加傷,那她豈不得被許驊兆他們怨恨死么。
其實最主要是她自己會良心不安。
哎,沒辦法,誰叫她沒生一張刀子嘴卻偏生了一顆豆腐心呢
「嚴謹堯你到底還吃不吃飯了」歐晴緊蹙著眉頭瞪著老神在在枕著自己大腿的男人,氣得狠狠切齒。
真想一碗飯蓋在他臉上。
「吃啊,餓著呢。」他點頭。
「你這樣躺著怎麼吃啊」她沒好氣地罵道。
「沒事,你喂小勺點就可以了。」他說。
歐晴,「」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想跟他說話,且餵了他一口飯。
他閉著嘴細嚼慢咽,炙熱的目光緊緊鎖著她氣鼓鼓的小臉,看得滿心蕩漾。
「不是說不擔心我的嗎」他飽含戲謔的聲音輕輕響起,滿滿都是喜悅和得意。
歐晴聞言,手微微一抖,惱怒地叫:「你們全埋山裡了我怎麼回去啊」
嚴謹堯一臉黑線。
敢情她急著進山找他只是因為怕他們全死了她沒車回城啊
心裡的喜悅蕩然無存,他抬手就在她臉頰上輕輕揪了一把,「你要是真把我咒死了,那就哪兒也別想去,在這兒給我守一輩子寡」
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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