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想你們一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圈圈淡淡的漣漪隨著黑影的鼓動向四周不斷擴散，從一條條規則上輕輕拂過。
當然，這是站在人類可視的角度才這樣描述，事實上規則並不是呈線性延伸，也不存在這樣一個空間容納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規則。
它們是抽象的，無處不在的。
人們所看到所理解的一切都是規則，那些無法理解無法看到的也是規則，整個世界，整個宇宙，所有的存在和不存在都是規則的產物，但也僅僅是規則的一部分。
沒有人能夠看到所有的規則，就算是神靈也僅僅是能看到而無法理解除開它自身的這一系外其他的規則。
這一團陰影也是如此，它是規則的一部分，是毀滅規則的具現，光從其存在形式來說，將其稱呼為神明也不為過，對於它這樣的存在來說，所謂的一團即是整個世界，所謂的一圈漣漪，在拂過它身上的同時，也拂過了所有的規則！
然而，世界總是在不斷變化的，當「命運」不再由自己掌控時，就算是神明，也無法避免意外的到來。
依附於毀滅規則上的陰影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時間，正是慕岩天賦蘇醒的那一瞬間！
一圈圈漣漪急速擴散開，和之前不同的是，裡面夾雜了一絲在毀滅規則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生命氣息！
萬分之一秒之間，那團陰影猛的一鼓一縮，一切再次恢復原樣，頻率依舊不緩不急，泛開的漣漪中也沒有了那一絲生的氣息。
但為時已晚，對於和它同一層次的生命來說，就算是規則上的一根汗毛動了一下，他都能清楚的覺察到。
當即，那團陰影之外，一道裂縫陡然裂開，炙熱的金色光芒噴薄而出，所過之處一切都在扭曲，彷彿要燃起金色的火焰！
一道雄厚而威嚴的聲音彷彿跨越了無數重的阻隔，從裂縫中斷斷續續的傳出：
「泰克森特......你想......做什麼！！」
......
「圖恩，圖恩......」
耳邊的呼聲漸漸變得清晰，一股清涼的感覺衝上了圖恩的腦袋，腦海中那股劇烈的疼痛立刻消退。
圖恩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他看到了身邊焦急的約維爾，還有約維爾手中微弱的藍光。
清醒術......
腦海中立刻冒出了這個法術的名字，雖然這些年出任務的機會很少，沒有賺到多少魔石，但這一類沒有多大用的輔助類學徒級法術模型是陰影巫師們免費提供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巫師學徒，他自然也早早掌握了這個學徒級法術。
「謝謝你，約維爾。」圖恩揉著腦袋站了起來，還有些虛弱，之前的疼痛似乎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氣。好在這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不然再持續一會兒，他估計自己的腦袋都會受到不小的損傷。
當然，關於為什麼恢復得那麼快的原因，清醒過來的他已經把一切功勞都歸結到了約維爾的清醒術上。
雖然時間上有些對不上，但對於巫師學徒來說，不穩定的法術效果才是證明他們身份的最有力憑證，況且，現在貌似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
「你剛才的樣子可真嚇人」約維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還好我最近學會了清醒術，要不然就只能去找杜卡妮女士了。」
杜卡妮女士......
圖恩無奈的抽了抽嘴角：「看來我也得感謝你學會了清醒術呢，不然等杜卡妮女士畫好妝趕來這裡，我恐怕已經涼了......」
說著他飛快的將書架上的兩本書包入懷中，分別是《低階陰影生物物種分類》與《黑暗音階·初章》，這兩本書都是維森特先生的課上會用到的。
很顯然，就算是經歷了那麼強烈的痛苦，他也沒忘記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沒有多餘的交流，兩個十多歲的孩子飛快的跑出門去，關門上鎖，布置警戒法術......一連串動作快速而熟練，不知做過了多少遍，在這繁瑣的過程中兩人甚至還有空閑聊聊天。
「對了圖恩，你之前說的『涼了』是什麼意思？」約維爾一邊幫助圖恩布置靠窗那一側的警戒法術，一邊頭也不回的問。
對於生活在陰影森林的他們來說，學徒居住的區域並不能算是完全安全，就算時常有低階巫師和學徒小隊打掃，但那些討厭的精怪和不時從巫師實驗室中逃出來的奇怪生物依舊時不時就會跑到他們屋子內。
精怪還好，他們大多偷吃一點東西或者偷一些工具就跑了，就算被逮到了也不會做出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事情，大部分精怪被抓住之後都會乖乖留下來給抓到它的巫師當一段時間短工，以換取自己的自由。
但那些從實驗室中逃出的奇怪生物就不一樣了，那些生物大部分都對巫師充滿了怨恨，並且實力都很強，學徒級巫師遇到他們大多都是一個死字，每年因為自己家裡躲進了逃跑的實驗生物而死亡的學徒級巫師不在少數。
警戒法術就是為了對付這些滿腦子苦大仇深，還實力強大的實驗生物而存在的。
當然，並不是起防禦作用，僅僅是透露出一些從實驗室採集到的氣息，以此來嚇退他們。
「涼了？」圖恩愣了愣，沒有停下手中的法術，他記得自己似乎是說過這個詞，但仔細回想的時候又忘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似乎這個詞從來沒有在他腦海中出現過，但他親口說過又是個不爭的事實。
好像又忘了什麼東西......
他皺了皺眉頭，決定等上完維森特先生的課後就去找杜卡妮女士看一看病，要是真把腦子疼壞了可得趕緊治療，畢竟他們巫師這一行可就是靠腦子吃飯的啊！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回答約維爾，雖然他回憶不起這個詞語的意義，但結合當時的情況想要分析出這個詞語的意義卻也不難。
「大概就是......我的屍體已經發涼的意思吧！」
這個詞不錯誒！
「你總是能想出這些有意思的詞，但我還是要說，如果你把造詞的功夫都用在學習上，沒準都能晉陞正式巫師了！」約維爾的聲音從房屋的另一側傳來，有些吃力，顯然以他的實力想要獨立完成警戒法術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圖恩比他先一步完成了手中的警戒法術，等了一會兒，然後才向著房屋的另一次跑去，一邊跑還一邊不屑的道：「以我的天賦，就算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也一樣能晉陞正式巫師好吧！」
另一邊傳出了法術失敗的嘩啦聲。