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因

夢裡，秦暖暖清晰地看到，四歲的小暖暖跟一個面目清秀的小男孩正在玩耍。

小男孩習慣性地將小暖暖弄哭。

之後在她旁邊上躥下跳的，看似不在意還有點高興，但是眼睛卻一直跟隨著秦暖暖。

鏡頭一轉，秦暖暖好像長大了點，懵懵懂懂的，在秦暖暖老家單元樓樓道平台上，正跟一群同齡的小孩子過家家。

不知道怎麼呢，其中某個小孩子可能稍微早熟點，提到了需要扮演『娶新娘子』的情節。

秦暖暖小時候父母忙，經常自己在家，所以看了很多八點檔電視劇。

也覺得扮演嫁新娘子這個環節必須有。

在一眾小孩投票中，讓長得軟萌軟萌的人氣最高的秦暖暖，扮演新娘。

正在提議，由誰扮演新郎的時候，秦暖暖莫名其妙地就想到這個小男孩，覺得自己就應該是他娶自己，

那是從小軟軟的秦暖暖第一次剛硬起來，不顧其他小朋友意願，急迫地拉著小男孩跟自己拜天地。

雖然眾多小朋友都不願意，不過誰讓最受歡迎的小暖暖堅持了？都怕惹小暖暖不開心，於是最後都妥協了。

小孩子忘性都大，一會兒就很開心地一起，裝扮著大人，模仿著大人世界里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秦暖暖想到八點檔電視劇，小孩子模仿能力很強的，於是她讓一旁同齡小女孩學著電視里的情節，大聲喊著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暖暖一邊急忙地拜著天地，還十分擔心旁邊的小男孩不配合，眼睛不停地往旁邊的小男孩望去，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面充滿焦急。

夢裡面旁觀的秦暖暖，也似能感受到那種焦急，緊閉的雙眼，配上緊皺的眉頭。

畫面又一轉，小暖暖因為父母的工作原因，離開了從小生長的環境，去了另一個城市，認識了一群新的小朋友。

小孩的健忘，讓秦暖暖好似早就忘記了老家的一群小朋友，這群小朋友裡面，當然同時也有小男孩。

畫面又一轉，秦暖暖看到了每一年，都會有小男孩，通過各種方式聯繫秦暖暖的畫面。

看到了從前的小暖暖沒有意識到的一種叫做習慣的東西。

那時候太小，不知道這些都是種下的因，總有一天會結下果的。

當時只是覺得小男孩不停地聯繫自己，很開心，很開心。

最後小暖暖長大了，去上大學后，又跟小男孩聯繫上了。

才知道這些年，小男孩都去軍隊了，所以好幾年沒有一個小男孩聯繫自己。

大學的秦暖暖，沒有受到讀中學時期來自父母、學校的禁令：談戀愛。

大學談戀愛的風氣盛行，讓秦暖暖也開始思考另一半。

這時候長大的小男孩卻一直跟秦暖暖聯繫，秦暖暖心中的那粒，自小播種的跟小男孩緣分的種子，一瞬間發芽了。

秦暖暖發現自己很喜歡小男孩，開始有了牽挂，開始在乎一個人的感覺。

大學時期秦暖暖長開了，長相十分美艷，又有著來自家庭的良好教育。

所以有很多人追求，其中不乏優秀的，不乏對秦暖暖真情實意的。

可是秦暖暖卻執著於小男孩，理智的秦姑娘想看下，她會對小男孩喜歡多久，看理智的自己，會相信多久，這個根本給不了自己未來的小男孩。

卻沒想到一看，就是十年。

小男孩很早就離家打拚，是個很會權衡利弊的人，知道秦暖暖對自己來說更加實惠，知道秦暖暖喜歡自己。

所以一直拖著秦暖暖，只會口頭上表示喜歡秦暖暖，但是根本沒有任何實際的行動。

周圍的閨蜜和男性朋友知道秦暖暖跟小男孩的相處后，都不理解秦暖暖，秦暖暖也知道她不可思議，但是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了。

這一愛就是10年，在等小男孩的過程中，秦暖暖希望自己可以很優秀，可以在小男孩說在一起的時候，不顧任何後果，「為我有麵包，你就給我愛情就好。」

所以這段虛無縹緲的感情中，秦暖暖不計一切地付出，沒有要小男孩的任何回報。

也就讓小男孩習慣了，習慣了這麼卑微的秦暖暖。

生活就是部狗血劇，小男孩很有骨氣最終升職成為首長時，轉身就被一個長相家世能力性格都比上秦暖暖的女人牽走了。

理由是這個女人懷孕了，他得對她負責。

那天小男孩穿著軍裝，外表成熟英俊，對跟了自己十年的秦暖暖說，他得對一個認識不過兩個月懷了孕的女人負責。

已在職場拼搏幾年的秦暖暖什麼話都沒說，望著窗外，

「莫揚，我們從小認識到現在，已經23年了吧，從18歲真正在一起也有10年了，你對認識了兩個月懷了孕的她負責，那我呢？」

然後將慣常點的碧螺春，端起來喝了一口，站起身從莫揚頭上慢慢淋了下去，拿起包轉身就走了。

從頭到脖子上都是茶葉的莫揚沒有任何動靜，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是手中的拳頭握得很緊很緊。

直到一旁的服務生提醒，

「先生，您先收拾下吧，雖然我們店裡開了暖氣，但是大冬天的，也容易感冒。」

莫揚一句話沒有說，一直望著窗外慢慢走遠的秦暖暖的背影，眼眶微紅。

從那天起秦暖暖再也沒有聯繫過莫揚，也沒有關注過他，人與人的關係真的很脆弱。

只要你不刻意去關注，就算相識23年也好似再也沒有這個人。

一年後收到一條簡訊，是了，來自情敵挑釁的簡訊：我和莫揚的孩子，莫樂百日宴，我們倆都希望邀請你參加，分享喜悅，你有空嗎？

秦暖暖看了之後，手指發抖地鎖上手機屏幕，閉上眼哭了。

記得有天，陽光很暖，莫揚說：暖暖，以後我們的孩子就叫莫樂吧，我希望他天天開心，也能讓媽媽天天開心。

她擦乾眼淚，回了個：好的，一定會去。

秦媽媽知道這些事後，抱著暖暖哭了會兒說，

「暖暖，明兒穿的好看點，我家暖暖這麼優秀，更好的都等著呢，不稀罕。」

然後就忙著去翻衣櫃打扮秦暖暖。

那天，秦暖暖如約赴了百日宴，成了赴宴嘉賓中，第一個抱上小孩子的人。

周圍不了解情況的人，看著秦暖暖這麼美，都出聲恭喜說，

「姑娘第一個抱小孩，真有福氣。」

聽著別人的恭喜，抱著懷裡的小孩，秦暖暖強忍著淚水，出聲誇獎，

「很俊的孩子」

一會兒就找了一個借口走了，趴在車子的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秦暖暖夢中旁觀這一系列回憶，也跟著記憶中那天的自己，放聲大哭，一樣的悲痛欲絕，傷心不已。

沉迷於自己的傷心情緒中，好像被困在一個四面環山，沒有出口的邊際，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秦暖暖只知道自己好像快要難過到窒息了。

直到耳邊不遠不近地一直傳來，

「暖暖，暖暖……快醒醒，這都過去多久了，怎麼辦，暖暖，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